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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佛誕

第一百一十九章佛誕

且說曹顒回了室,才換了家常裳,曹頤就趕了過來。

曹頤坐穩了便開口道:「哥哥,今日有件事須得說給你知道。」

曹顒見一本正經的,臉上還略帶張,不由奇道:「什麼事?」

「下晌時候城北開六合錢莊的江家送禮過來。說的是給我和哥哥送禮。」曹頤小心翼翼地瞧了哥哥一眼,「江家二小姐當初我只在機杼社見過幾面,卻並不絡,自嫁人後變再沒往來,實不知送我的哪門子禮。而送哥哥的,說是謝禮。」

曹顒一皺眉,江家手腳真快,其意昭然:「你收了?」

「自然不曾。」曹頤道:「兩家雖然都在江寧住著,卻是素日不走人的,這禮送的奇怪,我不知什麼心思哪裡敢收?所以我直接人打發回去了。生怕他們是有所求……。因恰好父親與母親都在小憩,我不好驚擾詳詢問,就直接人打發他們回去了。」

曹顒點點頭:「你做的對。你不知道,今兒出了點事,他家這既是想向曹家示好,也是做給別人看的,不過是想要拿曹家做保護傘罷了。」

曹頤展道:「哥哥既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原還怕真是給哥哥的東西,讓我拒之門外了呢!」

曹顒笑道:「那也沒什麼。」想了想,還是將今日江家發生的事簡略告訴了曹頤,讓心裡有數,倘若江家人再次登門攀附,也好應對。

曹頤是知道江家二小姐守瞭門寡的,但對家這爭家產的事卻是頭次聽說。待曹顒講完,沉默良久,想要開口說什麼,但見哥哥醉意朦朧,有了困意,就笑著起回去。

*

次日一早,魏信就過來「聽差」,在書房裡和曹顒繼續商量珍珠會的事,外面小廝來報,江家管家江進寶求見,稱有珍珠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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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魏信對視一眼,魏信失聲笑道:「這江二小姐耳朵倒尖,手腳也夠快。只是沒送禮來未免顯得沒誠意……」

曹顒搖搖頭:「昨兒已經送來了,我三妹打發了!」

魏信本是調侃之言,聽說江家真送禮過來,不由一愣,略一沉思,道:「江二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想必昨兒是想借曹家的威儀震懾江家那群人吧!因見沒收的禮,便轉而打了珍珠的主意,獲利之心也是有的,怕主要還是要向曹家示好求庇佑吧!卻也是不必,那江家也不是什麼大戶,就是母族那頭的姻親故舊,隨便出來一個,也是都能夠上得檯面的。估計著,是被昨兒那兩位黃帶子嚇到,心裡沒底了!」他頓了頓,道:「要不公子稍候,小的去瞧瞧?小的看,別讓那管家進府,誰知道是不是無賴的,今兒讓他進府,明兒他們就敢自稱曹家人了!」

曹顒見他原本正經的臉上又齣戲謔之意,不由笑道:「沒有曹家的應允,就想打著曹家的幌子?量他們也不敢。」

魏信呵呵一樂:「倒是。但還是小的先去探探他口風吧。」

曹顒點頭應了。

盞茶的功夫,魏信便回來了,手中還擎了張泥金箋的禮單。

見曹顒直皺眉,魏信笑著說:「公子別惱,小的是那眼皮子淺的嗎?他們這些個,就算值幾個銀錢,卻也未必得了魏五的眼!這次他們倒乖覺,先謝罪說昨日送禮魯莽云云,然後把禮單奉了出來,拐彎抹角說了一堆,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公子要瞧得過去,他們就按這單子上的悄悄抬來。」

曹顒瞧也不瞧那禮單,只道:「咱們這邊正忙著事,自顧不暇,哪有空管別家?我瞧這江二小姐頗有手段,又如你所說,就是咱們不出面,也有使得上的親戚,不是那誰都能夠欺負的弱子,想必自己理得妥當。退還禮單,不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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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信聽曹顒話音兒,就知道他有些煩了江家的算計,便拋開這個不提,又說珍珠。說江家也想涉足珍珠生意,因他家既除了有銀子,養珍珠所備的其他條件一樣沒有,所以當初並沒有得到請柬。現在江家登門,除了希得到請柬、期待之後合作外,還提出願意為本次珍珠會上各採珠大戶的銀錢做擔保。

曹顒心下暗道,珍珠利潤厚,江家趨之若鶩是商賈本能,但這一箭下去就是三雕,既討好了曹家,又得了珍珠的利潤,而那為各大戶銀錢擔保不止得了利錢,更是將六合錢莊的信譽聲推向巔峰。江家二小姐真是明,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魏信說的也是這三件,但他又道:「人都說六合錢莊家底厚,說也得有上百萬兩。江家二小姐外祖家在揚州很有聲,但聽說前幾年老爺子老太太都不在了,現在江二小姐的舅父對的照拂遠沒有當初老太爺那麼多,看現在這麼急著找上門來,怕也是想在舅舅家之外再找座大靠山。其實,若咱們和江家結盟,拿他們銀子翻買賣出來,也不失一條好路。」

曹顒點點頭:「這得需從長計議。你去把禮單還了江家,而請柬和銀錢擔保,暫時不必提,先拖他們一拖再說。」

*

轉眼,到了四月初八,佛祖誕辰之日,是兩府眷去清涼寺上香的日子。

曹顒的二叔曹荃去年丁憂期滿后,因不願去外地做,等到年底,才在巡衙門候到一個五品缺。因守著江寧的地界,現任江蘇巡張伯行與曹寅關係雖稱不上親,但是也很是客氣,對曹寅之弟自然也就略加青睞。

再說兆佳氏這頭,因這幾個月李氏忙著照顧丈夫,曹家一些場面上的眷應酬也都託了兆佳氏。兆佳氏素來又是風頭的,這些日子倒是過得頗為得意,只因三月里查出有了喜,這才算消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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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禮佛,兆佳氏因子沉,原本說是不去的,不知到了今日為何又想要去了。這邊府里,曹頤早早就穿戴整齊的,想著陪母親李氏上香,為父親的健康祈福。沒想到就要到出發的時辰,偏偏又出來兆佳氏要去之事。

從京里回來這幾個月,曹頤與兆佳氏兩個見面,彼此都有些不自在,能夠避開的日子都避開。今兒卻是避不得了,這邊馬車僕從都準備齊當,若是臨時說要不去,倒是落下了嫌疑。心裡實在憋悶,就到了曹顒這邊坐著。

曹顒因要護送母親上香去,也換了外出的裳,見妹子坐在那裡悶悶不樂的模樣,搖了搖頭:「又不是你做了虧心事,心裡發虛,為何要避開?就算有刺,也是心裡有才是。照我看,你避開才是沒必要的,總要在面前多溜達兩圈,讓礙礙眼也是好的!」

曹頤好奇地看了哥哥一眼:「哥哥這話說得可不恭敬了,畢竟也是長輩。」

「就如同你說的,是長輩,而且也不過是長輩罷了。見不到的時候,想不起來;見到之時,當是泥胎佛像般拜上一拜,不缺禮數就是。有那瞎琢磨的閑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孝順父親母親!」曹顒不以為意地道。這卻是他的心裡話,他實在對那位二嬸沒什麼好,總覺得太過於功利,對家人親戚也都著假。

兄妹兩個正說著話,就聽門口的小丫鬟彩兒道:「大爺,三姑娘,三爺帶著四爺、五爺來了!」

曹顒與曹頤對視一眼,看著是兆佳氏到了,這三個應該是跟著母親過來的。

「嗯,請他們進來吧!」曹顒揚聲道。

說話功夫,曹碩帶著兩個弟弟自門口進來:「請大哥安,請三姐姐安!」如今他們都上學堂好幾年了,行起禮來倒是有模有樣。曹顒點頭應好,請三個堂弟坐了。

這三人,曹碩十一歲,曹項九歲,曹頫八歲,因是同父兄弟,眉目之間都有幾分相似。不過,論起容貌來,卻是曹頫最為出眾,而且說話之間也盡顯乖巧。

若是歷史沒有改變,自己避不開病逝的命運,那眼前的曹家小五爺、二房的四子曹頫,就要過繼到大房的名下,為母親李氏養老送終。想到這些,曹顒心裡難免有些異樣,對曹頫的覺著實有些複雜。想要親近些,好好教導他孝道,為以後做個萬全打算;又是打心裡的排斥,無法坦然面對這個取代自己份的小堂弟。

曹頤也是著三個弟弟,隨後視線落在低著頭坐在那裡的曹項。他是二房唯一的庶子,生母也是丫鬟上來的妾,說起來倒與曹頤出差不多。他比最小的曹頫大上一歲,但是個子很是瘦小,坐在那裡束手束腳的,顯得很不自在。再看他上,雖然是八新的淺綠袍子,但是樣式卻有些老舊,明顯不合,袖口、領口有明顯的針線痕跡,看來是拿了大裳修改的。不用說,自然是哥哥們穿不了的舊裳。

曹頤暗暗嘆息,同時又是說不出的慶幸,轉頭哥哥,裡面是滿滿的激。

這兄弟三個卻是奉了伯母李氏之命,來請曹顒、曹頤兄妹兩個起的。

曹顒聽了,看了曹頤一眼。曹頤笑著起,神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鬆快:「既然是母親喚了,哥哥咱們快過去吧!」

曹顒放下心來,笑著點了點頭應著。

清涼寺算是古剎,又是這樣的日子,前來上香的眷不。幸好曹家早就去了人,與寺里打了招呼,那邊準備了專門院子落腳,倒不擔心外人衝撞。

等安排妥當,曹頤陪著母親去上香,曹顒就去找智然。偏今兒的法事多,智然正忙著念經,本不得空。曹顒實在無聊,就去尋魏家兄弟說話,他們與曹家的車夫護院,都在寺外等候

雖然不過是四月初,但南邊天熱得早,日頭也亮亮地晃眼。魏家兄弟在寺廟斜對過的一棵大樹下乘涼,魏白還拉著吳茂、吳盛兄弟兩個,指著遠的那些平民小戶眷品頭論足,大談南面人與北面人的不同。

吳家兄弟都未親,原本是老實本分,這跟著魏家兄弟邊半年,卻也生出幾分風流心來,這一雙眼睛就不知往哪裡放了。

曹顒到時,正聽魏白傳授這瞧人的心得,不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吳家兄弟因自己這位公子爺自來是守禮的,怕他覺得兩人不學好,立即目不斜視起來。魏白見到曹顒過來,卻是一副言又止的模樣,笑了好幾聲,才似下了決心般將曹顒拉到一旁:「公子,如今老白倒是厚著臉皮,有事求您呢!」

魏白向來嬉皮笑臉慣了,如今卻是難得的鄭重。曹顒便也止了笑:「魏二哥客氣什麼,有什麼說就是,難道我能應的還會推辭不?」

魏白卻似很不好意思地手:「公子,老白想借筆銀錢使使。」

提銀錢的事,魏白多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跟在曹顒邊這一年,曹顒從不在銀錢上面虧待過魏家兄弟他們每月的月錢銀子比曹頌的還要多些,不過,因兄弟兩個向來大手慣了,並沒有什麼積蓄。

曹顒笑著點了點:「我還道什麼大事,看把魏二哥為難的,眼下上卻是不多,用多?等會回府里拿給你!」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地關心了一句:「魏二哥,那花柳之,畢竟不算什麼乾淨地方,子可還要保重。實在有看上眼的,挑清倌買上一個家來,可不比每次去要強!也都是可憐人,能跟了你,也算是們這些風塵子的福氣!」

魏白臉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才說:「公子,這銀錢不是要去嫖的,是打算給芳茶家下聘的!」

「芳茶?」曹顒有些意外:「聽說年前就放出去做親,怎麼還在家中?」說完,又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那個祖母趙嬤嬤最是財的,看來定是聘禮要得好些。」

見魏白笑著應是,曹顒連道恭喜,這事若了,卻也是全了魏白的一片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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