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沒想過別人

　窗外的夜未深，一彎明月高懸，稀疏幾盞寒星點綴著銀河。

　滿室寂靜里，許曳的話清晰落定耳畔，仰面倚在沙發上的男人凝著頭頂明亮和的吊燈，角忽而勾起一抹落寞笑意。

　是啊，的是，最忌諱的就是強求。

　他不是沒想過即使姜宴在八年前喜歡的不是他，如今看到他所做的一切后會不會改變心思。

　可是那所謂的回心轉意，究竟是因為什麼？

　因為對他抱有虧欠，因為自我，還是因為可憐他？

　沒有人比他更懂，年時期喜歡過的人，大多都是忘不掉的，因為那些不為人知的時太過于驚艷，驚艷到一眼就是八個春秋。

　他原本自己已經足夠幸運，能夠以這樣從未奢求過的方式與姜宴久別重逢，在機場將人擁懷中的瞬間，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可是造化偏偏弄人，他尋得到的人，卻始終都走不進的心。

　明明已經近在咫尺，卻又而不得的滋味，才最為難捱。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輸給陳千城，卻沒想到會輸的這樣徹底，原來里真有先來后到的道理。

　坐在一旁沉默許久的許曳掃向沙發上一臉傷的男人，暗自在心底輕嘆一聲，抬起抄起一旁的煙盒抖出一支朝陸彧遞過去。

　順勢將手里的打火機湊過去，淡藍的火焰自眼尾燒起，陸彧坐正子，長吸了一口。

　白的煙霧自鼻腔漫過，將男人掩在鏡片下的一雙黑眸勾勒地若若現。

　沉沉吐出一口煙圈，對面再度落下許曳的聲音。

　“這個月底就快你生日了吧？”男人同樣叼著煙，周薄煙縈繞，不聲地轉移著話題。

　陸彧聽了表沒什麼波，只淡淡點了下頭。

　他對生日一向沒什麼概念，因為平時過農歷生日，在國外時更是無暇顧及，反倒是許曳夫婦一直替他惦記著。

　“回去見過老爺子了吧，打算怎麼過？”許曳只了半，便將剩下的煙頭碾滅在煙灰缸。

　陸彧聽到他的問題沒什麼反應，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模樣。

　許曳手解了領口的兩粒扣子，余掃了掃一旁沙發上的男人，“話說許洲洲天天嚷著要回國找你。”

　話音落下，陸彧默了片刻，終于肯掀起眼皮，“你這次待多久？”

　許曳笑了笑，“后天就回，林菀現在需要照顧。”

　抬眼捕捉到許曳似笑非笑的表，陸彧愣了愣，微挑起眉猜測道：“老二？”

　許曳果真彎起角點了點頭，“嗯，快一個月了。”

　陸彧聞聲淡淡應和了一句，著極其敷衍的話祝賀道：“恭喜。”

　兩人同樣的年紀，如此相比之下，境遇實在是大相庭徑。

　許曳見狀低低笑了兩聲，毫不掩飾地輕嘲道：“我這二胎都來了，你也趕抓點，都快奔三的人了，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略帶著笑意的嗓音自耳邊落定，陸彧抖了抖指間的煙灰，聽著這話心頭莫名酸地厲害。

　他想，他應該是不會再上任何人了。

　自遇上姜宴的那一刻起，自始至終，他就沒想過別人。

　*

　結束完連夜的抓捕任務，翌日中午姜宴才結束值班回到家。

　推開門的那一刻，盈滿心臟的期待瞬間無可藏，只可惜事與愿違，房間里空的，甚至找不出一陸彧回來過的回憶。

　耐不住倦意，直到一覺醒來，或許是意識模糊的緣故，點開和男人的對話框，在輸框里打了又刪，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組織好語言，鼓起勇氣點擊發送的瞬間卻收到了消息被對方拒收的提示。

　著屏幕上彈出的一行驗證消息，姜宴趴在床頭，怔忪了好久才接現實。

　被陸彧拉黑了。

　腦海中條件反地又回響起那天晚上陸彧怒沖沖丟下的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真的不理了，以這樣不聲不響的方式，看起來就好像是……要徹底退出的生活。

　心頭下意識地有聲音回響：不可以，不可以就這樣失去他。

　二十幾年的人生里，的邊只有苦痛和離別，早就忘卻了幸福該是什麼模樣，就當以為就這樣虛度余生時，陸彧的悄然降臨，讓意識到原來苦盡過后終會有甘來。

　苦盡甘來，這份甘甜，等了太久。

　躺在床上凝神片刻，姜宴翻了個，陡地像是想到什麼，下床疾步沖到客廳里拉開了電視柜，翻找出前幾天從陸彧助理那里接過來的名片。

　前前后后將上頭的文字悉數瀏覽了一遍，目鎖定在高氏的公司地址上，心頭一橫換了服出了門。

　這一次，要為自己的幸福勇敢一次。

　*

　打車前往高氏大廈，姜宴走到前臺詢問，卻被詢問有沒有預約。

　面對著對方的職業微笑，搖搖頭，一臉尷尬：“沒有。”

　“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是不能上去的。”

　姜宴蠕了蠕，剛想繼續開口說話，邊卻突然閃來一道影。

　是個一深咖西裝的男人，裝束看起來像是商業人士，站過來時著一臉輕笑，說要會見高總。

　同樣是詢問有沒有預約，男人點頭應聲，出示了手里的文件，前臺的接待人員打了個電話便親自派人將男人迎了上去。

　姜宴見狀一臉窘迫地詢問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結果這一趟還是吃了閉門羹。

　連人都沒找到，心里不僅有些挫敗，人只得耷拉著小臉悻悻而歸。

　與此同時，已經被人引到電梯里的許曳目一錯不錯地盯著面前的金屬門，冷不丁回想起剛才在前臺無意間撞上目的人，擰著眉神愈發疑。

　他怎麼總覺得是在哪里見過？

　姜宴是第二天中午才接到陸彧的助理回過來的電話，語氣客氣地告訴昨天沒有看到來電。

　當被問起陸彧時，男人說昨天他們就到國外出差了。

　“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那頭的人聽到急促的語氣頓了頓，“大概一周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