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仲夏的夜晚，連風都是沉寂的。

　樓道里的線昏黃，高大的影停駐，晦暗的線下讓人辨不明男人此時的緒。

　聽著陳千城語氣里的玩味，姜宴站在門邊勾了勾，目送著他下樓離開。

　重新轉過臉去，強出的笑意瞬間消弭，男人抬腳邁下臺階，在耳邊傳來關門的響聲之后，驟停在原地。

　他緩緩抬眼向樓上已經閉上的房門，無聲間攥了拳頭，一雙墨黑的眼眸冷如寒星。

　所以，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對嗎？

　*

　零點將至，夜濃稠如墨，天邊的星盞睡眼朦朧。

　被黑暗籠罩的城市卻并未沉寂，坐落在街角的酒吧熱鬧非凡，搖滾樂落下重重的鼓點，迷你閃爍的霓虹下，素不相識的男在舞池里胡地舞著，四皆是燈紅酒綠的喧囂。

　昏天暗地的空間里，相比于喧嚷的人群，坐在吧臺邊獨自喝著酒的男人便愈發顯眼。

　晦暗迷離的線下，彩燈旋轉而過，一抹抹閃過男人棱角分明的臉，鏡片后的那雙桃花眼正泛著凌厲鋒芒。

　單單只是瞥上一眼，便能判定那是絕。

　常年浪跡在酒吧的年人，最懂得伺機而的道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幾個人借著點酒的名頭，落座在男人旁，卻始終都沒能得來對方的一個眼神。

　終于又有一個穿著黑亮片短的人款款走來，余掃過一旁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招手沖著服務生要了一杯whisky。

　人不聲不響地從服務生手邊接過酒杯，目一直追著旁男人的一舉一，輕輕抿了一口之后終于主出擊。

　了耳邊的碎發，扭過臉去直視著男人的側，越發覺得賞心悅目。

　“有心事？”搖晃著手里的酒杯，發出的嗓音低濃醇。

　邊的人卻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繼續舉著手里的酒瓶仰著頭一飲而盡，結蠕的弧度。

　發現自己被對方忽略，人裂開笑了笑緩解自己的尷尬，不肯放棄地手想要向男人正在起伏的結，只不過還沒有得逞就被男人猛地抓住手臂甩了出去。

　隨之一同落在是男人暴怒低沉的嗓音：“滾！”

　似是被對方狠厲的眼神嚇到，人抖了抖子，從卡座上起落荒而逃。

　耳邊重新靜下來，男人才重新扯了扯襟，剛想重新抓上酒瓶，忽而被人奪了去。

　他一臉不悅地抬起頭，對上一張悉的臉。

　“陸總，別喝了。”接到電話匆匆趕來的助理一眼就捕捉到坐在吧臺邊的男人，一臉急地摁住了男人手邊的酒瓶。

　晃了一眼男人上的家居服，他愣了愣眸，沒再多問直接把喝得爛醉如泥的陸彧扶出了酒吧。

　一路把人扶至車，助理繞到另一旁上了駕駛座。

　過后視鏡著后座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陸彧，他手發車子，試探地開口問道：“陸總，我們是去哪里？”

　后座的人沉默了幾秒，才低聲回應：“酒店。”

　即使心底升起疑云，助理也沒再開口多問，轉著方向盤驅車離開。

　深夜時分，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窗外的風景略顯冷清。

　已經數不清自己喝了多酒，但陸彧清楚地明白他并沒有醉，否則他現在不會睜眼閉眼想的還是姜宴。

　車線灰暗，男人輕耷著眼簾，神說不出的疲憊。

　腦海中又像過電影一樣浮現出方才姜宴將陳千城護在后的那一幕，他用舌尖頂了頂后槽牙，驀地發出了一聲冷笑。

　原來姜宴并不是不會在乎別人，而是那個人自始至終都不是他罷了。

　可是偏偏，那個人是陳千城。

　*

　又重新花了一個多小時趕回去，陳千城抵達酒店時已經將近零點。

　球隊里訂的是雙人房，他從前臺取了房卡推門走進去時，隊里的中鋒謝杰正躺在床上打游戲。

　男人聽到靜抬頭，發現是他回來了，立馬坐起子來，“城哥，你去哪了？”

　“教練找你半天，給你打電話也不接。”謝杰一臉擔憂地著走進來的人。

　陳千城晃了一眼床上的人，“怎麼了？找我有事？”

　“教練說不能擅自離隊，你明天就等著挨批吧。”坐在床邊的人一邊說一邊回憶著教練兩個小時前怒目圓睜的模樣。

　陳千城儼然沒有心思再去在意這個，走到床邊拉開行李箱拿睡，這麼一靠近謝杰才敏銳地發現他角的傷口，驚訝道：“城哥，你上邊怎麼回事？被人打了？”

　陳千城輕蹙下眉，出拇指抹了一把角，語氣平靜地揶揄道：“沒事。”

　明顯能夠看出男人在刻意瞞些什麼，謝杰坐在床上蠕著瓣本想再問些什麼，但一抬頭只看到走向浴室里的背影。

　*

　在姜宴看來，陸彧晚上不明不白地發了一通火，不了解他和陳千城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只想著等著男人回來好好聊一聊。

　可是事與愿違，窩在沙發上，一直等到半夜都沒等到陸彧回家。

　第二天早晨，人迷迷糊糊地從沙發上醒來，睜眼時已經天大亮。

　撈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劃開屏幕看了眼時間，才意識到陸彧徹夜未歸。

　一夜睡得腰酸背疼，強撐著子從沙發上坐起來，抬手著一頭凌的發，正起去洗漱，忽而有一陣敲門聲傳來。

　“咚咚咚”地聲響清晰耳，姜宴定在沙發旁，下意識地便反應是陸彧回來了，瞬間繃起心弦，疾步走過去開門。

　然而打開門抬眼瞧過去，卻發現并不是陸彧。

　姜宴著正站在門外一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眼底不流出幾分茫然，開口的嗓音帶著分沙啞：“你是？”

　門外的男人瞧見，也明顯一怔，不過很快便恢復了神，輕勾著角代道：“您好，我是陸總的助理，今天是過來幫他取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