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孔穎達一大把年紀,行走天下,的確是桃李滿天下,在整個中原,一代文宗的地位讓他如魚得水,也知道教導了多弟子,多學生,多好友。
“林兄弟,朝中傳來消息,陛下準備給科舉限製年齡了,超過了一定的年齡是不能繼續參加科舉的。”燭下,一個年輕人看著對麵的林之棟,目深可見一嫉妒,隻是很快就了下去。
“杜兄,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林之棟遲疑道。
“林兄弟,這件事朝野上下早就傳遍了,你今日閉門讀書故而不知道。”杜林輕笑道:“現在朝中上下誰不知道,孔氏惡了陛下,孔先生被死了,他的弟子盛懷也被死了,孔氏門徒都在膽戰心驚。連帶著我們這些讀書人都要跟在後麵倒黴了。”
“杜兄,朝中諸公也是讀書人,他們是不會允許這件事發生的。”林子棟的俊臉上出一思索來,搖搖頭,說道:“科舉乃是朝廷選才的手段,陛下英明神武,朝中大臣都是國家棟梁,豈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林兄真是笑話。你可知道朝中的大臣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你真是太小覷這些人的無恥了。”杜林冷笑道:“就是這些人才會想通過這件事呢?當年的世家大族們掌握了朝中選才通道,他們想恢複昔日的推舉製度,將自己人都推舉給朝廷,從而斷了那些寒門士子前進的步伐。哼,實話告訴你,孔先生、盛懷為什麽會死,他們不僅僅是被陛下死的,更是被朝中員、世家大族死的。”
“杜兄出自關中杜氏旁支,也是世家的一員,杜兄為何要參與此事?”林之棟好奇的詢問。
杜林麵一僵,很快就說道:“我隻是旁支而已,好的位置哪裏能到我,而且,杜氏早就沒落,世家大族中也沒有杜氏了,我還是要憑借本事局。杜氏又能怎麽樣,杜氏隻是一個失敗者,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也不會讓杜氏重新局,隻有科舉,我才有機會。”
“杜兄希我做什麽?”林之棟點點頭。
“希林兄為我們的頭領,林兄名揚四海,才高八鬥,我等學子都很佩服林兄,故而請林兄帶領我們。罷考。”杜林雙目中芒閃爍,說道:“林兄,孔曰仁,孟曰取義。我們為讀書人,就應該懷正義,豈能畏首畏尾?”
“罷考?”林之棟麵大變,著杜林,厲聲說道:“杜兄,你可知道罷考是什麽罪名?這是朝廷的選才大典,豈能出問題?”
“林兄,這不是你我的事,而是涉及到萬千讀書人,我們深孔先師之恩,豈能以禍福避趨之?朝廷不將我們讀書人放在眼中,這如何能行?”杜林正容說道:“林兄乃是我們學子之首,大家都很佩服林兄的才能,故而請林兄領頭。不僅僅是林兄,還有蘇兄、盧兄等等都說了。”
林之棟、蘇晚風、盧青雲號稱本屆科舉最有機會問鼎三甲之人,在這些士子之中,也是很有名的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此事關係重大,我還需要想想。”林之棟搖搖頭,說道:“孔先生為何會死,盛懷為何而自殺,這裏麵迷霧重重,貿然下結論非我等所為,就算朝廷下令科舉有年齡限製,這也是捕風捉影的事,不能胡猜測。”實際上,林之棟這句話就是在婉拒此事了。
杜林聽了之後,頓時站起來,冷冷的著林之棟,冷笑道:“到底是功名利祿人心,林兄也是過孔氏恩惠的,沒想到今日卻是做了忘恩負義的小人,就算是高中狀元又能如何,一個失去文人氣節的人,日後又如何能為民做主。”
林之棟聽了默然不語,好半響才說道:“我想我們連真相都不知道,貿然說孔先生和盛懷之死與朝廷有關,然後就行罷考之策,非我等所為。”
“林兄自有林兄的考慮,功名利祿人心,林兄此舉真是太讓人失了。”杜林用不屑的眼神著對方,轉就走。
“真是一群瘋子。”林之棟看著對方的背影,頓時搖搖頭,再次將麵前的書本拿了起來。他認為對麵之人或許有一片公心,但也是有私心的,而且,他並不認為這件事中朝廷有什麽錯。
杜林氣衝衝返回自己的房間,看見一個相貌清瘦的中年人坐在書桌前看書,頓時冷哼哼的說道:“夏兄,林之棟不想參與此事?現在該怎麽辦?”
“蘇晚風、盧青雲都已經答應了,他林之棟就算不答應也沒有關係,這是大勢,是阻擋大勢,都會自絕於士林。”夏鳴聽了角含笑:“這麽好的機會,他居然不要,讓人失,就算有才又能如何?失去了心中的正義,也是一個有才無德之人。”
“夏兄,這麽好的機會,讓給了他們,實在有些可惜啊!”杜林心中有些不甘。
“怎麽可能呢?他們雖然領頭,但這是我們組織的,天下人都看的很清楚。”夏鳴很有把握的說道:“到時候,全天下都會記得你我的名字。”
“就是擔心陛下會震怒,畢竟這件事與陛下有很大的關係。”杜林言語之中多有擔心。
夏鳴見狀,角出一冷笑,很快寬道:“千人罷考,這是何等大事?這將是我大夏的醜聞,就算是陛下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相信聖旨很快就會下達。等到陛下震怒又能如何?難道還會殺了我們不?我們已經聲滿天下,陛下為了自己的名聲,隻會找個替罪羊,不會找我們麻煩的。我們近千人可都是朝廷的棟梁,陛下不會為難我們的。”
杜林點點頭,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件朝中有大人支持我們,放心,到了最後關頭,肯定有人會說話的,勝利屬於我們。杜兄,以後這士林中就流傳我們的名字了。我們的名字也將名垂千古。”夏鳴又安道。
杜林聽了臉上頓時出紅之,雙目顯得十分興。相比較做,這種名垂千古的事才是更加吸引人的。
“哼,相信明日聖旨就會到來的,陛下是不會讓科舉為天下的笑話的。”杜林也認為夏鳴說的有道理,忍不住說道:“還是夏兄高明。”
“不是我高明,而是事實就是如此。這件事陛下做錯了,朝廷做錯了。”夏鳴輕笑道:“皇帝乃是開國之君,要為萬世楷模,為了大夏的長治久安,需要得到讀書人的支持,肯定會默認此事的。”
“此事若是能功,必定是我們讀書人集的榮耀。”杜林顯得十分得意。
夏鳴和杜林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測的,李煜是開國之君,要為萬世做楷模不假,但忘記了李煜是從山海中走出來的,豈會被人要挾。
第二天的時候,朝廷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聖旨下達。燕京府隻是派人將盛懷運回對方的家鄉,傳聞出了一些錢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補償。
“實在太寒心了。”夏鳴房間,聚集了十幾名士子,個個臉上都出憤怒之。
“諸位,現在局勢如此,陛下想必是被臣蒙蔽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杜林大聲說道:“我等讀書為了什麽,不就是上輔佐君王,下安百姓的嗎?現在朝中臣當道。堵塞了言路,我們讀書人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豈能後撤?”
“不錯,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朝中肯定是有臣。我聽說孔先生當初是去見長孫無忌的,見了長孫無忌之後,就回來自殺了,現在長孫無忌又執掌禮部,還是副主考,也唯有此人才能蒙蔽聖聰。”夏鳴眼珠轉。
“不僅僅是長孫無忌,我聽說魏徵也揚言說我等不敢罷考,哼哼,我認為,這次就應該罷考,讓朝廷見識一下我們讀書人的勇氣。”人群之中又有人大聲說道。
“對,還有魏徵。”這個時候,在座的眾人也紛紛響應起來。
“大家都去呼朋喚友,到時候一起去宮門前,求見天子,讓天子為我們做主。”夏鳴大聲說道。
“對,對。,去見天子。”眾人也紛紛應了下來。
“諸位,今日之舉,相信日後在史書上肯定會留下記載,我等英名也將傳之後世,為世人所稱道了,後世的讀書人也將以我等為楷模。”夏鳴站起來,拱手行禮道:“或許我們會怒天子,但我等讀書人就應該聲張正義,不能因為權勢而使我們忘記讀書人的氣節。”
“夏兄所言甚是。我自愧不如。”人群之中,一個年輕人歎息道。他就是蘇晚風,本次科舉前三甲的熱門人選。
“蘇兄能加我們,足見蘇兄氣節。”夏鳴卻搖頭說道:“世上能夠為了正義,而忘卻功名利祿者,已經很了。”
“哼,像林之棟這樣的人,豈配為讀書人?真是給我們讀書人丟臉了。”人群中頓時有人不屑的說道,現在大家都知道林之棟並沒有同意此事,一時間謾罵聲不絕。
“哼,參加本次科舉一共九百五十六人,除掉林之棟之外,不願意為我們讀書人出力的不過二十八人,這些人都是自私自利之人。哼哼,隻是他們沒有想過,沒有我們,這些人豈能參加科舉?難道大夏最高的考試,不到三十人參加嗎?連進士榜都不夠。”盧青雲一白,顯得很俊朗。
他知道,這二十九個人,除掉林之棟之外,其他的或是默默無名,或是來自偏遠之地,或是林之棟的好友,不過他還是很慶幸的,堂堂大夏,豈會有三十人不到的科舉考試呢?皇帝難道想在史書上留下臭名嗎?
在他和夏鳴等人看來,作為開國之君,首先考慮的是名聲,肯定不會這樣的事出現在自己的皇帝生涯中。最後的結果肯定是這些讀書人取得勝利,在科舉正式進行之前,皇帝的聖旨肯定會下達。
皇宮中,皇帝陛下靜靜的坐在那裏,麵無表,大殿,岑文本等人也是默不作聲,大殿靜悄悄的一片,隻有息聲清晰可聞。
外麵有腳步聲傳來,就見向伯玉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名冊,眾人的目都落在向伯玉手中的名冊上,心中紛紛歎了口氣,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最不想發生的事終於發生了。隻是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有多人。隻是看著向伯玉手中的名冊,讓人察覺到事恐怕有些不對,這名冊實在是太厚了,這足以說明這其中的人數之多,讓人震驚。
“陛下,這是名冊。”向伯玉苦笑道:“這次參加科舉一共九百五十六人,其中有九百二十七人決定參加明日的行。”
眾人聽了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冷氣,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有怎麽這麽多人參與罷考行,最後隻有二十九不參與,這是何等駭人的事。
“宋卿。本次科舉原本錄取多人?”李煜詢問道。
“本次決定錄取一百人,其中朱雀王那邊是六十人,還有四十人是朝廷的,用來填充西北、中南區域的宦。”宋正本趕說道。
“也就是說,將這二十九人都錄取了,連朝廷的名額都不夠,更不要說天竺那邊了?”淩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正是如此。”宋正本點點頭。
“陛下,是不是派人去勸說一下,畢竟這裏麵還是有一些學生是有些才能的。”長孫無忌到心累。自己做一個副主考,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錄取人數居然比參加考試的人多,這不是笑話嗎?以後史書上會如何記載這件事,自己不是為笑話嗎?
“有必要嗎?”李煜將手中的名冊丟在一邊,冷笑道:“你們認為有必要嗎?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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