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下子把三爺爺給噎住了。
三爺爺半天沒有說出來話,目移向了我。
“,這恐怕不妥。”
我道:“這不是逞強好勝的事,而是滅族之禍,不但陳家滅族,其餘十八家,也會滅族。別說神相令能調十九家界力量,就算能調九十家界力量,跟公家作對,還是覆滅的下場。法再厲害,畢竟只是,擋不住千軍萬馬、槍支彈藥,更何況,我們這十九家,還有多半,是不會玄門五的普通人。”
“我也是說說氣話。”
沉默了片刻後,嘆了一口氣,道:“他們這麼欺負咱們,總是有口氣堵在心口,難的慌!但也沒有辦法,江湖、廟堂,胳膊擰不過大。更何況,我老了,陳家村裡還有好些個孩子呢,他們的路長,你們想辦法讓他們走得遠些吧,我聽著就行。”
“舉族遷移。”老爸道:“把陳家村遷走。這是我和三叔、元方定下來的方案,這次回來,就是想和大家商量這個方案的可行。”
“舉族遷移,這……”陳漢名等人愕然相顧,陳漢禮道:“這是躲啊,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們往哪裡躲?”
陳漢隆道:“陳家村,上上下下,將近六千人呢。這可是大規模移民,公家總要發現的吧?”
“謀事不,失喪命。”陳漢達道:“咱們舉族遷移,很難做到完全保,公家若發現,如何善?”
“這是個問題。”三爺爺沉道:“六千人,舉族遷移,確實是個天大的難題,一旦發生,後果太過於驚人,地方上不可能不引起轟,甚至有可能是國外界震恐,舉國惶惶,公家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老爸道:“可是祖父、叔祖父也都認同這麼做,必定是無奈之舉,若是有更好的辦法,也不會這麼大干戈。”
“祖父、叔祖父?”驚詫道:“叔祖父是天佑公?祖父又是哪個?”
“還能有哪個?”我笑道:“是我親太爺爺天默公。”
“啊!”連同四老失聲而呼:“是他老人家!你們見到他了?”
“見到他了。”我道:“若非他老人家,金烏之宮未必能夠覆滅。之前數十年不聞他老人家的聲息,原來他是躲在了金烏之宮中。三爺爺倒是比咱們知道的早,可惜三爺爺有苦衷,不能早說。,順便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孫子也見到曾老太爺了。”
“真的?”的眼一下子瞪大了。
“真的!”我笑道:“他老人家還好好的,跟棋盤石前輩參玄悟道,天天比試高低,不亦樂乎呢。”
“好,真好。”眼圈一紅,眼淚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老爸趕拿了塊手帕遞了上去,一邊淚,一邊說:“你們這回來,帶回來這麼多消息,有好的,有壞的,讓我這把老骨頭,一會兒像是在溫水裡,一會兒又像是在冰水裡,唉……還有什麼消息,都說出來吧,別賣關子折磨人了。”
“別的倒也沒有什麼消息了。”我道:“咱們還是先商量商量怎麼對付五九大隊,商量好了以後,孫子再把這期間遇到的大小事,都給您講一遍,保管您驚心魄。”
“別把嚇死就好!”笑了起來。
“咳咳……”
陳漢禮見緒恢復正常,略清了清嗓子,道:“大伯父(天默公)還有曾老門主,他們竟然還健在!這是界之福!只是,爲什麼不把老人家們請回來,共商大計?”
三爺爺道:“天默公已經把這事給元方理了,元方的意見就是他的意見。”
“哦。”
衆人沉默了片刻,從剛纔聽到天默公、曾天養還健在的驚詫、激、興,慢慢變得平淡甚至頹然。
因爲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天默公不回來,且把置大權給我,也就是說,天默公也想不到更好的應對辦法。
我和老爸、三爺爺所提出的“舉族遷移”,便是天默公也認可的方案。
連天默公都主張躲,大家怎麼會不頹然?
“我看……”陳漢隆吞吞吐吐道:“咱們先不討論怎麼舉族遷移的事,先討論討論別的。”
“討論別的?”陳漢名狐疑道:“什麼別的?”
陳漢隆嚥了一口吐沫,道:“咱們未必就要舉族遷移,何必要舉族遷移。”
陳漢名道:“那你有更好的辦法?”
“要不,咱們就把真天書上去?”陳漢隆遲遲疑疑道:“我想,事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咱們沒必要跟他們玉石俱焚。畢竟,公家也是中國人,不是敵人,不是惡徒。咱們上去了,不就不用考慮舉族遷移的事了?”
“哦!我聽了半天還以爲你有什麼高明的主意,原來你的辦法就是這個!”
瞪眼道:“他們的行徑,與惡徒有什麼區別?他們要天書是爲了大衆,還是爲了一己之私?咱們耗費幾代人心,拿回來的天書,還沒捂熱,說就,憑什麼?陳家的子孫,恁的沒骨氣?這要是放在以前,你就是主和派,投降派!”
陳漢隆老臉一紅,陳漢達卻接著道:“大嫂嚴重了,不能說是投降派,九哥沒說向誰投降。主和倒是恰當,和,也不是貶義,萬事和爲貴嘛。既然元方學會了天書的容,又了神相,那就把天書出去,對咱們也沒什麼損失。老祖宗留下這本書,肯定也想子孫們抱著它,跟公家同歸於盡吧?”
“放屁!”
陳漢禮猛然一拍桌子,罵了一句髒話,倒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陳漢達漲得滿面通紅,還未說話,陳漢禮已經起,指著他和陳漢隆道:“老九、老十,你們兩個是不是五大隊、九大隊的臥底!”
陳漢隆是個泥人的兒,陳漢達還稍稍有些火,當即冷冷道:“七哥,你這話就太重了!舉族遷移,六千人,你覺得可能?我和九哥只不過是提個可行的方案,怎麼了?抱殘守缺,這是古時留下來的通病!把天書上去,說不定真能造福大衆,那又有什麼不好?”
“你真是愚不可及!”陳漢禮怒道:“天書給誰都不能給上邊!”
陳漢達愕然道:“爲什麼?”
“因爲權者不能永昌!”陳漢禮道:“我來問你,如果古時候秦始皇能夠長生不老,能夠法通天,那天下會是個什麼樣子?滄海橫流!民衆,全都是水深火熱!”
“不錯!”陳漢名接著說道:“秦始皇還不是個昏君,但天下人民秦之苛法已經難忍,終於釀大變。試想一下,如果秦始皇是個昏君,是個惡君,他又得了通天法,長壽長春,那天下會被他糟蹋什麼樣子?再想想,咱們這本天書,如果了上去,拿到它的人,是個好人,那還罷了,萬一落在惡人手裡呢?權勢熏天的惡人,拿到它,會是造福大衆?”
陳漢達喃喃道:“沒那麼背吧?”
“這世上的事,就是你越是不想怎麼樣,他就越是怎麼樣!”陳漢禮道:“先不說別的,就說說渾天和絕無,這倆人,都是什麼好鳥!他們拿到了天書,會不會上去還另說!他們可都是界中人,鑽研起法來,更是容易!他們若練了本事,做起惡來,沒有義山公的納邪心障做保,你們來負責?把你們這兩把老骨頭扔上去,也砸不死他們!”
“那不是還有元方?”陳漢達道:“元方是神相,想爲神相是何其難之事?他們不是陳家的人,就算拿了天書,也不能修煉到元方這地步!他們要是敢爲非作歹,就讓元方去廢了他們!”
“哦!真是好主意!”陳漢禮冷笑道:“培養一個壞人,再殺了他。你這跟去教唆一條狗咬人,然後又把這條狗殺了有什麼區別!我看你是一把年紀活到了狗上,老糊塗了!”
“陳漢禮,你——”陳漢達然大怒,也立即站了起來,指著陳漢禮。
“老七,坐下來,好好說話!”三爺爺開了口,又道:“老九、老十,老七就是刁,也沒有惡意,你們也不要放在心上。”
“知道。”陳漢隆和陳漢達吭哧吭哧地說著,陳漢隆又拉了一把陳漢達,陳漢達坐了下去,臉都不太好看。
陳漢禮“哼”了一聲,也不搭理他們,從口袋裡出來一菸,坐下來點燃,開始噴雲吐霧。
躲了躲陳漢禮噴出來的煙,看向三爺爺,道:“老三,這說了半天,老五、老七是一夥,主張不天書;老九、老十是一夥,主張天書。兩邊說的都有理。弘道向來不拿主意,我是個婦道人家,說出來的話,分量不重,你站哪邊?”
三爺爺沉默片刻,然後目視我道:“元方,你怎麼看?”
“九爺爺,十爺爺。”我看向陳漢隆、陳漢達道:“我倒是同意你們的觀點,心深主張以和爲貴,天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