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敬嗣的置很快就下來了,廢其爵位,斬首示眾,傳旨東北各軍營,震懾軍中將校,而同時朝廷任命趙王李景智為東北安使,巡視東北道。
而這個時候,燕京城已經是銀裝素裹了,一場大雪覆蓋了整個燕京城,將菜市口的鮮掩蓋起來,在幽州煊赫一時的燕氏逐漸退出了大夏的舞臺。
韋府,韋園召集韋氏商號的執事,耳邊傳來執事的聲音,這是在稟報韋氏在全國各地的收益,大夏重商,而且地域廣泛,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何等廣大,這也是大夏商業繁榮的重要因素。
“其他地方倒是可以,唯獨東北商道。人參、貂皮、馬匹等等,這些市井上迫切需要的東西,也是賺錢的大頭,可是如今我韋氏並沒有多的存貨。”韋圓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不僅僅是我們,就是其他世家大族也是如此,這一切基本上都是被燕氏得到了,燕敬嗣雖然死了,但燕氏當初在東北可是厲害的很。”韋園讓執事退了下去,然後才輕笑道:“據說幾位殿下,都想巡視東北,不就是為了東北商道來的。”
“是啊,不管是爭奪太子也好,還是日後分封出去也好,都是需要錢財的。這次趙王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才讓陛下同意對方出鎮東北,做了東北安使。”韋圓照目閃爍,忍不住說道:“陛下英明神武,難道就不知道殿下的心思,更或者說,陛下是鼓勵諸位皇子之間的爭鬥?”、
“陛下的心思,哪裏是我們能知道的。”韋園搖搖頭,這句話倒不是說的,韋園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看清眼前的局勢。
說李景睿已經大局已定,可是皇帝仍然在用其他的幾個皇子,說其他皇子仍然有機會,可是韋園卻知道劉仁相進東宮的事,既然自己能夠知道這一點,那皇帝肯定也知道,隻是皇帝並沒有什麽作,韋園還打聽到劉仁軌即將跟隨大軍征討吐蕃。
這分明是劉仁相的功勞,或者說是李景睿舉薦的結果,這分明是李景睿在培養自己的勢力。眼下還得到了皇帝的默許,這裏麵就讓韋園好奇了。
“陛下,嘿嘿,還真是讓人猜不到啊!”韋圓照忍不住搖搖頭。
“你要是能猜到,你也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員外郎了,早就尚書了。”韋園譏諷道。
“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員外郎,恐怕不久之後,也要被罷免了。”韋圓照苦笑道:“一個小小的錯誤,被史發現了,正在彈劾我呢!”
“什麽錯誤?還讓你丟?”韋園有些不理解。
“這個,楊柳巷的事。”韋圓照有些難為。
“早就說,讓你小心,小心,你倒好,非要養在外麵,那麽多黃花閨你不曉得好,非要找什麽青樓子,好吧!現在出事了。”韋園頓時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了,韋圓照養了外室。被史言發現了。
“兄長,你最近也不是不知道,那魏徵現在就是一個瘋子,什麽地方都鑽,什麽地方都抓,稍微有點問題,先由史進行彈劾,然後大理石審訊,刑部宣判,一個流程下來,短的不超過三天,長的不會過半個月,他們還會找衛幫忙。這些東西,一查一個準。”韋圓照苦笑道。
他還是從一個史好友那裏得到的消息,到現在還是沒有找上門來,他相信不久之後,大理寺的人就會找自己了。
韋園聽了麵不好看了,韋匡伯病逝,現在韋氏能活躍在大夏朝堂之上的,已經沒幾個人了,若是韋圓照被人彈劾下去,他在朝堂上的局麵也是孤立無援了。
“兄長,不僅僅是我,就是謝映登大將軍也被彈劾了,說他私征兵馬,若是因為他的關係擺在那裏,還會說他謀造反了,就算如此,也讓他返回燕京述職。”韋圓照消息來的很靈通,有吐出一個來。
“真是瘋子。謝映登是誰?他們也敢惹。西域現在是什麽況,隨時會發戰爭的,這個時候讓謝映登返回來述職,不是擺明著不信任這些人嗎?弄不好還會壞了眼前的大事。”韋園冷哼道。
“哼,他們可不管這些,眼前朝廷,可以說是風聲鶴唳,朝中的大臣們都是小心翼翼,膽戰心驚,一些大臣心裏有鬼,今天還能上朝,明日恐怕就要下監獄了,像我這樣已經很不錯了。”韋圓照輕笑道,他顯得很輕鬆,哪怕是丟了職,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主要是因為這麽多年,員們都開始鬆懈了,才會讓人抓到這麽多的問題,總認為陛下不在朝中,朝中的監國皇子和崇文殿的大學士們,對這些人的管控力度小了許多,哼哼,現在好了,皇帝陛下回來了,他是不會讓這種況繼續下去的,所以才會用魏徵。”韋園冷哼道:“看上去轟轟烈烈,隻是解決一部分而已。”
“兄長認為這個事還會繼續下去?難道朝廷就不怕出現意外嗎?”韋圓照有些不滿了。
“能出現什麽意外?那些員會造反嗎?絕對不會,有陛下,誰敢造反,你信不信,魏徵他們讓謝映登回京述職,哪怕西北的戰爭已經打響,謝映登也會老老實實的返回燕京。”韋園冷笑道。
有皇帝在,滿朝文武誰敢放肆,那些世家大族心中再怎麽不滿,也隻能是忍著,他們將憤怒放在心裏麵,等待著時機再進行反撲。畢竟,隻有千年的世家,而沒有千年的王朝。包括韋園自己,也是相信這一點的。
“這個魏徵,隻以為能得到陛下的信任,四咬人,遲早會倒黴的。”韋圓照靠在椅子上。
“他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腐還沒有割掉,陛下是不會放手的,我可是聽說了,陛下最近一段時間,對魏徵之很是寵幸。”韋園幽幽的說道:“我倒是擔心魏氏若是懷有龍種,那朝中的局勢將會再次變化。”
“哼,我也聽說了他那個兒,可是一個厲害人,尚在閨中的時候,經常手政事,魏徵也因為對方聰慧,經常和商談朝堂上的事,此說的也有些看法。現在了皇宮也是,還經常往返魏府,顯然還想和當初一樣,參與朝中大事,這樣的子,陛下豈會懷有龍種?一看就是一個強勢之人。”韋圓照雖然花了一些,但不得不說,眼還是不錯的,看的東西很廣。
“這件事,你就不要說了,陛下和其他的皇帝是不一樣的,最不喜歡別人幹涉家事。”韋園趕止住對方,說道:“剛而不久,別看現在魏徵一往無前,但我看這種局麵也等不了多久了。”
“哦,對了,魏徵準備對長孫無忌下手了。”韋圓照忽然想到了什麽,輕笑道:“他已經派人前往關中,捉拿長孫無忌的弟弟長孫無逸。”
“什麽原因?”韋園一下子驚呆了,這個消息是他沒有想到的,這個魏徵想幹什麽,居然想對長孫無忌下手,雖然長孫無忌並非皇帝的嫡係,但不得不否認對方是一個有才能的人,為吏部尚書,將朝中的事打理的很不錯。
“據說是涉及到東北之事。這些商隊行走在東北之地,和生番都流,為了壟斷商道,難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手段來,比如燕氏就是如此,我估計長孫氏或許也是如此。”韋圓照想了想說道。
“這樣的事,在東北,在西域都常有發生,說實在的,既然做了這一行,就要認命,生死係於天命。”韋園冷哼道,殺人越貨,勾結生番,對付其他競爭對手,這種事,以前常有發生,哪怕是韋氏當年也曾經做過,長孫氏這麽幹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是很正常的。但是魏徵卻不這麽認為。我看,他的主要目標不是長孫無逸,而是長孫無忌。”韋圓照輕笑道:“兄長,這可是一個機會。”
韋園瞬間就明白自己兄弟的言下之意,就是衝著吏部尚書這個位置來的,這個位置可是比自己現在的地位要高的多。
“我就擔心陛下最後會下場,長孫無忌可不簡單啊!他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已經待了很久了,想要他十幾困難。”說沒有一覬覦之心是假的,韋園也希自己能夠更進一步。但對手是長孫無忌,韋園心裏麵就沒有底氣了。
“正因為待的時間長了,這才是機會。”韋圓照卻輕笑道:“他做了這個吏部尚書,全國上下的員名單、履曆都掌握在手上,傳聞當初儲君曆練,別人不知道,就他長孫無忌知道,足見這個吏部尚書的重要,這樣的位置,陛下是不會讓他待在這個位置太長時間的。”
韋園站起來,雙目中閃爍著芒,韋圓照的話,提醒了他,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也該換人了。
“可惜了,我剛剛換了職位。不然的話倒是可以的。”韋園想到自己剛剛換了職務,頓時有些歎了。他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皇帝不可能因為他而更換人員的,就算是將長孫無忌弄下來,最後也不會便宜他的。
“那就換一個,換一個和我們相近的人。”韋圓照忽然說道:“我倒是有一個人選,陛下或許會同意,甚至岑文本那個老狐貍也會出手相助。”
“你說的是誰?”韋園腦海之中,開始思索人員名單了,看看到底是誰,能夠接替長孫無忌,並且還會幫助自己。
“楊弘禮。”韋圓照吐出三個字來。
“是他?”韋園頓時明白自己的兄弟為何支持楊弘禮了,就是因為楊弘禮是支持李景睿的,而且楊弘禮和弘農楊氏又不一樣,雙方沒有直接的厲害衝突。甚至還是屬於同一個陣營的,想到這裏,韋園心中頓時生出一希。
至於楊弘禮現在為武將的事,韋園並沒有放在心上,大夏皇帝連人都能用之,更不要說武將了,楊弘禮是純粹的武將嗎?他先是文,後來轉做武將的,現在轉回來也是可以的。
“那現在就去見他。”韋園想到這裏,迫不及待的讓人準備了馬車,前去找楊弘禮,他相信楊弘禮肯定也想為吏部尚書。
畢竟當初他是被人從刑部尚書的位置上趕下來的,然後被迫了武將,現在能夠重新回到文的陣營,那是再好不過事,而且這個位置還是吏部尚書。
而此刻的周王府,氣氛顯得比較凝重,東北的差使被李景智搶了,李景桓心中十分氣惱。他沒想到李景智居然如此無恥,直接進宮找皇帝要了這趟差使。而皇帝居然也同意了。他心中也生出一懊悔,早知道皇帝還有心思曆練自己,自己也應該主前往,不然哪裏會便宜那個家夥。
“小舅那邊怎麽樣了?魏徵追的很啊!”李景桓看著一邊的長孫無忌,見他麵不好看,也詢問道:“要不要找一下二哥。”
“殿下,這個時候秦王不得事鬧起來呢!又怎麽可能幫你呢?魏徵看上去是針對無逸的,但實際上,還是在針對我的。”長孫無忌苦笑道:“恐怕是有人看上了我這個吏部尚書的位置。”
“是誰,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李景桓然大怒,長孫無忌的徹底引了李景桓心中的怒火,吏部尚書這個位置是何等重要,哪怕是丟了崇文殿大學士這個位置,他都不在乎,但吏部尚書不行。
“現在還不知道,但暗中觀察這件事的人很多,這些家夥隨時會撲上來,將我趕出去。”長孫無忌解釋道:“無逸的事可大可小,畢竟此事涉及到生番,隻要沒有證據,沒有苦主,相信陛下不會說什麽的,但就怕有人暗中鬧事,那個時候陛下都不一定能保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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