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正是夏日炎炎酷熱難耐。太照在大地就象火烤的一樣,在這樣的鬼天氣里,就是都不過氣來,更何況是矜貴的人類。
然而在靈州的軍營里卻是好不熱鬧,只見那無數的士兵絡繹不絕地往東轅教軍場走去,他們各執齊刀短,長矛利桿,擺將過去,中軍鼓樂簇擁。在那教軍場演武廳里,地上築起擂臺來,有九尺高,方圓闊二十四丈。
李靖高坐演武廳的將軍席上,數萬雄兵,畫地為式,用兵之法,井井有條。席前大小將領,全裝披掛,各持鋒利械,排班左右。原來是荏苒,因循三月有餘,這三月練兵演習之期已到。
這日李靖將營中數萬兵猛將集合,為的便是檢驗軍中數位年輕將領三月之果。演習比試分兩,第一乃是擂臺比武,先由四支隊伍籤選擇對手后,各選出三位營中豪傑,上臺比試。兩支獲勝的隊伍將參加下一的沙場演兵。
有人就納悶了,這帶兵打仗的,怎麼還搞什麼擂臺比武,跟江湖中人行事一般。諸位有所不知,在冷兵時代,戰場上武將單挑是古來有之。比如三國時代,呂布單挑郭泗,孫策單挑太史慈,都是於史有據的。其他朝代,比較有名的如五代的鐵槍大將王彥章,那是單挑癮的人。主將被擒全軍潰敗也是有的,比如唐代虎牢關之戰,竇建德輕騎出陣負傷被擒,十五萬大軍頓時崩潰,他在河北經營多年,輕徭薄賦,被認為是可以和李淵,王世充爭天下,結果一戰就覆滅了。
隋開皇初年,突厥大舉南下和隋作戰,相持不下時,兩軍約定各派勇將單挑決勝,隋朝的史萬歲,這位后和韓擒虎,賀若弼,楊素同列隋初四大名將,結果號稱勇武的突厥人不經打,所出的武將十合之人頭落地,按約定突厥退兵,這場戰鬥歷史上很有名,是正史中所記不多的標準單挑,沒有任何士兵混戰,大家一起看白戲。
說到武將,就不能不提項羽,此人是單挑的祖宗,驍勇罕有其匹,號「西楚霸王」。剛起兵那會,名聲不大,巨鹿一戰,生擒王離,擊殺蘇角,九戰九勝,每戰必親沖秦軍中軍,把個百戰章邯打得失魂落魄一般,見到他的影子必棄全軍而走,遂一戰而定天下。而李唐之所以能得天下,那尉遲恭、秦叔寶、還有在座的將軍李靖可以說是功不可沒。因此一支隊伍若是有三兩個英勇神武的猛將,有時候甚至可比上千兵。
李靖一看時辰已到,便傳令開。只聽得校場中炮聲一響,數萬兵,陣按八方,旗分五,龍虎翼,放旌迷天。此乃雄武中原之定襄軍是也。事已完,中軍請號令:「諸將三軍畢,稟將軍宣擂臺比試。」
長孫凜此時正帶著自己的手下列隊其中,他是一個八品校尉,且是今天比試的隊長之一,自然不能位列將軍席。其他的數位隊長也都率領屬下士兵靜待比武。
第一個出場的乃是王仲越和孔亮恆旗下的一武。這王仲越也是年名的英雄,當日被長孫凜一個肩摔,只因其怒氣攻心,且實力確不如人。而此時的他在臺上卻是生龍活虎,威猛之極,名與實堪。數個回合,便將那武輕易拿下。
到了長孫凜和穆天柱的隊伍抗衡。先上場的乃是薛仁貴和一彪悍武,這薛仁貴雖然此時雖如去水蛟龍未得飛,屈居人下,但他是是南北朝時期名將薛安都的後代,自習文練武,刻苦努力,天生臂力過人,況且歷史已經證明此子並非池中之。
那彪形漢子一上擂臺,便做一個門戶勢子,等候來人,上中下三路,皆不能出其匡郭。薛仁貴到擂臺上,見對方軀高大,伏不下,他輕一縱,飛仙踹雙腳掛面落將下來,壯漢用個萬敵推魔勢,將薛仁貴腳拿落在擂臺上,左手,右手使個高頭馬勢,來伏對手。薛仁貴做個織穿梭,從右肋下攢在壯漢背後,揸住服鸞帶,把手一撐,從擂臺上竄將下來,下邊看的一讓,摜了個燕子衍泥,拍拓跌了一臉灰沙。把一個彪形漢子,弄得滿面慚。四周兵是一片雷鳴般的喝彩聲。
接下來的兩場需要攜武比試。穆天柱乃是使槍好手,他單臂拿起一重百二十斤,長一丈八尺的渾鐵槍,舞得簇簇,赫赫聲威。因為上盤長孫營已是勝出,若是此番再敗,他們便無法參加下一場比試,因此穆天柱決定自己親自上場。
薛仁貴看那穆天柱如此架勢,怕是連自己也難以招架,便看了長孫凜一眼,見他沒有要上去的*,便考慮派於武的馬富上場。然而一旁的高儒風卻是上前請戰,這高儒風本乃是一甘居平凡之人,也許是他見幾位兄弟們都當上了小,前幾日也向薛仁貴討那斥候隊的隊衛來做。薛仁貴正為此事猶豫,在他看來,這高儒風也是一豪傑,較之其他兄弟,他讀的書是最多的,而且武功也確實不錯,然就是格過於懶散,偏弱。像上次衛二狗之所以能打贏他,完全是靠著一份毅力,而武藝高出對方許多的高儒風,偏偏就輸在此。
「你可有把握?」薛仁貴也是想扶持自己的兄弟,若是高儒風能贏得此番勝利,讓他做上隊衛也可讓士兵服氣。
「十分把握」,高儒風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對勝利的。他得到薛仁貴點頭后,便平地九尺高一竄,就跳上了擂臺,手中拿的是一把長劍,與那穆天柱兩人一槍一劍,開打起來。
都說牡丹雖好,全憑綠葉扶持。這穆天柱在靈州軍營乃是一響噹噹的好漢,可以說是自伍以來打遍軍營無敵手,他也只對李靖和蘇定方等個別將領服氣。
高儒風這一躍而起,只聽鋮的一聲,槍劍短兵相接,金屬撞的脆聲迴旋於教軍場,雙方相持下來。照耀下,劍刃銀閃閃,出冷冽殺氣,槍刃尖銳晃晃,出人熱氣。雙方你是一個黑槍劈郭,我是一個剮心側劍膽,一個青獅張口來,一個是鯉魚跌子躍。你來我往,激戰數百回,這也不像人在打,倒像兩隻猛虎互刺怒爪。上面打的是愁雲怨霧,遮天蓋地,下面看得是如癡如醉,好聲不斷。
數百招之後,穆天柱的優勢漸漸揮起作用,然而高儒風卻是鐵定了要打贏這場比武,他咬牙關,兩眼泛紅,一個扭驅使,劍嗖嗖往穆天柱的肩膀挑去。穆天柱也是比武好手,他重槍一擋,將對方也是招架了回去,進而攻勢,上百斤重的鐵槍,突突地向前衝去,只聽穆天柱吼了兩聲,神槍一撞,竟把高儒風給撞了出去。一場比試下來,五營口哨,大小將一齊唱彩。真是旁觀讚歎一齊起,當局神百倍增。
「校尉,隊衛,我……」高儒風在眾人好聲中,愧不難當,低下了頭。
長孫凜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對劍來說,槍確實是很有優勢的,甚至刀對付槍也很吃力。你和那大個子不僅上有弱勢,武上也是相剋,能打這樣,確實應該值得驕傲。」
薛仁貴看了全場比試,也不為兩人的武藝高聲好,經過長孫凜這麼一說,他也點頭認同此觀點,拍著高儒風道:「斥候隊隊衛,非你莫屬。」
「此事當真?」高儒風興地抬起了頭,兩眼盯著對方。薛仁貴鄭重地點了點頭,不過他覺得奇怪,這傢伙最近怎麼突然積極起來了。
接下來的長孫營,出的是與高儒風不相上下的馬富,而穆天柱再也找不到與自己能力相符的武。雙方數十來回之後,便分出勝負。長孫營以三局兩勝,贏得了決賽權。
另一個半場,王仲越營卻是輸掉了剩下的兩場。原來孔亮恆使的是田忌賽馬相同的策略,孔亮恆與王仲越是自同門師弟,王仲越武藝了得,而孔亮恆謀略傑出,孔亮恆深知王仲越的子很直,他便取了如此策略,贏得了決賽權。
「哈哈,我早前聽說了長孫的屬下個個是響噹噹的好漢,今日我穆天柱算是輸得心服口服。」穆天柱剛開始還為不能參加最後角逐難過,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心裡很快便暢快了,走過來跟長孫凜道喜。
「穆兄的一神槍可是玩得虎虎生威,讓我好生佩服。」長孫凜的確是佩服,剛才看到了一場非常彩的古代冷兵對決。他在穿越前所習之武藝在於力,至於武嘛,也學過槍,只不過是現代化的機械槍。至於這些冷兵,他是一概不懂怎使。
正所謂英雄惜英雄,長孫凜和穆天柱兩人都是酷武藝之人,三言兩語之後兩人便肩並肩稱兄道弟,暢談武。雖然這「江湖」的含義一般是指朝廷、廟堂以外的地方,但在軍營里,江湖的氛圍還是相當濃厚,只不過他們是捧著鐵飯碗而已。穆天柱也就是這麼一個典型的代表,豪爽、酷武、有俠義之心,最大的優點便是心寬廣,你若勝了他,他便口服心服,也不做任何嫉妒之心。
長孫凜用他那前的世界觀價值觀,和獨特的人格魅力,徹底讓人們淡忘了他原來的無賴形象,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已忘記。
現在的人,小小不得意就會怨天。卻不知這天要是想就一個人,偏偏會先困苦這個人。越是人扶持不起,莫說困苦,更是要辱他一番,讓他心有不甘。「既生瑜,何生亮!」失意人王仲越現在可真真切切地到周瑜的那聲長嘆的心,他心的人被這個傢伙給娶了,他驕傲的武藝被這個傢伙給一拳擊碎,他想在自己得意的軍營里好好贏對方一次,卻輸給了老對手孔亮恆。看著敵隊伍因為勝利而歡呼雀躍,而他卻只能著失敗的傷口,心深幾近崩潰,一種縹緲的幻滅的悲哀,在很遠的一瞬間抓住了他的心靈。王仲越對他是無能為力,也只能忍著。
嗵嗵嗵,王仲越用力地將手往那堅的柱子上撞。「王校尉!」眾屬下紛紛相勸道,王仲越也是不理睬,妄自跑到那馬房,騎著一匹戰馬便匆匆離去。
李靖正在高觀看得正過癮,時不時地為自己這些年輕有為的手下高聲好。蘇定方看到王仲越如此不守軍紀,便向李靖報告了此事。按照大唐軍紀,戰馬是不可隨便騎跑的,即使是騎兵,也只能是訓練的時候才可以騎上馬,平常多用所謂的木馬來練騎,更不可以隨便在軍營里隨意騎馬跑。
李靖皺了皺眉頭,王家和李家實際上是姻親關係,李靖的兒便嫁給了王仲越的哥哥王昆越,加之這個年也是將帥之才,因此李靖也對其是相當看好,刻意加以栽培。如今看到王仲越如此不堪挫折,讓他心裡很是不悅。
「定方,你去把王家小子給我找回來,你告訴他,如果還想留在軍營里,這個月就給我呆在軍營里好好悔過。」
今日擂臺之爭勝負已定,李靖宣布了明日沙場演兵之事,便鼓樂行結束儀式。今日所有打擂將士,一概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