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跳的，陸懷安哭笑不得，順著道：“行，我要吃手撕包菜，不要用刀切，有鐵銹味。”

沈如蕓嗯了一聲，在地里挑了挑。

表面得，拿在手里有點份量，這樣的包菜水分足，炒出來口才會爽脆。

家里沒油，索切了點熬豬油。

花椒粒炸了一下，又撈出來，炸到微焦。

再放些小料，炒到出香，才把包菜放進去翻炒。

起鍋前放了點醋，炒完菜都還是的。

口麻辣鮮香，爽脆清甜，陸懷安最喜歡炒的包菜，如今吃來，味道依然絕。

沈如蕓也很滿意：自己種的菜，味道就是香！

“這地種的太好了！”沈茂實吃得特別開心，豎起大拇指：“好吃！”

省事也省錢，口也好，關鍵是方便，想吃什麼后院一走就扭回來吃了。

陸懷安也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折騰出名堂了，有空的時候也會過去幫著拔拔草。

給鄰居家又扭了顆白菜后，沈如蕓犯難了：“你去醫院看聶盛的話，我要去不？帶點什麼好？”

買點東西吧，覺不是那麼回事，他干了壞事，他們還反過來安他？

不買吧，空手去實在不像樣。

陸懷安笑了笑，擺擺手：“你不需要去，我也不用帶東西。”

迎著沈如蕓疑的目，他指了指自己：“我帶了我的。”

算了吧，他這開過。

沈如蕓覺，他還不如不帶。

不帶的話，聶盛沒準能多活幾年。

果然，到了醫院后，聶盛一掃先前半死不活的樣子，掙扎著要爬起來弄死他。

小平頭們也跟進來了，遠遠站著不敢靠近。

尤其是對陸懷安，刻意地保持了距離。

陸懷安沒什麼心跟他們周旋，他今天來這趟，完全是看在房東的面子上。

后面房東他出去說話，他也就徑直出去了。

房東一張口，眼圈先紅了：“實在是對不住，家門不幸啊，唉……”

好一番安勸，陸懷安其實覺得這事吧，還真沒法說跟房東完全沒關系。

子不教，父之過。

房東一次次的兜底，讓聶盛有恃無恐，遲早得捅出個大簍子來。

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陸懷安只是陪著了支煙，不作評價。

結果再返回病房的時候，聶盛神不一樣了。

他試探地看著陸懷安，有些遲疑：“你，認識孫局？”

“不算認識吧。”陸懷安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就是他外甥想過來跟我做事。”

聶盛瞪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誰？你說孫華？”

“嗯。”陸懷安點點頭，挑眉笑：“怎麼，認識？”

豈止是認識。

“以前，我們都跟他們打過架。”

不過不同的是，人家有個好舅舅。

想著，聶盛都有些酸溜溜的，瞅了他一眼：“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答應？”

“……”

長久的沉默，氣氛尷尬得讓聶盛和小平頭腳趾摳地。

陸懷安其實知道他們心里在想什麼，實在太容易懂的，緒都寫在臉上。

——你都愿意帶他，為什麼不肯帶我們呢？

他們之所以想趕他走，搶他店子自己回來做，不就是一樣的想法，想賺錢麼？

幸虧他們要臉，沒說出來。

不然陸懷安可準備了一肚子話噴回去，甚至只需要三個字就能讓他們無地自容：憑什麼？

等房東回來，陸懷安利索告辭。

陸懷安也說話算數，后面進貨就捎上了孫華。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帶他第一次出去，他一頓飯吃了三碗。

陸懷安按了按額角，沒給一點優待，臟活累活一起干。

自己則出空來，到轉了轉。

年后他準備買套房子，現在先看看，看準了回頭就拿下。

沒想到這一轉，還真讓他轉到了一合適的房子。

這房子屬于自建房，房子好不好是一回事，關鍵是大！

房主瞅著他神，張手這麼一揮：“我這房啊，也不是沒人看中過，就是他們都不想要這麼大的！”

他領著陸懷安里里外外看，神間頗為自得：“你瞧瞧，前面是正街，你一樓可以做個門面，后面是條大路，進出也方便，我這后面還帶了院子的，看看，多漂亮！”

荒廢的院子里，敷衍地種了棵要死不活的樹。

這漂亮？

但院子本來也不是陸懷安看房的重點，純屬錦上添花。

他看中的，還是這房子大的好。

三層的小樓房，這在他們村里都得是獨一份，一樓可以做門面，三樓自己住，二樓可以做倉庫。

剛好他準備年后出去一趟，看看那旅店老板說的定州，東西是不是真的那麼便宜。

陸懷安低頭掏煙分了，自己也叼了，低頭開始盤算。

出來前就給沈如蕓說過了，要是有合適的房子他可能會拿下。

沈如蕓也全力支持，一點都不想回鄉里去住。

想了半晌，陸懷安抬頭：“哥，把尾數抹了吧，咱也不給講太多價，你把這尾數一抹，湊個整數，一千塊，你這棟房子，我要了。”

一千塊。

房主開價是一千四。

他心里一跳，當下咧笑了起來：“老弟你這話就為難我了，你看我這房子……”

也不能這麼多啊……

陸懷安之前就打聽過，也清楚這邊的行，擺擺手：“說實話，我旁邊的房子還沒看過，早上人給了我下午去看的，哥你也考慮一下，不急，行不行的我下午回來的時候你再給我回個話，不？”

聽說他下午還要去看別的房子，房主有點急了。

“我兒子在北結婚，給我買了套養老房，哎喲這離的遠的，我實在顧不過來，你看你這再添點，咱這就找中人，你看怎麼樣？”

這會子，況就掉轉過來了。

陸懷安也不給句準話，只笑著吹捧：“哎呀，您兒子可真孝順！北多好啊，人杰地靈的。”

“那可不……”房主都被捧得有些飄飄然，炫耀了幾句，又擺擺手：“哎，這都不值一提，不如你啊，年紀輕輕的都能自己買房了，結婚了沒？”

“結了，我這算什麼，還是您兒子厲害些，那可是首都啊！”

你來我往，反正誰也不上套。

只是到底不是先前景，這會子可不是陸懷安上趕著，而是房主主降價。

主權握在手里，陸懷安推幾句，最后以一千一的價格。

知道這事其實是自己賺了，陸懷安也沒閑著，裝作無所謂，但是家里人趕著回去過年的樣子人找了中人過來。

中午飯都沒吃，趕趟一樣兒把事給辦妥了。

走在路上，陸懷安都覺有些發飄，心里酸脹得厲害。

從這時候起，他就也算是在市里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