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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官》 4.家狀明來由

「快,繼續喚。」高子對那娼說到。

那娼急忙點頭,二人又哼哼起來,但總要對話啊?

而老嫗則迅速將門給閂上來拖延時間,又對二人說,「老同時扮演男,你倆快對。」

「聽我說,你什麼名字,這死掉的人是誰,怎麼死的?千萬別瞞。」

那娼回答說,「妾是循牆曲的,名喚王團團。」

高子點點頭,團團這個名字倒也形象。

平康坊的紅燈區,主要集中在北門后靠東的三曲,生意好名氣大的多居住在中曲和南曲,而卑下醜陋的只能在北曲也就是循牆曲生意茍活,王團團也是其中之一。

「這人是務本坊國子監里的太學生,據說馬上要春闈,昨夜和朋友一起來的......留宿在妾這裡,可方才晨鼓時就突發心疾......妾和母親準備將他擺在外面來能否凍醒......」說到這,王團團支支吾吾起來。

但高子卻不管那麼多。

那不良人果然跳了下來,大約覺得王團團的母親一人分飾兩角實在有些可疑。

時間迫,高子急忙翻出了那死鬼的衫,除去些零碎銅錢外,還有封文牒,打開一看,居然是這位死掉恩客的「家狀」:

嗨嗨嗨,不看不曉得,這位恩客居然和自己同姓!名為高岳,家狀里寫著其郡本貫為渤海,祖上三代......哎,都死了......哎,但是叔祖居然是那個大詩人高適也!上面清楚地寫著高適的職和封爵,散騎常侍、刑部侍郎、銀青祿大夫、實封渤海縣侯,贈吏部尚書,后其侄高岑承其門蔭為五品太子左贊善,而這位高岳正是高岑之子,因其父為五品,故得以遊學於國子監的太學里,先已通過考試,並投牒集閱,完疏名列到、結款通保,可於來春春闈就進士科試,一切屬實,由戶部出駁榜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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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封家狀實則是戶部下達的副本,蓋著印章,大概是讓這高岳參加考試時互相校勘用的。

旁邊一面,還寫著數行,大致描述了高岳的征外貌,其實也和高子本人相差無幾。

高子再次急中生智,他也明白安娜所說的「嶄新的河流」是什麼意思了,便將下,赤條條地躺在床上,再示意那王團團也一樣來床上,還特意將炭火盆擺近。

這時那不良人已經咚咚咚敲響了門,大呼自己是「京兆府捕賊郭鍛」,來抓遁平康坊的宵小的,要裡面人快點配合,不然他可要破門而了。

高子故意和王團團驚呼起來,而後破口大罵,說郭鍛不知好歹,連平康坊的三曲都敢胡搜檢。

於是雙方隔牆對罵,這時天才麻麻亮,罵聲在平康坊里顯得格外刺耳。

那老嫗也趁機衝出來,在郭鍛準備破門的瞬間打開門攔住這位,糾纏詬罵。

「想破壞京城治安的大好環境嗎?」郭鍛惡狠狠地威脅道,

強行將老嫗推搡到一旁,走進來,卻看到高子和王團團赤在榻上,說話還帶息聲,頓時有點窘迫,但很快又盯住高子,「我怎看你有些悉?」

「你看我當然悉,務本坊和這平康坊上見過數次了。」高子毫無慌張,就像他在電視劇本里埋雷般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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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團團則不免有些害怕,畢竟那高岳的就藏在塌下,攏住高子,高子只覺得手臂上滿溢的都是

「務本坊?」說著,郭鍛走近來,一雙刺蝟眼咕嚕嚕,看看王團團,又看看高子,而後出手來,了二人下,「剛完事,如何有些涼?」

「這是什麼天氣!」高子生氣地說到,就在郭鍛準備搜檢榻下時,他一把抓住郭鍛,怒吼道「滾,我高氏堂堂冠人家,務本坊國子監太學生,豈能讓你這等卑屑小吏刁難!」

郭鍛被他這麼一推,往後差點仰翻在地,惱的當即就要拔刀來強的。但高子也算是豁出去,或者說他現在就把自己當作是太學生渤海高岳了,便直接將那封家狀狠狠擲在郭鍛的面上。

郭鍛被擊中臉部,取下那家狀,看到其上分別加蓋著戶部、吏部的印,還寫著床上這位的本貫、世和貌,朗讀間高子好像是為了更好地驗證自己份似的——緩緩在床上立起子來,大開大,有意讓郭鍛從頭看到腳。

炭啊,你可找都知來啊!不良人都欺負到北里的室來了。」王團團也指著郭鍛大起來。

所謂的「炭」,是娼對鴇母的稱呼,言下之意是鴇母如雷從不姑息的意思。

而「都知」則是整個循牆曲所有娼的班頭,府之命來管轄娼們的,這些糾紛往往要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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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我,我告訴你,這裡的三曲可都還在京兆府的管轄下的,就算是都知來我也要搜檢個徹徹底底,不會退!」郭鍛雖然看到高子的家狀有些心虛膽怯,但還是不饒人的。

這時院子里幾位中年子聞訊而來,領頭的那位雖有風塵之,但卻臉含威,笑著不冷不熱地走進來對郭鍛行禮,接著自我介紹,「循牆曲都知楊妙兒見過郭長吏,長吏府上就在平康坊南側的保唐寺,大家都算是一坊的親人,何必為難小字輩呢?」

「哎,楊都知,平日里可以這麼說,但現在郭某公務在,穿上這袍子就是京兆府的人......」

還沒等郭鍛說完,楊妙兒都知就截斷話頭,「郭長吏,平日里朝士宴聚,京兆府衙署行牒子來北里,我們姊妹們可都是隨隨到的,從沒怠慢過黎京尹,你再在這裡擾生意,一別想在平康坊保唐寺里呆下去,二要是哪日黎京尹找你過節,可別說我現在沒提醒過你。」

這話頓時將郭鍛喝阻住了,他吞吞吐吐,不得不將家狀還高子,而後垂下帽子,餘下眼狠狠掃了周圍人一眼,便氣呼呼地挎著橫刀離開了王團團的房間。

這會蹲坐回床上的高子,才覺得雙因方才的極度張,都不直了。

此刻楊妙兒見房門重新閂上,便一下橫著眉梢,對王團團喝問,「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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