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很痛,恨不得自己是因為后腦傷而產生幻覺了。
周景尋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秦惟,目就像是在看死人:“他不會聽我們的。”
“會。”趙元篤定地說道,“整個京城,如今也只有我的手上還有十全膏了,除非他愿意向蕭朔低頭。可惜了,就算他愿意低頭,蕭朔也看不上他。”
的聲音冰冷,仿佛含著冰渣子,對秦惟鄙夷到了極致。
秦惟呆呆地仰頭看著,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嚨里一陣腥甜,口翻涌中,一口鮮噴吐了出來,在他前染了染了一片紅,就如同窗外的夕。
趙元沒有毫容,捂著自己被掐痛的脖子,說道:“你看著他 。我去應付下人。”
把下人們都打發了,但也不可能打發太久,這會惹人懷疑,畢竟這個親王妃初來乍到,還沒能豎立起足夠的權威,比不上秦惟。
周景尋點了點頭:“你放心。”
趙元拉高領遮掩住脖子上的淤痕,過倒在地上的秦惟,抬步走了出去。
于是,昭王病了。
昭王府上下都知道昭王得了風寒,閉門不出,王妃沒日沒夜悉心照顧,也不假他人之手。
整整五天,昭王的病才有所好轉,王妃也跟著憔悴了好些,這讓昭王心疼不已,病一好就帶著王妃進宮去了,說是要請太后嘉賞王妃。不有心人都知道太后并不喜歡王妃,也難怪昭王時時刻刻要在太后面前顯擺王妃的好。
秦惟帶著趙元一進宮徑直去了慈寧宮,跟太后說了,想讓太后做主,立自己為攝政王,并又細細地剖析了一遍:“母后,皇兄病著,這朝堂總不能一直都任由一個閹人做主,您也知道,中風是好不了的,皇兄只怕得一直臥床不起,總得有人攝政。”
“母后,您不用擔心,誠親王已經替兒子籠絡了不的朝臣,現在只差有人振臂一呼。”
“母后,您也不想一個閹人在兒子頭上一輩子吧,兒子也是先帝嫡子,豈能不如一個閹人?!”
“母后,清平不是看上了傅君卿嗎,您不如就全了他們吧?”
太后默默地轉著手上的佛珠,堂堂太后,現在在宮里,就跟被半拘一樣,連想要見兒子都得的見,當然不愿意。
秦惟說得對,皇帝病著,怕是好不了了,大榮確實需要攝政王。
只是清平。太后也是知道,清平一心想嫁傅君卿,太后本來是想讓清平想想清楚的,畢竟前頭兩個也是一心要嫁,結果沒多久就后悔了。
可是如今,朝堂已經讓蕭朔這個佞把執,兒子想要為攝政王,必須得有兵權在手,才能扳倒蕭朔,還大榮清明!
武安伯府是有兵權的,這就足夠了。
太后點了頭:“行。哀家幫你。”
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話一出,秦惟的臉上其實并沒有多喜意,反倒趙元面得意。
殿里侍侯的人早就已經全都被打發了出去,慈寧宮的大太監曹喜手拿拂塵,面無表地站在廊下,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諷。
秦惟和趙元待了一柱香的時間才出宮,太后這邊一松口,清平和傅君卿的親事就了。
在武安伯夫人有心的宣揚下,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就連正忙著繡嫁,這幾天沒怎麼出過門的盛兮也聽說了,還是程初瑜來添妝的時候告訴的。
盛兮的大婚將至,如今的地位有些超然,偏偏向來不理會任何人的討好,就有人索借著添妝上門,以示親近。
在大盛朝,為了討個吉利,上門添妝的,一般都不會將其拒之門外,一時間,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
盛兮就推了府里沒有主人,把客人請到了后院的廳堂奉茶,等攢夠了一撥后,再出去見見道了謝,這麼一來,也省了不事,反正誰也不會說怠慢。只要能見到一面,親手送上添妝禮,不人都心滿意足了。
也就像程初瑜這般親近的,盛兮才會請到的院子里來。
聽程初瑜說到清平和傅君卿就快下小定禮的時候,盛兮挑了下眉:“這麼快?”
“對啊。”程初瑜一說這個就開心,興致道,“我前幾日故意出去‘偶遇’了傅君卿,還讓清平發現,清平以為我和傅君卿會重歸于前,當下就按耐不住了,讓永安長公主親自上門提親,只是太后一直沒有松口,才又拖了幾日。”
盛兮不由微微啟,這是方主向男方提親?
程初瑜說道:“我昨天聽說,傅君卿和清平換了庚帖,想必這事是了。”
“那武安伯呢?”盛兮問道,“武安伯就沒有意見嗎?”
武安伯夫人在京城里這般作為,連樣子都不裝了,武安伯居然一點兒表態都沒有?
“傅世伯不在京城。”程初瑜說道,“翼州出了一伙山匪,傅世伯還沒除服,就奉命去剿匪,因為軍急,也沒有多做耽擱。”
前些天,因為武安伯夫人說話的事,程先卓夫婦親自跑去質問,這才知道武安伯早已離京。
武安伯夫人自恃已經撕破了臉皮,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話,很快就端茶送客。
后來還是武安府的老仆跟他們說,武安伯臨走前,下了嚴令讓人把武安伯夫人押回老家,本來已經在路上了,又被世子追了回來。
“可惜了,我現在才知道傅君卿是個腦子不清楚的,果然小時候的記憶是不能當一回事的。”程初瑜忍不住吐槽,“姐姐,上次我故意偶遇他做戲給清平看的時候,他還說,娘雖然有錯,但是為傅家宗婦,被遣回老家,終究太過沒臉,希我能包容一二。”
自打想清楚了以后,程初瑜現在只當看大戲,態度隨意而又興致盎然,跟在戲園子里沒什麼差別,盛兮就也順著問道:“后來呢?”
“后來我就答應了啊。”程初瑜愉悅地說道,“反正以后要包容的人又不是我。”
盛兮輕笑出聲,眉眼彎彎。
程初瑜接著道:“回老家不好,回了老家,不就和清平兩地相隔了嗎。那我們還怎麼看好戲啊,京城多無聊,難得有不要銀子的大戲看。”
盛兮深覺有理。
玩笑了一會兒后,峨蕊進來稟道:“姑娘,清平郡主來了,說是來給您添妝呢。”
盛兮有些詫異。
清平素來和關系平平,而且,作為太后的嫡親外孫,清平應該也不至于會來向“折腰”。
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向程初瑜笑道:“是來找你的吧。”
程初瑜也是個通的,輕哼道:“應當是。姐姐,你別見了,免得傷了喜氣。”
厭惡地皺了下眉,清平這種人就是滿晦氣。
“見見吧。”盛兮向眨了下眼睛。
程初瑜瞬間明白了的意思,出了些許興,合掌笑道:“那行。”
盛兮吩咐了下去,不多時,清平就被帶了進來了,見到程初瑜時,眼中掠過些許的厭惡,但對在這里并沒有驚訝,顯然盛兮說對了。
清平敷衍地寒暄了一二后,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初瑜,你也在啊。”
程初瑜起福了福:“郡主。”
清平抿微笑:“你是來給盛大姑娘添妝了嗎?那以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等著你來添妝呢。”
一邊說,一邊挑釁地斜了程初瑜一眼。
這麼多天了,的肩膀還在作痛,太醫說了,傷得太重,將來是會留疤的,而這都是程初瑜害的,現在一看到程初瑜就想起了肩膀被貫穿的疼痛,妝容致的臉上微微有些扭曲。
不過,還是贏了,從小到大,清平想要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清平微抬起下,誰讓非要和自己爭,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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