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不免有些得意,何止靈,我兩世為人,真要起人來只怕你這個當爹的也不是我的對手。
胡不為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別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說我們父子在家裡私設草亭,這是不是大逆之罪?」
胡小天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胡不為的提醒如同兜頭潑了一盆涼水,頃刻間胡小天的後背布滿冷汗,幸虧今天面對的是頭腦並不怎麼靈的唐家兄弟,如果換一個老巨猾的對手,恐怕不蝕把米,自己畫的圈兒把自己給圈進去了?
胡不為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天威難測,天子腳下有些話斷斷是不能說的。」
胡小天恭恭敬敬道:「孩兒謹記父親的教導!」
胡不為道:「今天的事我雖然沒有親見,可通過你們的描述我也了解不,你救起那唐家小姐,本可以全而退,卻為何非要將事鬧到這種被的地步?」
「孩兒也不想,只是當時的形勢所迫,由不得孩兒做主!」
胡不為嘆了口氣道:「今天的事雖然暫時平息,但是我看唐家離去之時充滿怨恨,相信他們絕不肯善罷甘休,你以為應該怎樣做?」胡不為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徵求兒子的意見,他並不是真正想聽兒子的看法,而是借著這件事考驗一下自己兒子的智慧。
胡小天可沒有想得那麼長遠,低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從此要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還罷了,如果他們膽敢惹事,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胡不為緩緩搖了搖頭道:「需知即使是一顆小小的釘子一樣可以扎破你的足底,既然看到了這顆釘子就一定要在它扎破你的腳心之前將他拔除,而不是扎破腳之後再想著如何理,這就是未雨綢繆,想要走得長久,想要活得長久,就要儘早清除一切可以給你帶來麻煩的東西。」
胡小天睜大了雙目,著這位老爹,心中暗忖,我這個老爹夠夠狠啊,看來十有是個臣啊!
胡不為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今天的事表面上雖然已經解決,可到底以後會造怎樣的影響我們是無法掌控的。我剛剛幫你和李家小姐定親,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人家會作何想?」胡不為對此還是有些擔心的。他的親家是劍南西川節度使、西川開國公、食邑三千戶的李天衡,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更是太子龍燁慶的紅人,兩家的聯姻可謂是強強聯手,胡不為這場婚事極為重視。他並不知道胡小天才不怕事鬧大,也不怕惡名散播,在胡小天的心裡,李家要是因此而退婚再好不過,自己也省得守著一個癱瘓病人過上一輩子。
胡小天道:「爹,我聽說那李家姑娘是個殘疾,下肢癱瘓,而且生得奇醜無比!」
胡不為道:「那李家的姑娘我也未曾見過,聽說腳的確有些不方便,可人家養在深閨,真正的模樣外人何曾見過,說奇醜無比,肯定是以訛傳訛。」空來風未必無因,胡不為知道傳言應該不會有錯,可在兒子面前還是盡量安。
胡小天心中暗忖,看來癱瘓已經是事實了,有沒有搞錯,你是我爹,怎麼能把自己兒子往火坑裡推?看來這位老爹也夠冷的。胡小天道:「爹,我不想守著一個癱瘓病人過一輩子,要不,咱們把這門親事給退了……」
胡不為聽到他這樣說頓時然大怒:「混賬!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為父和李大人定下婚約之事天下皆知,你讓我悔婚,我還有何面面對聖上,面對眾位朝臣,又有何面面對天下百姓?」
胡小天道:「拉倒吧,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跟外人有什麼關係?我連李家姑娘什麼樣子都沒見過,您就要把我們兩人拉到一起,這也太荒唐了吧,您是我爹啊,有沒有想過我的?」
胡不為道:「婚姻大事,豈能兒戲,父母之命,妁之言,胡家和李家都不是尋常人家,一舉一不知為多人注目。這件事為父代你定下來了,不容更改!」
胡小天心中暗嘆,說什麼父母之命妁之言,是你把我當政治資本給押出去了,我的個人幸福,我的生活你本就不關心,他對胡不為之前的那點好頃刻間散了個乾乾淨淨,冷冷道:「既然你代我定下來了,不如你代我娶了李家姑娘回來,連房也一併了可好?」
胡不為萬萬想不到這臭小子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混髒話,氣得直翻白眼,右手指點著胡小天,抖得跟篩糠似的,好半天才罵了一句:「不肖子,真是氣死我也……」
胡小天才不怕他氣死,轉回房去了。
胡小天回到房間也是心中惱怒,偏偏這會兒梁大壯湊了過來,一臉獻之:「爺,你剛才真是英明神武,智勇雙全,王霸之氣,大殺四方,在您的面前那幫無膽鼠輩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您知不知道,現在您已經了我們全家丁的偶像!我對爺的敬仰如同長江之水滔滔不絕,願為爺赤膽忠心、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要說梁大壯的馬屁功夫絕對不弱,不然也不會在尚書府諸多家人之中穎而出,被胡不為選中,為胡小天的家丁。只可惜梁大壯拍錯了對象,胡小天跟這一時代的任何人都不同,梁大壯認為放之四海皆準的馬屁功夫到了人家這兒偏偏是沒有效用。
胡小天嘿嘿一笑,笑容明顯著敷衍,梁大壯跟著笑,笑得自然尷尬。
胡小天著這廝豬頭一樣的面孔,嘿嘿笑道:「大壯啊,我既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你的忠心我是看得到的。」
梁大壯心中竊喜,小主人說這話應該是賞賜自己的前兆,姥姥滴,我卑躬屈膝奴骨的這通馬屁沒有白費,這付出總會有回報的,他深深一躬道:「奴才為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胡小天道:「唐家小/妞追殺我的時候,那幫沒良心的狗奴才一個比一個逃得快,唯恐避之不及,當時只有你主衝出去替我擋劍,讓我很是!」
梁大壯眨了眨眼睛,心說孫子才心甘願的替你擋劍呢,當時明明是你把我推出去的,他垂首躬道:「奴才當時心中只想著保護爺平安,其他的事真沒有想過,只要爺平安,就算我犧牲命又有何妨!」這貨連自己都被自己了,小眼睛紅紅的,只差沒把眼淚掉下來了。
胡小天搖了搖頭:「你雖然忘了,但是我不會忘!」
梁大壯愣了一下,滿臉迷惘道:「爺指得是?」然後他就看到一個拳頭在自己的眼前放大,蓬!的一拳砸在他的右眼上,打得梁大壯眼冒金星,然後聽到胡小天不不慢道:「我你大爺!」
梁大壯在胡小天的一通痛揍下,抱頭鼠竄,一邊逃一邊哀嚎著:「爺饒命,爺饒命……我是罵唐輕璇的……」
胡小天把梁大壯給揍出門外,心中舒坦了許多,不過覺自己心中的火氣仍然沒有完全發泄出來,於是來到院落中,對著幾個沙袋又是拳打腳踢,直到累得大汗淋漓,方才來到後院按照他的設計挖好的游泳池,服,撲通一聲跳了下去。
胡不為站在博軒樓上,遠眺著兒子的一舉一,表顯得頗為無奈,胡天雄悄悄來到他的邊,恭敬道:「大人!」
胡不為嗯了一聲,他並沒有轉,仍然看著在池塘中劈波斬浪的兒子,心中實在是有些納悶,兒子傻了十六年,清醒之後不但突然學會了說話,而且還學會了游泳,這等奇怪的事實在是於理不合。雖然奇怪,但是胡不為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從小到大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長大,這眉眼,這頭腦絕對是自己的種。
胡天雄不敢打擾他,靜靜在他的邊站著。
過了好一會兒胡不為方才道:「打聽的況如何?」
胡天雄道:「爺的確救了唐輕璇,不過當時也的確是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搶進府來。」
胡不為緩緩點了點頭道:「窈窕淑君子好逑,兒大不由爺,這樣的年紀的確應該娶妻生子了。」
胡天雄道:「大人,雖然這件事已經解決,可是外面有很多的流言蜚語,都說爺仗著您的權勢強搶唐家的兒。」他頗得胡不為的信任,所以有些話可以在胡不為的面前暢所言。
胡不為嘆了口氣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啊,回頭我寫一封信,你親自去西川一趟,給李大人送過去。」胡不為最擔心的就是這些流言蜚語傳到了西川李家,李家的兒雖然雙癱瘓,可畢竟出名門,以李天衡的地位是相當重視面的,如果聽說他的未來婿在京城做出強搶民的事,還不知要作何反應?胡不為對於這次聯姻是極其看重的,可以說這場婚姻的功與否決定了他們胡家的未來政治命脈,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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