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見說書人不再說了,便逐漸散去,眾人的口里還在不斷稱贊著太子的仁德。
在一旁觀察的蔣瓛,不由得眉頭一皺,還是沒有發現那個管家!
這些時日以來,自己每天都著便服混在人群當中,就是為了把那個始作俑者給揪出來。
雖然現在可能不會立刻抓捕,可也得搞清楚來龍去脈,清楚他的況。
否則皇帝讓抓人的時候,卻拿不到人,那可是罪過!
所以錦衛在這些時日,每天都會懷揣著畫像,嚴監視。
可一連等了數日始終不見蹤影!
不僅是自己守候的這一沒有蹤跡,就連別的地方也沒有影子!
自己也差人拿著畫像到城中各個市坊詢問查找,可沒有一個人認識的,好像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就太奇怪了!
按理說各個員府里管事的,就免不了與外人接,或是采買貨,或是尋找苦力修建住所,
或者找人裝飾門庭,再不濟總得出來買米面蔬菜吧?
既然那個管家負責找說書人,那就肯定是地位較高的管事。
否則事關前途命運,誰會找個不放心的人去辦?
可怎麼就挖不出來呢?!
十日的期限馬上的就到了,他怎麼還不出現?
自己如何給陛下代?
頭疼啊……
蔣瓛在這里頭疼,可朱允熥此時寧愿頭疼,也不愿看著眼前自己的父親一副衰敗的模樣。
看著朱標深陷的眼窩,滿臉灰敗的死氣,還有上所發出來的味道,朱允熥知道,自己的父親快不行了。
“嘎……嘎,嘎……嘎……”
殿外不知何時聚集了幾只討厭的烏,發出陣陣聲,給眾人增添了很多的悲痛。
握住那只幾乎沒有什麼溫度的手,朱允熥面鐵青。
低聲怒道:“王忠,你是個死人嗎!讓外面的侍衛把這些惡鳥給我下來!不下來就拿他們抵命!”
“是!”
王忠奉命出去,找到侍衛統領傳達命令,冷冷的把朱允熥的話告訴他們。
一邊的太子妃呂氏和朱允炆互看了一眼,
朱允炆忍不住說道:“現在殺生總歸是不吉利,不可妄。”
“兄長說的是!”
朱允熥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殺個烏都不吉利,哼!
朱允文見他態度如此敷衍,不由得心中生氣。
可是在父親面前終究不好表現出來,便在心里,只是面不悅。
這些侍衛就在東宮值守,自然知道太子病危,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岔子。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所以盡管是朱允熥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從。
小心無大錯!
況且他們對太子朱標也心生戴,只是怕在東宮放箭殺生不吉利。
這些討人厭的鳥兒,早就想殺了!
所以一得到命令,侍衛們便立刻開始取了弓箭殺。
不過幾息之間,幾聲弓箭破空之聲以后,寢宮外面就安靜了下來。
“熥兒……”
朱標悠悠轉醒,裂開了沉重的眼皮,氣若游的呼喚道。
“父親,我在這里,我在這里,父親你要說什麼?”
不等朱允熥開口,朱允炆就立刻撲上前去,將弟弟擋住半個子。
“允炆……”
“父親,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
朱標無力的說道,“你們要好好孝敬你爺爺,別讓他太孤獨,好好……照看妹妹……”
“我知道我知道……”朱允炆急忙回答說道。
“呂氏……”
太子妃呂氏趕上前,抹著眼淚說道:“太子,我在這兒呢……”
朱標虛弱的說道:“我……對不起……熥兒,以后,就托付……務必……照看,不可責難……”
“我明白,我都明白……”
呂氏里答道,可心里卻不是滋味。
太子把朱允熥托付給倒沒什麼,可“不可責難”是什麼意思?
難道自己就給太子的就是苛刻對待別人兒子的印象?
這傳出去可是污名啊。
只是現在太子生命垂危,哪里還能夠糾纏,還能顧得了那麼多?
“熥兒……”
朱允熥抓父親的手,含淚說道:“父親別說了,好好安歇吧……,有話等好了再說……”
朱允熥知道父親此時已經氣若游了,盡管還想聽一聽父親的聲音,聽一聽父親的囑托,想再一下父親的。
可是,他實在不愿看到父親喪命,只要能留下一口氣,哪怕堅持多活一息時間,也是值得的!
這可能就是做兒子的糾結矛盾之吧……
朱標了一口氣,說道:“我夢見你母親了,很好,只是……這些年太孤單了……現在好了,我可以去陪陪……我要……和團聚了,你不要……牽掛……”
此時呂氏的面容有些僵,這讓很尷尬。
自己的丈夫臨死的時候,還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原配夫人,是個人都會不自在的。
太子……心里本就沒我啊!
“父親……”朱允熥含淚喚道。
“你爺爺……年齡大了,你要多……陪陪他,讓他開心,我走了,你要多安……別讓他……太傷心……自責……”
朱允熥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便去眼淚,忍住哀痛說道:“父親你放心,不會的,孩兒已經籌劃好了,詹徽一定要償命!……”
朱允炆和呂氏都詫異的看著他,那天還以為是他安朱標的。
竟然是真的?他真的要扳倒六部尚書?
都已經籌劃好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可是太子臨終啊,這樣的話豈能作假。
朱標出欣的笑容,“我等著,和你……生生世世……做父子……”
“父親?父親?父親!……”
朱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角似乎還掛著一抹滿足欣的笑意。
朱允熥的眼淚再也崩不住,肆意流淌出來。
年喪母喪兄,現在父親又不在了,一種孤苦無依的覺瞬間襲來。
“父親,你醒醒啊父親,孩兒舍不得你啊,你快醒醒啊父親……”朱允文也哀聲哭泣,難以接的痛哭起來。
“太子!太子!……你怎麼就撇下我們母子走了……太子爺啊……你怎麼能走了……”
呂氏放聲大哭,手帕不住的拭眼淚。
東宮里面的太監宮,還有值班侍衛都跪在地上面哀痛。
有和太子有過接,過恩惠的,以及敬仰太子爺人品仁德的,都在默默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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