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扭轉局勢

張氏這麼一暈，可把一旁的丫頭婆子給嚇壞了，曲媽媽立即攙扶住夫人，就想幫著掐仁中，忽覺掌心被長而圓的指甲摳了幾下，又見夫人的睫了，立時明白了，夫人這是要我去打發了那個丫頭，並將北王妃請來吶。

曲媽媽誇張地大，“夫人暈過去了，得請會醫的大師來。”

曹清儒到底還是關心髮妻的，立即道：“去請智能大師，就說我說的。”

曲媽媽屈膝福了福，忙忙地去了。

裝暈的張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大罵娘家嫂子，說什麼北世子最怕攝政王，害想堵著北世子的，張口就說告到攝政王那去，原以為北世子會嚇得立即跑掉，提也不敢再提，哪知人家本不怕，還跟拗上了。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會好聲好氣地哄著北世子，送兩個貌丫頭堵了他的，再慢慢套出“墨綠斗篷”這一點來，將髒水潑到吳麗絹的頭上去，何至於鬧現在這樣？雖說這小院被曹家給包了下來，但今日寺廟裏人多雜，就怕萬一傳將出去，要雅兒日後如何做人！

這壁廂北王世子原還以為會見到個貌佳人，見了才知，不過是個瘦的小丫頭，他半點胃口都沒有。原是打算掉頭就走的，哪知這個小丫頭得跟殺豬一樣，還口口聲聲說他行非禮。

他才沒興趣非禮板咧！這是對他超凡俗的眼的極度污辱！……兩個人就這麼卯上了，隨後張氏便來了，一出口就是威脅，他更是不滿，這才鬧了起來。

可見張氏暈了，他頓時覺得沒意思了，懶洋洋地站起，就打算離開這裏，去尋母妃。

“慢著！北世子請留步！”張氏在丫頭們的推拿下適時地“醒了”，及時住了北王世子，若是不說清楚，雅兒的名聲可就毀在這裏了。

張氏扶著丫頭的手勉力站起來，一副搖搖墜的弱樣子，玉容斂著，先向北世子福了一福，肯切道：“臣婦適才多有得罪，還世子看在母親擔憂兒的份上，原諒則個。”又接著自我批評，“……沒注意聽世子說的話，原是有丫頭請世子過來的麼？臣婦肯請世子幫忙指認，還小清白。”

說著吩咐帶曹府的丫頭過來，給北世子指認。

北世子這人一向吃不吃，見張氏放低了段，自然就消了一大半火氣，目在人群中一掃，不由地皺眉道：“沒在，你不會藏起來了吧。”

這人說話真難聽！張氏暗恨得咬牙，面上卻是陪笑道：“今日一共帶了一十六名丫頭，連在老太太邊服侍的都喚了過來，事關小的名聲，臣婦如何敢作假？”

曹清儒聽說沒那名丫頭，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一半。

此時，門外一聲通傳，竟是曲媽媽去請了北王妃來了。北世子嘿嘿一笑，他母妃最是寵他，正好可以推給母妃來管，懶得跟張氏這個婦人說話。

眾人迎了北王妃進來，在上首坐下，說明原委，張氏恭敬地道：“還請世子說一說那丫頭的相貌特徵。”

卻再不追問“墨綠斗篷”的事了，北王妃亦是一府之主母，手段只怕還在之上，哪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說出來只會自取其辱，所以只得暫時放過吳麗絹，先保了兒的閨譽再說。

北王妃便寵溺地對北世子道：“鳴兒，你好好地說說。”

北世子想描述，卻忽然發覺很難很難，只得勉強說了幾句。

俞筱晚站在角落裏，暗暗挑了挑眉，張氏還真是明，挑了個眼睛鼻子全乎、卻說不出特徵的平凡丫頭，著又是丫頭們常穿的青比甲式樣，別府的丫頭也是這般穿，這如何能找得著人？而且隻字不提斗篷，想來是打算放過吳小姐了。

尋了個時機，慢慢靠到曹中雅的邊，遞上一方小帕，用小臉上滿是關切的神和溫和中著憐的舉，向曹中雅表明，你真是委曲了。

曹中雅的確是覺得委曲。北世子總說勾引他，會勾引他？論出，北王是異姓王，怎比得過皇族統的君逸之；論相貌，就更提了，韓二公子和君二公子打噴嚏都比他好看。心裏一委曲，又要開哭了。俞筱晚忙按著的手，聲道：“北王妃在此，你且低聲，切莫壞了舅母的主張。”

芍藥在一旁看了，直點頭，表小姐真是十分替三小姐擔憂，這般手足深，又識趣聰穎，不愧是名門千金。

張氏聽完北世子的描述，這時才真正將心放在肚子裏，不枉費心佈署，終是沒留下任何痕跡。為難地看向北王妃道：“王妃您看……臣婦聽說何侍郎府上、江寺丞府上的丫頭們，也是穿的青比甲，唉，這……這可怎麼辦？”

北王妃暗罵一句老狐貍，亦是一府之主，哪裡聽不出這其中的關鍵？若是鳴兒指認不出那名丫頭，曹家就能反咬一口，王府雖能人家一頭，但曹家也是勳貴，夫君又剛巧與攝政王兄長政見不合，還真怕有人拿這事兒做筏子……

乘現在張氏有意將矛盾往別的府上繞，北王妃便順坡下驢道：“可不是嗎？或許是旁的府中的人相請……這……唉，旁人的事本妃不方便說，只是此事鳴兒著實不該，即便是有小姐約你，你也應當秉執禮法，不來相見。旁人如何不自重是旁人的事，你是世子，得有自己的尊重。”

這話明著是說北世子，其實暗罵曹中雅不自重。張氏如何會聽不出來？只不過，鬧到現在這番地步，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哪裡還敢回，只是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當作沒有發生過罷。”

這便是要求北世子不要四傳。

北王妃笑盈盈地道，“本就沒發生什麼事，是本妃帶了世子過來，與曹卿家的家眷結識一番而已。”

張氏得了這番保證，心下大喜，忙將曹中雅拖出來見禮。北王妃細看了幾眼，笑贊“真漂亮”，後的嬤嬤便遞上一支不錯的玉鐲，張氏百般推辭，北王妃佯怒道：“給晚輩的見面禮，還沒聽說過不收的。”

張氏這才令曹中雅收下，算是跟北王妃結識了。孩兒家雖是及笄之後才出嫁，可是到了十一二歲，就得開始張羅親事了，北王妃主送見面禮，對曹中雅來說是件大好事，令得日後在貴之中，亦多一項人脈。

居然讓舅母扭轉了局勢，……只能說，舅母的心思縝，事前做了萬全的準備。俞筱晚暗暗提醒自己，日後跟舅母鬥心眼兒，得多多留意，萬不可出一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