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素點點頭,對一邊的李勣說道:“懋功,雖然這些貴族們十分可惡,但到底是讚普的臣子,就算看不慣我們,但對讚普忠心耿耿,有些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鬧的太僵,讚普那邊也不好做。”
蘇勖也點點頭,眼下漢人和吐蕃貴族之間的鬥爭並沒有緩和多,甚至還在加劇,畢竟利益是不能調和的,漢人勢力擴張,就會製吐蕃人的權利,隻是現在的吐蕃還不能離開漢人的支持和幫助,蘇勖等人勢大,吐蕃的貴族們也隻能是看著。他們還指著漢人幫助他們崛起呢!
李勣看了一邊的祿東讚一眼,點點頭,實際上他認為這種手段是錯誤的,鬆讚幹布最後還是會站在吐蕃貴族的立場上的,漢人隻是對他有用,但並不值得信任,甚至包括蘇勖也在其中,隻是這句話不能當著祿東讚麵前說出來而已。
“我看啊,等擊敗了李賊,我們這些人也該回鄉養老了,看看蘇先生,當初我們來的時候,是何等的英俊瀟灑,可是現在呢?也已經老了。”李勣微微有些歎的說道。
蘇勖聽了點點頭,略帶深意的看了李勣一眼,他聽出了李勣言語中的意思,他這也是準備借祿東讚之口,將自己等人心中所想都告訴鬆讚幹布和那些吐蕃貴族。
祿東讚麵無表,實際上,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實際上,他政治中心,跟在鬆讚幹布邊,看上去位高權重,更為重要的是,他所起到的作用也很特殊,他是鬆讚幹布的親信,是吐蕃貴族,同樣也是蘇勖的弟子,不經意間,就為漢家員和吐蕃貴族之間的紐帶。
蘇勖等人的言語讓祿東讚來轉述是最適合不過的事了。祿東讚也相信,這是蘇勖等人的心裏話,畢竟在吐蕃還是吐蕃貴族的吐蕃,蘇勖等人雖然很得到信任,可是相對於吐蕃貴族的利益還是不夠看的。
“懋功,李賊在年前的時候,就開始員兵馬了,楊弘禮等人都在年前離開了蜀,顯然是商議今年決戰的事,老夫的意思是,趁著李賊的兵馬還沒有反應過來,你盡快領軍出征,搶占先機。”蘇勖目落在李勣上。
“懋功放心,糧草的事,我會盡快籌措的。”李守素正容說道。此事關係到他的死,按照大夏的規矩,一旦自己等人落大夏之手,大夏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死族滅是小事,以後在曆史上留下臭名,這是李守素最擔心的問題。
“不錯,不僅僅如此,我會讓人去中原,就算是收不到糧草,我也會讓人去焚燒敵人的糧草,壞了敵人的糧道,盡可能的幫助你,實際上,隻要你的兵馬攻鬆潘,就能從敵人那裏得到大量的糧草。”柴紹建議道。
他心裏麵也是有些擔心的,畢竟李煜是他的生死仇敵,不殺李煜,他死不瞑目。而這一切都是落到李勣上。
“那好,我會盡快發起進攻的。”李勣也不推辭,大家都是一艘船上的人,這個時候,隻能是同舟共濟,否則的話,這船翻了,最後都會死的。
第四天的時候,李勣就離開了邏些城,率領大軍朝大夏邊境殺了過去,與此同時,大量的商旅都被收押起來,誰也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大夏的探。
鬆讚幹布率領吐蕃的貴族們親自將李勣等人送出了城外。
隻是鬆讚幹布等人不知道的是,在這些吐蕃貴族之中,並不是每個人都看好眼下這場戰爭的,這些權貴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早就在暗中歸順大夏。
“父親。”韋鬆囊看著大軍遠去的背影,臉上出莫名的神。
“回去再說。”韋義策搖搖頭,到底是李勣領軍,他並不相信李勣會這麽老實,兵鋒直指鬆潘,看上去這是一個很常見的道路,可是在李勣麵前,大夏和吐蕃漫長的邊境線上,都是李勣進攻的方向,現在軍中上下都聽從李勣的調遣,韋義策也不知道對方的行軍方向。
他搖搖頭,雖然是在吐蕃,但中原的一些況他還是知道的,那是一個以軍功為主的地方,大夏的勳貴們基本上都是勳貴起家的,這些勳貴不僅僅是有錢財,還能當,更重要的是有封地,這才是最重要。
自己現在傳遞的報,頂多隻能保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的錢財,讓韋氏日後在中原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但若是為勳貴,擁有廣袤的土地,所立下的功勞還是不夠的。
“恐怕還得想其他的辦法。”韋義策想了想,對韋鬆囊說道:“我準備跟隨讚普去烏海,不僅僅是我,你和你的叔叔都要去,我韋氏年的人都要前往。”
“父親。”韋鬆囊沒想到韋義策居然下的本錢,連自己兄弟加上叔叔之類的,韋氏族人最起碼也有十幾人之多。
“等我們走後,將家小送到外麵去,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韋義策在韋鬆囊的攙扶下上了牛車,牛車緩緩而行,逐漸沒邏些城中。
“父親。您這是?”韋鬆囊很驚訝的了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幹瘦的老頭,好像隨時都要死去一樣,好像是在幹一件大事。
“我當年為什麽背叛自己的主人,還不是看出了對方即將失敗,不是吐蕃的對手,現在也是一樣,吐蕃不是大夏的敵手,所以我才會讓你弟弟去烏海,他有最後的機會將消息傳給大夏的兵馬,但僅僅是如此,也隻能保住我韋氏上下的命而已,這樣是給不了我韋氏富貴的,大夏以軍功封爵,有爵位就等於有了封地,想要在大夏立足,就需要有封地,而想要封地,這麽點功勞是不足的,還需要更多、更大的功勞。”韋義策老眼中閃爍著芒。
一邊的韋鬆囊看了心驚膽戰,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在謀求更大的東西,就像當年他背棄了自己的主君一樣,現在也想背棄吐蕃的鬆讚幹布。
王宮中,鬆讚幹布看著手中的奏折,臉上出喜,當他看見祿東讚前來的時候,忍不住說道:“還是我們吐蕃自己人可以信任,看看,韋氏想全家前往烏海,為我大軍先鋒,他將家中的錢財、糧食和奴隸都獻了出來,並且讓韋鬆囊在鬧市之中征召青壯,準備跟隨大軍前進。”
“恭喜讚普,賀喜讚普。”祿東讚聽了也很高興,吐蕃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隨時都有可能被大夏所滅,眼下的戰爭,最後的結果是什麽樣子,都無人知曉,這個時候城中有不的貴族們,都是將自己的家人和錢糧送到鄉下,為了躲避戰爭之用。
沒想到韋義策卻反其道而行之,派出自己的子嗣,獻出自己的錢糧,支持鬆讚幹布,這是祿東讚沒有想到的,實際上,在吐蕃高層,韋氏的名聲並不好,畢竟是當初的背叛者,沒有人喜歡背叛者,可是現在韋氏的做法讓人吃驚。
“是啊,原以為這些貴族們都已經腐朽了,現在才知道,這裏麵也是有忠義之人,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韋氏如此深明大義,若是真的答應他了,其不是讓其他貴族們寒心,我還想著讓那些的貴族們都以韋氏為榜樣呢!”鬆讚幹布卻是想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甚至是將整個吐蕃的貴族們都調起來,讓這些出人的出人,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好幫助自己渡過這個難關。
“臣倒是認為韋氏是可以作為榜樣,而不應該將他們留在讚普邊,不如讓他們率領大軍先行,為大軍先鋒,讓世人都看到讚普的決心,讓所有的吐蕃貴族們都向韋氏學習。”祿東讚建議道。
鬆讚幹布頓時明白對方心中所想,不過是因為現在吐蕃境缺兵糧,這個時候,韋氏的做法固然是鼓舞人心的事,可用還是要用的。
“那就讓韋義策為小論,讓其父子兩人領軍一萬先行。”鬆讚幹布想了想,還是同意了祿東讚的話,讓韋義策領軍先行,前往烏海。隻是在這之前加封韋義策為小論,也就是吐蕃的副相,這是僅次於蘇勖的地位,足見鬆讚幹布對韋義策此舉的表彰。
他也相信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必定會讓整個吐蕃沸騰起來,他就是要讓吐蕃上下的貴族們發現這點,最後這些人也隻能跟在後麵學著韋氏的樣子,大家一起貢獻自己的財,幫助吐蕃渡過這次難關。
韋義策絕對沒有想到事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自己隻是想著好靠近大夏,施展自己的計謀,將全家老小都帶著,也是為了方便到時候一起跑的,沒想到,鬆讚幹布為了報答自己的謝,為了樹立一個榜樣,居然將自己冊封為小論,為副相,這下就讓他有些坐蠟了。
“父親,這件事?”韋鬆囊有些疚了。鬆讚幹布對韋氏實在是太好了,這個時候背叛,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
“事已經到這一步了,我們已經不能改變什麽了。你的弟弟不久之後就會去見大夏的將軍了,你我在這時候還能做出什麽改變呢?”韋義策幽幽的說道:“現在都是為了我韋氏,用漢人的話來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吐蕃有了我們的加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改變大夏和吐蕃的局麵嗎?本改變不了,既然如此,還不如為我韋氏考慮一二,這些年我們韋氏也曾為吐蕃效力,隻是讚普重視漢人,遠離了我們這些吐蕃貴族,這是他我們的。”
韋義策麵淡然,聲音平靜,毫沒有任何疚,好像是為自己的背叛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借口,不是他韋氏對不起鬆讚幹布對不起自己。
韋鬆囊點點頭,這個時候想回頭都來不及了,自己的弟弟已經去了烏海,想追都追不上了。一個小論又算什麽呢?一個即將滅亡的吐蕃,再高的位也沒有任何用,但歸順大夏之後就不要一樣了。
吐蕃讚普給的東西並沒有大夏給的東西多,最關鍵的是,韋氏已經有了決定,並且付出了行,想改變都已經很難了,韋氏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準備一番吧!”韋義策雙目中迸出芒,毫不見任何老態,果然權力才是最好的靈丹妙藥,可是幫助人解決一切問題。
數日之後,韋義策親自帶著韋鬆囊等一家老小,率領一萬大軍朝烏海而去,那裏是大夏和吐蕃的前線,大軍將會在那裏和大夏展開廝殺。
烏海大軍前線,韋節穿著皮甲,在他邊是九名吐蕃士兵,這是來刺探軍機報的,這已經是韋節第三次巡視邊境了,隨著戰爭步伐的臨近,雙方哨探的絞殺越來越殘酷,巡邊基本上是必死的局麵,但在韋節看來,這是接大夏兵馬的最佳時機。
可惜的是,前兩次巡邊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大夏的兵馬,也不知道是雙方巡邊的時間對不上還是怎麽回事。
“敵襲。”就在這是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同伴們淒厲的聲音,韋節了過去,就見前方出現了一隊人馬,大概也有十幾個人,頓時心中一喜。
“快走。”韋節見狀,毫不猶豫的轉就走,隻是他並非向南走,而是向西而行。
剩下的吐蕃士兵卻是向南而逃,這個時候麵對生死的時候,哪裏還在乎自己的袍澤,任由韋節向西逃走,其餘的人朝南飛奔。
而大夏哨探見狀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兵分兩路,一路追殺九個人,一路去追殺韋節。
隻是讓哨探很驚訝的是,對麵的敵人並沒有逃走,而是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將上的兵丟在一邊,靜靜的站在那裏。
“吐蕃韋氏韋節奉家父之命求見李九將軍。”韋節的漢語說的還不錯,不然也不會和沈昌聯係了。
大夏哨探原本上前將其擊殺,但聽了之後,麵大變。
“上馬,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