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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丹朱》 第四百六十三章 尾聲

 西京第一場雪到來的時候,京城送來了賜婚的消息,也很巧,此時陳獵虎也近了西涼王庭。

 老西涼王陣前認錯,西涼王太子砍下老齊王的頭,盡管如此,西涼王太子也不得不作為質子去往京城。

 消息傳來,朝廷大賀,獎賞了金瑤公主和陳獵虎等一干人。

 朝廷的欽差到來后,和金瑤公主一起在西京城門迎接凱旋的陳獵虎大軍。

 陳家的人也在其中。

 “姐姐。”陳丹朱一邊等待,一邊跟陳丹妍小聲說話,“楚魚容說一開始朝臣們提議說待父親大勝之后再下婚旨呢,他不同意,認為這樣是瞧不起父親,也瞧不起我。”

 看得意洋洋的模樣,陳丹妍終于有點會到丹朱小姐在京城飛揚跋扈的覺了。

 朝臣們這樣說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先前六皇子只是六皇子也就罷了,娶誰大家都不在意,甚至聽到皇帝賜婚陳丹朱和六皇子,大家還都很高興,認為這是對陳丹朱的束縛。

 但誰能想到一眨眼間,太子廢了,五皇子死了,三皇子有不軌之心,鐵面將軍顯靈點六皇子為太子——這個是民間傳說,朝臣命們是不會相信的。

 他們也能理解皇帝不理會這個傳言的原因,未來天子嘛,總要有點神奇傳說。

 以上這些不是陳丹妍猜測,袁先生將京城的向常常講給,還叮囑“別告訴丹朱小姐,免得不安。”

 丹朱小姐哪里會不安啊,看看說的的話。

 “你知道他的心意就好。”陳丹妍說,嗔怪,“別喊他的名字。”

 楚魚容現在是太子了,提名道姓大不敬。

 陳丹朱嘻嘻笑:“我只喊給你,還有他聽。”這些都是小事,抓著陳丹妍的手,繼續眉飛舞,“但是,父親在這個時候立功了,不是靠著軍功攀親,而是給這門親事錦上添花,看誰還敢瞧不起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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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丹妍看著,輕聲道:“楚魚容擔心你被人慢待,父親也擔心啊,所以一定會盡快拿下大功,為我們丹朱大嫁增添彩。”

 陳丹朱倚在姐姐的肩頭,蹭啊蹭:“其實你們都在,就已經是給我最大的添彩。”

 唯一的心愿就是一家人能活著,沒想到不僅一家人都活著,還能親。

 嫁給楚魚容,或者說,鐵面將軍。

 那一世跟鐵面將軍——楚魚容唯一的際,就是臨死前聽到他的名字。

 可沒想到,這一世重來竟然跟這個人親了。

 陳丹妍看著妹妹在肩頭蹭來蹭去,又又可的眼不由笑意溢散。

 “陳老將軍來了!”

 前方有人大喊一聲,陳丹妍和陳丹朱姐妹兩人忙向前看去,果然見大軍滾滾從天邊而來。

 “丹朱,丹朱。”金瑤公主喊,對招手,“快去接你父親。”

 陳丹朱對陳丹妍一笑,松開姐姐的手,翻騎上小花馬,迎著大軍疾馳而去。

 ......

 ......

 從夏天到冬天,西京和京城的路上一直繁忙不斷,區別是前半段是壞消息,后半段都是好消息。

 在金瑤公主押送西涼王太子回京的盛大儀式后,就迎來了大夏更盛大的儀式,皇太子親。

 不過相比于先前的歡天喜地,這一次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高門大戶,都心復雜——高門大戶尤甚。

 陳丹朱,竟然了皇太子妃,還馬上要為皇后——皇帝已經鬧了好幾場要退位了,文武百們求了好久,才答應等皇太子親后。

 陳丹朱這種人當了皇后,那大家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陳丹朱就更能想打誰就打誰了。

 京城的氣氛越來越張,路上的行人都戰戰兢兢,京城的貴們更是閉門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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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門親事當時就是個意外。”有些員們也搖頭,“既然六皇子當了太子,婚事就應該重議。”

 另有員提出一個更合理的辦法:“不過,既然有過陛下賜婚,那陳丹朱依舊可以嫁給太子,當個側妃什麼的,皇后必須要慎重重選啊,選出賢良淑德擔的起一國之母的高門貴。”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有人冷笑:“一國之母的重任,可不是僅僅賢良淑德就能擔起的。”

 值房坐著喝茶的員們轉頭看去,見一個長臉的年輕員走進來,他其貌不揚,笑著也讓人覺得神不善——更別提現在還真的神不善。

 但卻沒人敢小瞧這個員,這個潘榮出寒門庶族,仗著是陛下欽點朝為,自稱天子門生,在朝里擔任言,誰都敢問責誰都敢罵,多員看他不順眼,但偏偏這小子博才多學論起道理來二十個人也說不過他一個。

 潘榮就靠著這一張扶搖直上,還在民眾尤其是寒門中博得好名聲,真是讓人更無可奈何。

 不過今天他說的話還真耳。

 嗯,這個潘榮好像也跟陳丹朱有過節——據說當初自薦枕席,被陳丹朱嫌棄丑打出來了。

 陳丹朱當了皇后,那以后還有他的好日子?

 “潘大人!”大家紛紛打招呼,這一次真誠的表達熱,“您來說說,什麼樣的人才能擔得起一國之母的重任?”

 潘榮肅容道:“不僅要賢良淑德,最重要的是機敏聰慧,富貴不威武不屈,有勇有謀心中有壑,眼中又有萬可憐惜。”

 諸人忙好點頭“沒錯。”“這才是世間第一的子。”“這才能當得起教化天下之責。”

 “潘大人。”一人懷著期盼鼓,“您當向皇帝進言啊,要為太子尋找一個這樣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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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榮帶頭鬧起來的話,一定能讓皇帝和太子重新思量一下——

 “何須我去尋找?”潘榮看著他,“太子殿下已經自己找到了。”

 找到了?諸人愣愣,太子有意中人?

 潘榮長臉淡淡一笑:“就是丹朱小姐。”

 諸人眨眼,覺得自己聽錯了。

 “但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啊,你明明說了那麼多要求——”

 潘榮看他們,神肅然:“我說的那些就是丹朱小姐所有的品行,所以天下只有才能當得起國母之位。”

 諸人神呆呆,聽聽,潘榮這說的是人話嗎?富貴不威武不屈,有勇有謀心中有壑,眼中又有萬可憐惜——這些哪個字跟陳丹朱有關系?

 是不是眼睛瞎了啊?

 “陛下為太子選定這麼一位妻子,是我大夏之喜。”潘榮先對著皇帝所在拱手,又對眾人冷臉,“你們最好不要在背后非議太子妃,那是對皇帝不敬。”

 說罷甩手出去了。

 諸人嘩然——潘榮瘋了吧!竟然如此吹捧陳丹朱!

 也有人猜到一個可能,或許不是瘋了。

 那人看著大家,低聲音:“是對陳丹朱余未了。”

 諸人一怔然后更嘩然——那就更瘋了,這是找死啊,太子還不弄死他——嗯,諸人神又變得怪異。

 這樣一想,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啊。

 那他們沒必要現在鬧,讓潘榮誣陷他們對皇帝不敬,他們就等著陳丹朱嫁給太子,然后潘榮和陳丹朱再這樣那樣的,最后潘榮被太子除掉!

 妙哉啊!

 值房里的員們怎麼胡思想,皇帝并不在意,自從太子回來后,皇帝就不見了,據說是一病不起要養很久,至于太子楚魚容,他目前只有一件事關心——陳丹朱什麼時候到。

 “算著時間也該到了啊。”楚魚容在殿盯著輿圖看。

 輿圖上只有一條線,從西京到京城。

 王咸在一旁怪氣:“丹朱小姐的事哪里能算到啊,說不定走到半路又后悔了。”

 楚魚容沒理會他,但楓林從外邊急急跑進來。

 “殿下,丹朱小姐——”他神有些不安。

 王咸嘿了聲,不會被他說中了吧?

 楚魚容也微微皺眉看著楓林。

 “丹朱小姐進京了。”楓林口氣道。

 王咸撇坐回去。

 “但,丹朱小姐走到停云寺的時候,非要停下進寺里去了。”楓林接著說。

 竹林當時勸丹朱小姐了,想去這里玩什麼時候都能去,殿下正等著你呢,何必現在去。

 當然,竹林說的話丹朱小姐才不會聽。

 王咸哈哈哈笑:“了不得,丹朱小姐不是出嫁,是要出家了。”

 楚魚容被他說的笑了:“去停云寺出什麼家!”

 王咸著胡子:“誰知道呢,想出家在哪里都能。”

 楚魚容不理會他,雖然覺得陳丹朱不會再反悔,但還是忍不住抬腳向外走:“那我去停云寺接吧。”

 ......

 ......

 冬日的停云寺宏大莊嚴,前殿香火旺盛,后殿禪師堂肅穆。

 禪師堂前擺著一張棋局,慧智大師和皇帝正在對弈,皇帝不知是冬天穿的厚還是長胖了,但當一步棋落后,他非常敏捷的一探,抓住棋子“朕放錯了,重來。“

 慧智大師抓住他的手腕:“陛下,落棋無悔。”

 皇帝瞪眼喊道:“朕是皇帝!”

 慧智大師有些無奈:“皇帝也不行啊——”

 “大膽,你是在忤逆朕!”皇帝立刻發火了,面沉。

 慧智大師倒沒有什麼害怕:“陛下怎麼變得脾氣越來越大?前一段傳言有些大臣都嚇得裝病不敢上朝了。”

 皇帝怒聲道:“那些庸臣,敢來上朝,朕砍了他們的頭。”

 這話聽起來就更可怕了,但慧智大師反而笑了,哎,真要砍頭,不上朝也能將他們從家里拖出去啊,眼角余一閃,就看到皇帝一邊怒聲,手卻靈活的在棋盤上挪棋子!

 “陛下!”慧智大師也生氣的喊,去抓皇帝的手。

 “師父——”院子里響起更大的聲音,“不好了不好了!”

 慧智大師就見不得這種遇到點事就慌慌張張的,作為皇家寺廟的僧人怎麼還能這樣上不得臺面!

 他看著奔來的弟子,劈頭呵斥——“無禮!皇家寺廟有什麼不好的!”

 弟子忙站住腳,結結指著外邊:“陳,陳丹朱來了。”

 話音落,就見原本還探去拿棋子的皇帝,往椅上一躺,哎呦一聲:“怎麼來了?朕頭疼!”

 慧智大師則站了起來。

 “陳丹朱!現在還在這里干什麼?都已經——”他張的說道,然后看向皇帝。

 皇帝被慧智大師看的發,但沒有先前那麼威武,而是帶著幾分病弱:“看朕干什麼?朕現在傷重的很,誰都不見——陳丹朱更不見,見了朕會立刻氣死。”

 慧智大師失笑,忙指揮著弟子和站在一旁的進忠太監“快快快,去我的禪房,我和陛下躲躲——不是,去閉門下禪棋,誰都不見。”

 皇帝也贊同這個意見,甚至顧不上坐轎子,自己急急的就走,進忠太監只能攙扶著他。

 眨眼后院就空無一人。

 ......

 ......

 楚魚容站在停云寺,形僵

 這種覺,還是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才有的。

 他知道自己在停云寺,但這里又絕不是他所知的停云寺。

 他的邊有無數的影子在撕殺。

 鬼地嗎?佛門圣地竟然也能有鬼魅?

 楚魚容有心說話,但發不出聲音,他看著前方的大殿,直覺告訴他要往那里去。

 兩個鬼影撕殺著在他眼前滾過,楚魚容能嗅到腥氣,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當年第一次上戰場他都沒怕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害怕。

 楚魚容睜開眼,抬腳邁步,一步一步行走在廝殺的鬼影中,聽著鬼哭狼嚎,走到了大殿,他的腳再次停下了,大殿里也有兩個鬼影——

 但不是在廝殺,而是躺在地上,已經死去了。

 一個子,一個男人。

 他們都趴伏著,長發遮住了臉。

 但,楚魚容覺得,他認識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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