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
襄王已死, 大勢仍在。
但相比袁王當時的形,襄王死訊并無人知,若是趁這個機會一路長驅直, 南下襄困住襄王世子,那麼造反經年的襄王勢力, 立刻便會全面瓦解。
這可要比秦地袁王勢力仍然殘留,強得多!
而定國公詹五爺, 本也沒打算立時折返,當下收攏兵馬, 徑直南下直奔襄。
只是走之前,回頭瞧了一眼虞城的方向。
但愿虞城百姓, 可以順利迎來俞厲, 這個他們擁戴的舊主。
*
虞城城外。
俞軍兵將捉回來一個朝廷的斥候。
但那斥候表示自己本就是奉命前來的,“是有消息要告知俞將軍。”
俞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同朝廷的人聯系上了,還是將那人去了營帳。
眾人怕此人突然暴起,要刺殺俞厲。
但此人跟俞厲行了個禮,直言,“俞將軍, 在下是來傳話的, 對將軍不會做威脅之事。”
俞厲挑眉, “傳話?誰讓你來傳話?”
“是定國公。”
朝廷的斥候回答了這個問題,俞厲營帳里一片嘩然。
俞厲也一樣匪夷所思。
定國公詹司柏,不是恨不能他們這些叛軍頭子早死早托生麼?還跟他傳話?
倒是衛澤言神還算平穩, “定國公讓你傳什麼話?”
那朝廷的斥候嚴肅了臉。
“朝廷出兵圍困了嶺嶺兩城,襄王被困嶺城中。”
他只需要說這兩句, 在場的人便也都知道, 此言是什麼意思了。
襄王被困, 虞城這邊的襄王長子,必定會出兵救父,這是他們拿下虞城的大好機會!
不僅如此,還可能直接將襄王長子擒住!
可問題是,來傳信的是朝廷的人,嶺離此頗有距離,他們一時間無法證實。
這話到底能不能信?
俞厲營帳之中全都討論了起來。
眾人的想法很一致,“朝廷怕不是看著我們與虞城里面的襄軍不開火,著急了吧?故意以此消息迷,好來一個漁翁得利?!”
很多人都這麼認為,還舉出了之前虞城被襲的例子。
“若不是咱們早有防范,朝廷兵早就跟著襄軍趁火打劫了咱們虞城!不能信他!”
“對!兵不厭詐!不能信他!”
呼聲幾乎是一邊倒。
那朝廷的斥候不管怎麼解釋消息是真,他們也不肯相信。
還要將此人正法,給朝廷看看。
俞厲雖令這些人不要激,但對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不太能確定。
他不朝著衛澤言看過去。
從虞城小將起,他便和衛澤言一道。
他善帶兵,衛澤言善智謀,多半時候,衛澤言的決定比他靠譜得多。
他了衛澤言,“軍師怎麼說?”
衛澤言沒有在前面,而是站在火盆前烤手,聞言笑了一聲,將一雙修長的手反正烤了烤,不急不躁地道了一句。
“朝廷那位定國公沒必要以這種方式,讓咱們同襄軍開火,襄王長子會否出兵,咱們一目了然,他騙不了人。”
他說完,從火盆上抬起了頭來。
“所以,此事必然當真,而且千真萬確,甚至,不比趙冥那邊得知消息的時間晚。”
他有理有據,言之鑿鑿,眾人一時間都看了過來。
俞厲本也不傾向于詹五撒謊,這下不點了頭。
但他皺眉,“朝廷為何要幫我?”
衛澤言朝著他看了過去,然后垂了垂眼眸。
那自然是因為,咱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詹五的邊潛伏。
此人是絕不會看著你俞厲和俞軍在此困的... ...
衛澤言當然沒有說出這話,他道,“興許是想讓我們幫忙,借此時機,直接斬殺了趙冥,讓他無法給襄王任何支援。”
這樣一說,戰局立刻明晰起來。
方才全不肯相信的人,此刻也都以為有理。
戰場上什麼最有說服力,那自然是利益。
俞厲得了這消息,便也不再猶豫,當即點兵點將,準備先發制人。
*
虞城。
襄王長子趙冥也得了這消息。
那自然是因為,咱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詹五的邊潛伏。
此人是絕不會看著你俞厲和俞軍在此困的... ...
衛澤言當然沒有說出這話,他道,“興許是想讓我們幫忙,借此時機,直接斬殺了趙冥,讓他無法給襄王任何支援。”
這樣一說,戰局立刻明晰起來。
方才全不肯相信的人,此刻也都以為有理。
戰場上什麼最有說服力,那自然是利益。
俞厲得了這消息,便也不再猶豫,當即點兵點將,準備先發制人。
*
虞城。
襄王長子趙冥也得了這消息。
消息是襄軍自己傳來的,自然沒有真假之說。
趙冥此次能如此順利的拿下虞城,當然離不開襄王的全力支持。
眼下自己父王有難,他哪有不救之理?
趙冥立刻上了自己最為銳的鐵騎,并且安排了重兵守城。
“我走之后,俞厲明日就會知道,必然會借機反撲,到時候,你們便拿他的兵將做人墻,若是俞厲敢開火,便殺人震懾,萬萬不要手。
都說俞厲是重義之人,我倒是看看他還敢不敢攻城?!”
趙冥下了重令,下面的人已經開始綁著虞城的兵將上城樓。
有人質在手,趙冥放下心來,帶著自己的鐵騎銳,趁著月飛奔而出。
從虞城到嶺還尚需路程,趙冥急著趕路,出了虞城沒多久,便要抄小路疾馳。
只是這小路兩邊皆是樹林,有將領勸他算了,“萬一林中有埋伏,咱們危矣!”
趙冥嗤笑,“這里又不是朝廷的地盤,誰來埋伏咱們?俞厲嗎?他能這麼快知道我要出城的消息?”
他一意孤行,率軍沒林間小路。
可他不曾相信的一切,就像是故意與他反著來一樣,全都出現了——
原本寂靜的路邊山林,不知怎麼,突然有了一聲響亮的命令之聲。
這聲落地,路兩邊齊刷刷地站出一排排弓箭手。
一時間,山林間箭矢如飛。
趙冥率的全是鐵騎,哪里想到此真有埋伏?!
人喊聲和馬兒的嘶鳴,與山林間嗖嗖的冷箭之聲混在了一起。
有宿在林中的鳥雀,全都在這響徹林間的靜之中,撲棱著翅膀,驚著飛走了... ...
趙冥出師未捷先死,甚至連自己銳騎兵,也齊齊喪在了這山林之間。
他上被箭矢中五,汩汩流下。
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了。
可是誰殺他?是誰埋伏?!
有人找到了他,走了過來。
冷肅的月下,他看到那人提著大刀走向了他。
那人形極其魁梧,一柄刀有半丈之高,可提著全然不費力。
那人走過來,問了一句,“你就是趙冥?”
那聲音深而沉,趙冥已經無力言語,但他的戰甲和坐騎彰顯著他的份。
對面的人也在此時報上自己的大名。
“我便是俞厲,你既然沒能耗死我,今日,我就要替亡故的虞城將士百姓,從你這里討回命!”
趙冥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是俞厲?!他哪來的消息?!
可是俞厲一句廢話都不想給他,只是突然提起了他的發髻,迫使他仰起頭顱,出脖頸。
下一息,手起刀落。
*
虞城。
駐守虞城的襄軍,不知道剛走了不過一個時辰的趙冥騎兵,為何突然返回了。
這些騎兵向他們招手,說消息有誤,得趙冥之令,要立刻返回虞城裝備武。
戰局多變,騎兵確實都穿著襄兵的裳沒錯,虞城開了城門。
可等城門大開,守城的襄兵才發現,這些人本就不是自己的人。
一場守城門的廝殺隨即展開,但城門已開,大勢已定。
假扮襄軍的俞厲兵馬,就這麼,以襄軍冒充自己、敲開虞城大門的辦法,重新殺回了虞城。
這一次,沒用一個時辰,俞厲便重掌虞城。
彼時,天邊乍開第一道金,視線陡然清晰。
走的時候整齊熱鬧的城市,此時此烏煙瘴氣,污滿地。
俞厲看到自己盡心盡力守護的城池,不過短短一月之工夫,就被襄軍破壞至此,恨得手下攥,指骨噼啪作響。
他真想回到那片山林,再殺趙冥幾百回合!
可下一息,街道突然熱鬧了起來。
虞城的百姓看到他們的舊主又回來了,全都奔走相告,呼朋喚友,涌上街頭!
俞厲坐在高頭大馬上,被人完全簇擁,百姓們看到了他,不知誰喊了一聲,而后齊齊朝他跪了下來。
“虞城將軍!虞城將軍!虞城百姓只屬于虞城將軍!”
俞厲膛一熱,心中憋悶多時的一口濁氣,在此時此刻,全部呼出。
虞城,他終于奪回來了!
... ....
有一人從貿州返回,途中在附近幾城略做周旋,結果聽聞了嶺嶺被圍之事。
他不由地笑了起來。
林驍猜中了五爺的心思,送上了最要的消息。
他朝著嶺的方向看去,但也想到了虞城。
男人加速行進向虞城而去。
日沐浴下的虞城,遠看已經氣宇不同了,等他走近,城樓滿了俞字大旗。
林驍意外地覺得這個字,令他到萬分愉悅。
但話說回來,不管是襄還是俞,都不該是他這個原本的朝廷將領該去的地方。
他立住了腳步,抬頭看了虞城良久。
... ...
宋又云在城門前等了一日了。
想他該回來了,若是不回,約莫是不會回了吧?這到底不是屬于他的地方。
從早間一直等到了日頭西落,就在重重嘆了一氣,想他可能不會來了,要轉離開的時候,男人的影突然出現在了視野里。
宋又云驚詫,男人很快用李家人的份進了城。
怔怔看著他,男人沒有好臉。
“看什麼?短短幾日不見,便識不得你男人了?或者你覺得,我不會回來?”
他是沒什麼好話的,可宋又云卻一下撲上去,抱住了他。
林驍微愣,下意識也抬了手,但又背到了后,由著單方面地抱著自己。
只是角微微翹起。
“回答問題。”他說。
宋又云老實道,“我以為你不會回虞城了,畢竟這是,咳咳... ...”
城里全是叛軍,林驍已被叛軍包圍了。
男人在這形式之下,仍然倨傲地仰著頭。
“我自然是要回來的,不然由得你再嫁人?!”
宋又云不知他怎麼扯到這里,連連表示自己不會。
說著,到他的不悅,低聲道,“你要是之后不想在虞城,等我事做完,我們就離開,你覺得行嗎?”
林驍沒說行或者不行,只是瞇起眼睛盯住了。
“你還有事沒做完?什麼事?從朝廷竊取來的報,沒來得及稟給俞厲嗎?”
宋又云被他眼神嚇到了。
連道不是,“與朝廷不相關,是虞城自己的事... ...”
是俞厲妹妹俞姝的消息,雖然俞姝就是五爺的韓姨娘... ...但,決不可讓林驍知道。
林驍疑,宋又云知道他想問,搖了頭,聲音低了許多。
“別問了,我不可能說的,不可能告訴你的... ...”
林驍聞言,見不僅不肯說,還一副被他欺了的模樣。
氣得把手一甩,轉往虞城家中走去。
冷冷一哼。
果然是細作!
*
一夜之間,虞城易主。
俞姝一直讓人留意虞城的向,聽到消息,連日以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腹中有微微的靜,不能確信,用手了,腹中又安靜了下來。
朝著南面天空看了過去。
我命硬。這是我一出生便會縈繞在耳邊的話,算命的瞎子說我是白虎座煞,女生男命,先天剛硬,克夫克子克自己。村裡人都說我活不下來,陽氣太烈,就算是硬保住命了,以後也是個傻子。可當領堂大神的姥姥不服,年年為我燒替身,拜堂口,收兵馬,積福德…………我是白虎女,帶你認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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