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嗎?
白癡著窗外,默默看著那些慌的人群,看著他們在雪花飄舞的月臺上驚恐。他慢慢的閉上眼睛,準備這難得的休憩時間……
「嗚哇~~!嗚哇~~!嗚哇~~~!」
怎麼回事?!
嬰兒的哭聲突然間將白癡從即將進的睡夢中拉了出來!他低下頭,卻赫然發現自己的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而這個嬰兒……正在哭?
「嗚哇~~~!嗚哇~~~!嗚哇~~~!」
嬰兒哭的很傷心,很痛苦。白癡忽然想起,自己剛才竟然會把給忘了?他忘了自己還抱著一個孩子,抱著一個讓他無法放手、剛才卻快要放手的嬰?!
冰冷的雙眸猛然抬起,裏面沒有了毫的倦容。白癡著前方,猛地出摟住小嬰的左手,向前……
拉住。
嗚——————————!!!
火車的汽笛聲,嘈雜。白癡站在月臺上,手心裏攥著一個男人的角。由於他的這一抓,那個男人的腳步瞬間為之頓了一頓,也正是這一頓,飛馳的魔導列車已經進站,攔在了那個男人的面前,填補了那像是一條鴻似的鐵軌。
男人轉過頭,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他的左手拽著兒,右手拉著妻子。他的妻子顯然已經被男人剛才的突然舉嚇住了,連綿不絕的罵聲消失,只剩下錯愕、與驚懼。
列車停穩,門打開,放下階梯。兩旁的人群沒有再去管那對四口之家,冷漠的從旁邊繞過,上了列車。而剛剛抓住男人服的那隻手,此刻已經鬆開,消失在上車的人流之中。
男人獃獃的站在原地,目獃滯。人抖著,突然撲到男人的懷裏大聲的哭了起來。男人驚訝了一下,似乎對懷中妻子此刻表現出的弱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抱住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併大哭了起來……
列車上,乘客已經坐滿。白癡靠在窗邊,冰冷的目著那哭一團的一家四口,片刻之後,他的目收回,向懷中的小嬰。
,睡著。剛剛還顯得很冷,很痛苦的表,此刻卻是如此的安詳。白癡默默的注視著這個嬰兒,眼中的冰冷,似乎也起了一變化……
「嘁,礙事的死丫頭。」
瞳睜開,盯著小嬰那張沉睡的笑臉。但很快,它就迎接到了白癡那雙重新變得寒霜般的眼睛。
「你,讓我看幻覺。」
瞳轉了過來,冷笑:「不不不,那不是幻覺,只是就那個時間點來說,最有可能發生的未來。我只是讓你提前個幾秒鐘看到它而已。如果不是這個死丫頭礙事,那個未來絕對已經變了現實。」
白癡冷冷的注視著瞳,沉默不語。坐在他旁邊的人不由得覺到了一冷,將上的棉襖裹得更了。
……
…………
………………
「好吧好吧,算我的錯,我道歉!」
片刻之後,暗滅似乎很沒趣似的閉上眼睛。
「你已經毀了一座小鎮,我不應該一次要求你做太多的事。反正我們今後有的是時間,我相信,我絕對會讓你心甘願的作出和我所期的一樣的選擇的。看著吧!」
瞳完全閉上,列車也開始發。白癡呼出一口氣,再次著小嬰,看著那張純潔無瑕的睡臉……
現在,他是真的倦了。隨著列車的不斷搖晃,他閉上了眼睛,陷沉睡……
那位男爵大人終於還是沒有等到盤活市場的十萬蘇拉。他所等待的那位救世主勞諾德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天之後,被一拖再拖的易站終於無法拖延,將1:0的價格牌掛了上去。在那一刻,幾乎正式宣告了庫維鎮的破產,所有與男爵兌換過蘇拉的人在一瞬間全都失去了所有。人們開始暴,小鎮開始沒有了秩序,混與破壞無時無刻都能在這座鎮子看到。燃燒天空的火焰在任何時候都能從鎮子的角落裏竄出來。
被殺,自殺。因為各種各樣理由死去的人開始填塞著這座小鎮,讓它變得充滿了臭味。而那位男爵大人,也因為決策的失誤導致自己的財產瞬間水,宣告破產。在他破產之後,小鎮的掌權者們紛紛上門來討債,當初宣誓一起賺上一筆的人最後變用刀子來解決問題。
暴者衝進了男爵府,衝進了鎮長邸,衝進了法別墅。和火變了這座小鎮的主題曲,宣佈了在今天的這一刻——
庫維鎮,完全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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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穿梭在悲傷大陸上,五天,十天,十五天,二十天……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過窗戶看到的景也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變化。
變化最大的,莫過於天氣。原本那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息的雪景,漸漸被綠替代,北國那永遠都不會融化的雪白大地消失,轉而出現的是黃褐的土地。
不過,真的是越來越暖和了。
暖和的讓人以為快要融化,暖和的即使去上所有的服也覺得太過炎熱。即使想打開車窗氣,卷進了的也是讓人窒息的熱空氣。
白癡沒有經歷過如此的熱量,對於從小就生長在冰冷之地的他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不過,幸好車票中已經包含了食的價錢,所以他雖然炎熱,倒也沒有機會像在賽納格一樣,忍挨的痛苦。
與此相比,小嬰的狀態似乎要好得多。這二十天來幾乎都在閉眼沉睡,偶爾醒一次就是為了喝水吃麵包糊。除了尿襁褓而泣泣的哭聲之外,一路之上都很安靜。
列車駛過許多城市,那些對白癡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的城市有著太多讓他思考的東西。但很快,他就開始思考自己所要面對的真正問題,因為斷斷續續的沙漠,開始出現在列車經過的道路之上。
一座接一座的城市開始慢慢變的稀,四周的景也開始變得荒涼起來。炎熱的氣候讓列車的乘客也慢慢減,這也意味著,他,即將到達目的地。
「死亡沙漠站到了。孩子,你的票是在這裏下。」
乘務員目無表的走到白癡旁,示意他下車。白癡點點頭,抱起小嬰,隨著乘務員的引領走下列車。
剛一下來,一讓人窒息的熱浪就差點把白癡給噎死。他走上月臺,向四周看了看。只見這裏的月臺除了用簡陋來形容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更適合的形容詞了。而且,在這一站下車的乘客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他剛剛下車,轟鳴的汽笛就急不可耐的響起,轟隆轟隆的車翻滾,帶著魔導列車離開了。
列車離開……
而靜寂,則填滿了整個世界。
看看左邊……鐵軌延向遠方,然後就只有沙漠。
看看右邊……鐵軌延向遠方,然後還是只有沙漠。
白癡拎起手提袋,這裏面裝滿了水瓶和食。他轉過,看了看那所謂的月臺觀測站,一個裹著棉襖的老鐵路員正坐在一張石椅上,目獃滯的著眼前一無際的沙漠。
「風吹沙城,往什麼方向走?」
鐵路員抬起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神看了看白癡。隨後,他指了指沙漠的方向,說道:「沿著南邊一直走,就到了。」
白癡沒有答謝,只是提了提手提袋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孩子,你……要怎麼去?」
白癡沒有回答,更沒有停步,他只是一聲不吭的抬起腳,邁進那熱的可以把人煮的沙漠之中。不管四周的空氣是如何的灼熱,可他的雙眼,卻依舊像是在北國時一樣的冰冷,凝聚著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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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在荒涼而沒有人煙的沙漠之中,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在不斷的行走著。他遵循著旅人告知的只在清晨和傍晚前進,白天找地方躲起來睡覺的忠告,在沙漠中前進著。
不得不說,白癡很會保存自己的力。佔了他生命全部生涯中的求生生活是他最好的保護傘。可還是要說,他只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從沒有見過沙漠,只是從別人裏聽到一些形容的他,實在是太過小看沙漠的力量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天,他只知道,自己手提袋中的食和水早就已經全部消耗完畢。可向四周的景還是一不變的沙漠,沙漠,沙漠。似乎這個世界上除了這些沙子之外已經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了。
沉重的呼吸拖累著白癡的,他腳上的那雙草鞋早已經磨損的破破爛爛,只是用兩雜草綁在腳上而已。空無一的手提袋被他扔掉,現在的他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食,這段日子以來他挖掘沙子下面的蟲子蟲,用暗滅割斷仙人掌拼著被刺扎去咀嚼,他不想死,強烈的求生意識支撐著他,讓他在這樣的烈日下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