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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寶無雙》 第九十六章 故事

吳奪沒想到,這次聽到的容出奇得多。

好在他的“聽”,向來聽到的都不是說話的聲音,而是一種特殊的旋律,卻能自在腦海中轉化語言容。所以要比聽“話”的時間短很多。

即便如此,吳奪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等他放下這件蒜頭瓶,不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

“怎麼?小吳,你有什麼新發現麼?”章錦先問話了。

“這應該就是金代的鈞窯。”吳奪緩緩呼出一口氣。

“那這刻字是怎麼回事兒?這可是燒之前就刻在瓷胎上的。”盧遠方跟著問道。

不等吳奪回答,寧元祺又道,“你的意思是,斷無清晚期高仿的可能?”

錦、盧遠方、寧元祺,這三個人,其實代表了三種觀點,問話即是觀點的現。

錦認為符合金代鈞窯的特征,但是卻又不能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如同北宋鈞的刻字,他想合理破解這一點疑

盧遠方所長在書畫,瓷上眼力不足,大家說金代鈞窯他基本上是采信了,可是腦子里還有那麼一萬一是北宋鈞的幻想。

寧元祺則認為這有可能是清晚期的高仿,因為技問題導致了兩不像。

不過,觀點是三種,解答卻只需要一點,那就是為什麼會出現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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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奪聽到了為什麼刻字的原因,但是卻不知該怎麼說。

這一次和以前大不相同,聽到的容太多。

確切地說,他聽到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的背景說出來大家肯定都認可,但是這個故事本,實在是很難找到佐證······

北宋晚期,宋金之戰,宋朝丟了北方,只能遷都江南,了南宋。

金朝控制了北方,自然也控制了鈞窯的窯址所在地。

當時,大部分鈞窯工匠,特別是優秀工匠,都隨之南遷了。

從北宋到南宋,各大窯口工匠的南遷,也是華夏的瓷業重心從北方向南方轉移的開始。在此之前,大部分著名窯口都在北方,而金朝之后,南方瓷業開始興盛;明清時期,景德鎮已然了毫無疑問的瓷業中心。

金代,雖然大部分鈞窯工匠南遷了,但是鈞窯生產卻沒有完全中斷。而且,在金朝的干預下,又重新開始復興。

但是,畢竟優秀的工匠差不多都走沒了,所以一時之間鈞窯的水平出現了明顯下降。

這時候,鈞窯就是徹底的民窯了,但是金朝的干預力度卻很大;史料上提及了高政策,以恢復鈞窯生產、提高制瓷水平。

無論如何,想再燒出北宋鈞那樣的瓷是不可能了,所以金代鈞窯和北宋鈞有著明顯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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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吳奪聽到的,是一個鈞窯制瓷高手的故事。

此人姓宋,家中拍行老九,名字就宋九。

宋九的父親就是鈞窯工匠,到了他這一代,父親去世后,兄弟們也都了鈞窯工匠。

南遷之際,因為老母病重,經不起顛簸,兄弟們都走了,只有最小的宋九守著老母留了下來。

宋九的制瓷技,是父親和兄長們教授的,尚未學全學,就這樣中斷了。

不過,宋九很善于學習,在金朝統治下的鈞窯,他算是一邊實踐一邊研究。

當時,金朝為了恢復和提高鈞窯的生產和水平,還從同在北方的定窯、耀州窯等窯口調集了工匠前來。從這些工匠那里,宋九也吸取了其他窯口的制瓷技藝,在制作鈞窯瓷時,嘗試加刻花、浮雕等等手法。

宋九的水平越來越高。雖然無法實現北宋鈞那種“彌漫全”的窯變,卻已然能達到控制窯變斑塊分布的水平。而金代鈞窯能呈現的最高水平,也不過就是這種程度了。

因為北宋鈞曾經刻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加上宋九的名字里有個“九”字,所以,他在某些得意之作上會刻一個“九”。

這件蟠螭蒜頭瓶,就是他的得意之作。

在常規的蒜頭瓶上浮雕蟠螭,也是宋九應用了其他窯口的技藝進行的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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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鈞窯出現過量刻花和浮雕的,宋九應該就是創始人之一。

宋九只不過是一個民間工匠,關于金代的史料又得可憐,所以他的名字并沒有流傳下來。

同時,他個人的得意之作,數量本就不多;歷經八百年,能傳到今天的,那肯定更是罕見。

這一件刻“九”的金代鈞窯蟠螭蒜頭瓶,來歷大致如此。

不過,這個“故事”并不能為這一件金代鈞窯蒜頭瓶的加分項,因為無從考證。

況且這蒜頭瓶還存在爭議,即便作為金代鈞窯,頂多也只能因為蟠螭浮雕增加點兒價值。

吳奪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說,那就先不說了,“我只是個人看法,應該就是金代鈞窯。至于刻字,或許只是偶然有工匠一時興起。”

他這麼一說,章錦等人便也沒有再追問;不過,針對這件蒜頭瓶的討論卻沒有因此停止,大部分人也都集中在圓桌邊。

“這個流會,流效果還真是不錯!”吳奪心中慨一句,便就此悄悄退出了討論圈,獨自回到了原先的八仙桌邊。

剛要坐下,卻見寧霜走了過來。

寧霜笑靨如花,吳奪有些不明就里,“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明明看出什麼來了,怎麼不說了呢?”

“你怎麼知道我看出什麼來了?”

“你拿著蒜頭瓶的時候,眼睛里有故事。”寧霜攏了攏頭發,“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過來問你,是因為我曾經參加過金代鈞窯址的考古項目,當時也曾發現過刻字的鈞窯!”

“啊?那你應該說說啊,反倒猜我看出什麼來了?”

“不是我不說,是沒法兒說。因為那只是一塊破碎的瓷片,上面刻的,也不過是一條豎道,那就有可能是被敲碎的殘次品。”寧霜解釋,“今天見了這個‘九’字,我才又突然覺得,瓷片上的豎道也可能是一個字的某一筆畫。但是,還是不能作為憑據。”

吳奪聽后,不由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沒法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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