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額間滲了一層細的汗珠。

　隔著夜幕, 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平復片刻，輕輕推旁邊的人：“把燈打開吧。”

　聲音的，帶著啞, 顯得弱無力。

　姜沛手開了燈，床頭暖的燈照過來, 映著通紅的臉頰, 雪白的上浮現一淡淡的, 沾著晶瑩細汗，像大雨摧殘后, 格外惹人憐的一朵薔薇。

　“我抱你去洗？”姜沛問。

　楊舒還不想彈：“你先去吧, 我休息一下。”

　姜沛進浴室, 隨手拿起一旁的手機，才看到姜沛和姜兩個人在微信上的聊天記錄。

　【你嫂子很忙，自己玩去。】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你們忙，打擾了】

　不知道姜撤銷了什麼，但看著兩人的對話，楊舒一張臉迅即燒了起來。

　待姜沛穿著浴袍出了浴室，不滿地瞪過去：“你怎麼跟姜姜發消息？”

　姜沛掀開被子偎進來, 倚著床頭：“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他接過楊舒的手機，將上面的對話讀了一遍, “不正經的人，才會覺得這對話有問題。”

　姜沛凝著仍有些泛紅的笑臉，端詳片刻, 問，“你覺得這話哪里有問題？”

　楊舒嗔惱著推了他一把：“你還拐著彎涵我！”

　都不知道明天上班怎麼面對姜了。

　姜沛順著的力道, 子往一側傾斜過去, 肩膀聳著臉上掛笑。

　他長臂將人攬進懷里, 將人打橫抱起：“我剛剛說的是實話，有什麼不能說的？不早了，帶你洗洗睡覺，浴缸里熱水給你放好了。”

　楊舒被他抱進浴室。

　浴缸溫熱的水流將完全包裹，解了不乏累。

　——

　第二天楊舒有拍攝，直接去了影棚，避免跟姜遇見，再提起昨晚的尷尬。

　后來一連幾天，們都各忙各的，沒打過照面。

　兩人最后是周五下午在公司見的。

　楊舒忙了一周，剛回公司歇了一個多小時，姜拿著相機回來了。

　原本楊舒都快忘了那晚的聊天記錄，結果姜看見就來一句：“呀，被滋潤的人，怎麼看怎麼漂亮！”

　楊舒來了例假，正捧著紅糖水喝，聽見這話登時被嗆到，紅著臉偏頭咳起來。

　姜心地給遞紙巾，瞥見喝的東西，又笑：“哦，原來最近沒有被滋潤啊，不過還是！”

　楊舒：“……”

　江凌端著咖啡路過，聽見這話笑了聲，揶揄道：“姜姜，你是老公出差不在家，看人家恩恩酸了吧？”

　“我明明是在夸，我才沒酸。”

　楊舒被語氣逗樂，跟江凌對視一眼，嗅了嗅杯口：“不知道為什麼，我這紅糖水聞著也有一酸味，還濃。凌姐，你聞到了沒有？”

　姜哼哼鼻子：“你倆就欺負我吧，我老公很快就回來了。”

　三人相互打趣幾句，江凌接著電話離開，姜看向楊舒：“聽我媽說，你和我哥明天回C大？”

　楊舒點頭：“我明天早上還有個拍攝，結束...就過去。”

　說起這個，姜開始吐槽：“你不知道，我哥這個萬年單漢，終于有了朋友，我媽最近是高興瘋了，前兩天還非拉著我爸去拜月老還愿，我爸說神神叨叨的，書都白讀了。這兩天又是做頭發，又是甲護的，說你明天到家里，不能打扮的太寒磣，得時尚一點。”

　楊舒聽得想笑，又有點不好意思：“阿姨真可，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家里，干嘛那麼大陣仗。”

　“這回你去的份和之前不一樣嘛，反正在家天天就是捯飭。”

　楊舒原本想著就是去家里簡單吃個飯，如今聽姜這麼一說，不覺有些張起來。

　這次算見家長，確實跟之前都不一樣。

　長而濃的眼睫垂下去，捧著水杯喝了口紅糖水，平復心底的誠惶誠恐。

　——

　楊舒周六早上有個拍攝，是海邊日出背景的個人寫真照。

　趕慢趕，拍攝結束已經中午十點鐘，姜沛開車過來接去C大。

　路上楊舒看著時間催促他開快點。

　姜沛修長指節漫不經心把著方向盤，隨口道：“我們趕上過去吃午飯就行了，去那麼早也沒事。”

　“太晚多不禮貌啊。”楊舒囁喏著，停頓兩秒，又道，“而且上次阿姨不是說，今天會有餃子嗎，去太晚我都幫不上忙。”

　提到餃子，姜沛的臉有些微不適。

　楊舒為了練習包餃子，這一周，他們倆每天晚上都在吃餃子。

　他已經不太能聽到這兩個字了。

　不過楊舒最近練的很刻苦倒是真的，每天晚上都忙到很晚。

　姜沛安：“其實會不會做飯沒什麼重要的，今天就是去坐一會兒，說說話，別給自己那麼大力。難不因為你不會做飯，我媽還能對你有什麼意見？”

　“我當然知道這些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但會總比不會好啊，也算又掌握了一項生存技能。”楊舒看向姜沛，無比自豪，“我現在包的餃子比你包的好看！”

　姜沛笑著接話：“我家朋友會賺錢，會拍照，還這麼心靈手巧，關鍵人還可漂亮，我也不知道是怎麼高攀上的，大概上輩子做了不好事。”

　楊舒聽得心里滋滋，上卻矜持地吐槽：“你這種自狂，什麼時候會吹別人的彩虹屁了？”

　“有了優秀朋友的襯托，我這不是自不起來嗎？我已經不做自狂了——”

　前面紅燈路口，車速慢下來，他側首凝視片刻，吊兒郎當道，“現在改，狂你。”

　楊舒：“……”

　——

　姜沛和楊舒到家時，是姜開的門。

　尹遂出差沒在，想著今天楊舒和哥回來，就過來湊湊熱鬧。

　已經十一點多了，姜稟懷和梁雯正在廚房里忙活，聽見靜兩人出來笑著跟楊舒打招呼。

　梁雯說菜還剩幾個，馬上就好，讓姜沛先帶楊舒去客廳坐會兒。

　楊舒想表現的勤快一些，要去廚房給梁雯幫忙。

　梁雯趕忙攔住：“說你今天上午還有工作，忙到現在肯定累壞了，哪能讓你手，快去沙發上歇會兒，我和你叔叔兩人很快就做好了。”

　梁雯說完，讓姜沛帶楊舒去客廳。

　楊舒沒辦法，只好放棄。

　和姜沛一起在沙發上坐下，小聲慨一句：“...我練了那麼久的包餃子手藝，居然派不上用場了，之前我來家里給阿姨幫忙，阿姨也沒拒絕啊。”

　姜沛倚著沙發靠背，順勢攬過：“以前你是姜帶回來的，現在你是我帶回來的，待遇能一樣？”

　姜端了切好的水果過來，不滿地接話：“哥，你這話聽著怎麼捧一踩一，一茶味？我又沒招你。”

　姜沛不以為意地睇：“我這是實話，怎麼還不能說了？”

　他用叉子扎了一塊草莓送進楊舒里，“所以你以后知道要跟誰親近了吧？跟著我，才有吃。”

　楊舒突然被塞了口草莓，怔愣著抬眸，撞上姜一臉幽怨的目。

　腮幫子鼓鼓的，里的草莓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才剛坐下，這兄妹倆想把架在火上烤啊。

　很快腮幫有些酸，楊舒迅速把口中的草莓咽下去，笑著跟姜道：“姜姜，這草莓好甜啊，你也嘗嘗。”

　說著，很殷勤地接過水果盤，然后喂了姜一口。

　姜登時一臉嘚瑟。

　待里的水果咽下去，一手叉著腰，高傲仰著下沖姜沛道：“哥，看到沒，這就是我家舒舒的選擇，喂我了，就沒有喂你。”

　姜沛角淺淺扯了下，傲慢又不屑：“我朋友天天喂我，所以我不會因為這個高興這樣。”

　“……”

　正有點被哥氣到，姜口袋里手機震。

　起來，看到是尹遂打來的視頻電話。

　姜眸中頓時浮現一欣喜，迅速點開，把攝像頭調至后方，懟著姜沛那張臉，跟手機里的人道：“老公，我哥正在欺負我。”

　尹遂問：“他怎麼欺負你的，我幫你欺負回去。”

　姜想了想：“他搶了我的人，現在還跟我炫耀。”

　手機里沉默兩秒，傳來男人慵懶中帶著磁的聲音：“你不是也搶了他的人嗎，你也跟他炫耀炫耀。”

　姜沛噎了一瞬，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他把姜舉在他臉前的手機撥開：“尹總起來，還真沒別人什麼事了。”

　懶得聽這兩人膩歪，姜沛拉起一旁的楊舒，帶回房間。

　直到人進了姜沛臥室，門關上，楊舒忽而有點局促，警惕地站在門口不往里挪步：“你帶我來這兒干嘛？”

　剛來就躲進姜沛屋里，被梁雯阿姨看到不好吧。

　姜沛啞然一笑：“怎麼，你還想去外面聽他們夫妻倆說話？”

　他這麼一說，楊舒覺得確實不合適。

　視線在姜沛臥室掃上一圈，走向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看到桌上有跳棋，饒有興味地看向姜沛：“咱們倆來玩這個吧？”

　姜沛倚在桌邊，見已經迫不及待打開了，揚眉：“會玩？”

　“還行吧。”楊舒挑了綠的玻璃球，慢慢擺上去，“說不定還能贏你呢。”

　姜沛眼眸漆黑，瞳中閃過一抹狡黠。

　他坐在書桌上，一手撐著桌面傾朝靠近：“既然這麼自信，那我們輸點什麼呢？”

　楊舒怔愣兩秒，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眨了眨眼：“你想輸點什麼？不然輸的人學狗吧。”

　“你怎麼就知道學狗，不能有點新鮮的？”姜沛被引...得直笑，腔震幾下。

　他思量頃，又朝楊舒近幾分，在耳畔咬著耳朵，沉聲道，“如果你輸了，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