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牽手未遂

　才不到六點鐘，山頂的觀景臺上零零散散的游客聚集，面對著眼前的日出景，一邊開口稱贊一邊紛紛舉起手機和相機拍照。

　容城是出了名的山城，姜宴從小在這里長大，工作以后邊的朋友不多，偶爾逢上周末或是假期會獨自一人去爬山或者遠足。

　而這片就在家門口的景區，更是爬了不知多次，早已對浮現在眼底的景司空見慣。

　但陸彧不同，轉眼看到幾步遠外一對正在合影的小，抬腳靠近正坐在石凳上的男人，“六哥，快看，太出來了。”

　也想讓他看一下曾經看過的風景。

　腳底的這座山雖然不高，但好在位置優越，站在觀景臺的位置，滾滾彌漫的濃云仿若就在腳邊，天幕不知不覺間見藍，一紅日不疾不徐地升起，將漫天的流云渲染一片金海洋，而循著目再往下俯瞰，整座城市頃刻間一覽無。

　周遭人群喧嚷，姜宴的目緩緩從遠方收回，不聲地向旁的男人。

　陸彧今早并未戴眼鏡，彼時男人的一雙黑眸里正映滿了橘。

　漸漸轉亮的天澄明了視野，姜宴無聲注視著一旁正靜靜觀景的陸彧，心里莫名涌上一無法形容的緒。

　這樣周而復始的日出日落，以前的似乎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會有一個人，能夠陪在的旁。

　或許，渾然不覺間，一直在貪著這樣的時刻。

　并且已經逐漸開始妄想，如此平凡卻又幸福地度過每一天。

　早晨的風拂來陣陣涼意，揚起了人耳邊細的發，姜宴默默收回目，轉過頭不經意一瞧，發現方才的那對男正迎著日親吻。

　腮邊暈開一抹紅，面赧然地瞥過視線，余掃在一旁的陸彧上，心口驀地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之前只顧著爬山，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想起可不是專門起了個大早來觀景的。

　終于想起來自己追人的任務，姜宴胡地瞄了瞄四周，目鎖定在男人垂在腰間的手上，不聲地一寸寸靠近。

　就快要上男人的指尖，不知從哪個方向突然竄來的一個小孩冷不丁撞了一下，姜宴失神地歪下子，正摔倒時后背忽而被人擁住。

　猝不及防地回頭，正對上男人上來的膛，陸彧垂眸著懷里驚愕不已的人，溢出薄的嗓音低啞：“有事沒？”

　想起方才自己圖謀不軌的事，姜宴急忙站定子搖頭，“沒事。”

　方才險些把撞倒的小男孩在一旁禮貌地道歉：“姐姐，對不起。”

　姜宴暗暗了自己腰間被撞到的骨，輕笑著說了聲“沒事”。

　眼見著小朋友跑遠了，還未收回視線，就聽到一旁的陸彧開口說：“下去吧。”

　他們已經站了有一會兒，不后來的游客登上來，觀景臺上已經開始變得擁，姜宴了一眼周圍涌來的人，愣愣點頭回應了句“好”。

　抬起腳步走在后，尚未消弭的落在男人上，姜宴亦步亦趨地跟上，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如果可以的話，每周都過來看日出吧。

　和他。

　*

　景區里是有下山的纜車的，但兩人依舊選擇徒步下山，他們改換了另外一條路線，并沒有著急回家，而是打算趁機在景區里轉轉。

　姜宴輕車路，全程充當著男人的向導，這片景區山上的景點不算多，也正因為沒有被過度開發，一齊逛下來還算舒心。

　山腰上坐落著一座寺廟，但沒什麼名氣，平日里會有人過來祈福，清晨時分客流量稀疏，兩人都不太信這種東西，只簡單路過了一下。

　下山不用趕時間，兩人刻意放緩腳步，慢悠悠回到山下時已經八點過半。

　這個時間點，山腳下已經擺起了不攤販，在姜宴的建議下，兩人隨便找了個攤位吃早餐。

　作為地道的容城人，姜宴自作主張點了當地的特油茶和麻花。

　陸彧平時的作息晨昏顛倒，已經鮮在這個點吃過早餐，男人拉開小板凳坐下來，將背了一路的水和裝備放到了一旁。

　此時正值飯點，來這里吃早餐除卻零星幾個過來爬山的外地游客，其他大多數都是周圍的居民，坐在一起笑呵呵地嘮著家常，整條街上熱鬧洋溢。

　車水馬龍，煙火味十足的地方，男人一黑運，高長，面容冷峻，即使坐在位子上一言未發，也吸引來不人的側目。

　等著姜宴去點餐的功夫，陸彧掏出許久未看的手機，本能似地點開郵箱，發現里頭躺著幾份工作郵件，一件件點開草草瀏覽起來。

　劃開郵箱里一份附件的文檔，街邊的熙攘聲毫沒能讓他分神，男人正專心致志地逐行讀著，大約過了幾分鐘，著對面空的座位，疑地瞧向不遠的攤位，但哪還有姜宴在排隊的影子。

　心頭一，陸彧收起手機，坐在座位上環視四周，沒能捕捉到人的影，他臉一沉，重新劃開手機屏幕想要打個電話過去，還沒點上撥通鍵的時候，忽而聽到鄰桌兩個人的議論。

　“哎呦，不得了了，趕去看看，那邊有人打架。”

　“不知怎麼就吵起來了，聽說那個男人還拿著把菜刀。”

　“快走快走，去看看。”

　陸彧心下沒來由一凜，未加思索，直接起湊過去開口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了？”

　兩個正離開的大媽聽到他的問題，著鄉音解釋說：“就在前頭那個路口，有人鬧起來了，還拿著刀。”

　話音落定耳畔，陸彧瞬間繃心弦，沒等面前兩個人說完，直接朝著們方才所指的路口沖了過去。

　心有靈犀似的，當他急匆匆跑過去撥開人群時，巧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央剛剛從人手里把刀奪下的姜宴。

　他一錯不錯地盯著被圍在里頭的人，腳步定在原地，垂在腰間的手掌無聲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