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桓打開食盒,一手拈著點心,邊吃邊道,“什麼意思?還不是我們的尹王殿下,在玉萍郡將賑災的餉銀給弄丟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回來,而且連劫匪事誰都不知道,沒有銀子,如何安頓江北的百姓,圣上震怒,命尹王將銀子找回來,若是找不回來,哼哼。”
他話并沒有說完,容筱熙卻已經猜到他想說的是什麼了。
的確,弄丟了賑災餉銀是大罪,圣上再疼尹王,也不可能不問他的罪。
最重要的是,若是沒有把餉銀找回來,江北的災民就無法被安置,一個不小心,便會引起,到時候,可就糟了。
容筱熙垂下眼簾,對荊玄那邊的況有點憂心起來,而容景桓這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容筱熙看在眼里,簡直令人作嘔,心中雖是瞧不起,但在面上卻毫未顯出半分,只好微低下頭,讓自己的表顯得無措起來。
果然,容景桓看這幅樣子,以為是害怕了,便又道,“我知道妹妹心善,擔心那些災民,不過要怪也只能怪尹王殿下辦事不利,若是他沒有弄丟餉銀,那些災民也不至于現在還得不到安置。”容景桓不由想起當初父親讓自己與荊玄好,而前幾天又出不要多關心荊玄的事,以后也要劃清界限,便知道兩人之間定然發生了什麼。
他原先佩服荊玄,但見荊玄怎麼看都像是瞧不起他的樣子,他不傻,當然能看出來,心中自然不爽。而容應晟在一旁又時常他忍耐,他對荊玄不由更是心生不滿。如今聽說荊玄在外面辦差事不力,心中開心的不得了。
容筱熙不答話,想了想,才道,“那大哥,你可知跟在殿下邊的八品巡按朱大人,現在況如何?”
朱悠然手無縛之力,定是不能跟荊玄一起去捉拿劫匪的,若是圣上問罪,首當其沖的就是朱悠然,也不知道他現在況如何。
容景桓已經吃下了好幾塊糕點,聞言將手里的糕點一丟,“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朱悠然而來,怎麼,容羽青怎麼不親自來問我?”
容筱熙笑著道,“大哥說笑了,我與朱大人也有所往來,這事也不是什麼,這一問,不過是朋友之誼,與四妹妹無關。”
容景桓嗤笑一聲,“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父親為了什麼的足,我是一清二楚,你就別狡辯了,我實話告訴你,朱悠然被劫匪所傷,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京城呢!你直接告訴容羽青,讓不用擔心,因為啊,父親絕對不會讓嫁給那個姓朱的。”
容筱熙聽了心中一驚,面上出現惶惶之,“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朱大人了重傷?”
“他是不是了重傷,與你何干?”容景桓道,“做大哥的提醒你一句,父親與尹王已經今時不同往日,這朱悠然與尹王好,你和容羽青最好都不要再與他們有所接,否則若是被父親知曉,你該知道是什麼下場。”
容筱熙袖子中的手握拳,面上卻出笑來,“多謝大哥提醒,天已晚,妹妹這就告辭了。”
容景桓揮了揮手,“走吧!都走吧!”他端起杏仁茶一飲而盡,說道:“妹妹,點心和茶不錯,下次記得多送點,這可是不夠吃!”
容筱熙笑著應下,便拎著食盒出了容景桓的院子,也不回聽雨軒,便往容羽青的院子而去,綠枝跟在后面,只覺現在的小姐,周氣息有些不同以往。
容羽青方才去見楚氏,又了一番冷嘲熱諷,心里自然不舒爽,從那邊回來,便又坐在床邊發呆,申請戚戚,冬梅端來飯食,也一口不吃,冬梅正急得沒辦法,卻見到容筱熙打外面進來,連忙住,“大小姐。”
“怎麼了?冬梅?怎麼這般神?”容筱熙見冬梅表焦急,連忙問道。
“大小姐……我們家小姐……”冬梅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了。
“四妹妹怎麼了?”容筱熙見冬梅這幅表,也便不再繼續問,知道容羽青邊這冬梅皮子笨,不怎麼會說話,但卻是實打實的衷心,被這麼一說,更是心下擔心,哪里還會管什麼冬梅,便徑直往屋里走去。
“四妹妹?”
容羽青聽見聲響,怔怔的轉過頭來,張了張,容羽青看出口型的是“大姐姐”卻并沒有聽見聲音,不由心下一酸,但還是咬了咬牙,嚴肅道,“出事了。”
“什麼?”容羽青尚且在愣神,哪里反應得過來。
容筱熙將剛得來的消息就這般說了一遍,容羽青聽罷,便子一,失神地道,“悠然!”
“四妹妹,你先別急,容景桓雖然這麼說,但是我覺事并不像他說的這般對尹王殿下和朱公子不利……”容筱熙斟酌了下語言,其實心中確實是這般想的。那容景桓原先可是對荊玄結的,如今竟然會這般態度,想來不是對荊玄早早便心生不滿,定然就是容應晟授意才對。日前便見到容應晟對朱悠然有見……想到這,容筱熙也不敢相信,容應晟竟然大膽到會對這賑災的款銀做手腳!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容筱熙這般想,但很快又將其推翻了,容應晟哪里會因為一個容羽青便將會做這種要砍頭的事,不是覺得容羽青不值得,而是容應晟就不是那種人,他又怎麼會把一個兒真真正正放在心里寵著呢?
容筱熙想到這里,不由抬頭看了容羽青一眼,見雙目含淚,被燭這麼一晃,瑩瑩墜在眼角,容筱熙忍不住將拉進懷里,輕聲勸道:“青兒,快別想了,這些子事我們知道了也不過是瞎心,朱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哪里需要我們擔心。”
“姐姐……”容羽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姐姐,我可以你姐姐嗎?”
“可以,自然可以……青兒,我的妹妹……”容筱熙眼睛一熱,也跟著哭了出來。自然知道容羽青心里苦,那種無依無靠的覺,大抵被這麼一抱,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也不知是想想起了許氏還是想起了那已死的容羽藍。
待得容筱熙再回神,容羽青已是半皺著眉在懷中睡著了。容筱熙將輕輕放在了床上,沖著冬梅打了個手勢,便帶著綠枝悄悄退了出去。外面月正好,漫天星辰,綴在夜空中,人看了不覺心中舒暢,只是容筱熙卻并沒有這種覺。
覺得這事與容應晟著實不了干系。容應晟素日以來便和荊玄好,如何到得最后卻便了敵人。前世的自己也覺得疑,但當時荊玄的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現在想想,容應晟變太子黨定然是有緣由的,莫不是因為這件事?可是前世并沒有什麼朱悠然,而容羽藍也沒有死……
容筱熙只覺得今生今世變了許多,這事也便的愈發撲朔迷離,猜不了。
第二日一早,容筱熙剛剛起,便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細細聽起來仿佛是容羽青,便提聲問道:“綠枝?外面可是有人來了?”
綠枝聽到容筱熙,急急忙忙推門進來,說道:“小姐您醒了!四小姐一早便來了!”
容筱熙一愣,不由一陣頭痛,“你看四妹妹可還好?”
綠枝神也是略顯奇怪,“小姐,怪就怪在,四小姐完全沒了昨日那般黯然傷神的樣子,今日眉梢還帶著喜……奴婢……奴婢看不出來……”
容筱熙也覺得反常,便沖著綠枝招招手,先侍候自己洗漱。
容羽青見容筱熙凈了面,穿齊整了衫,便也打簾子走了進來,將綠枝招下去,親自拿起梳子開始為容筱熙梳頭,便梳便說道:“姐姐,這頭發又黑又,看見便人喜歡,更別說著了。”
容筱熙著鏡中二人,一個俏可,一個艷大方,帶著相似的眉眼,卻各有各的不同,不由一陣心悸,認下這個妹妹也不知是否正確。
“妹妹有心事便不要藏著掖著了……”容筱熙嘆了一口氣,忍不住說道。
“姐姐……”容羽青聽到這個稱呼,雙手一,手里的梳子忽的掉在了地上。木質的梳子在地上彈了一彈,掉到了梳妝臺下面。
容羽青又輕聲嘆道:“青兒,你這般心緒不寧,朱公子知道了,又不免擔心。”
“他又怎麼會知道!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傷的重不重?我……”容羽青一提到朱悠然便一時收不住,似是想起來什麼,這才定在了那里,輕咳一聲才繼續道:“姐姐,看你!我都不想了,你卻偏要這麼壞,勾引我去想!”
“哦?那妹妹這大清早的來找我,所為何事啊?”
“今晨母親免了請安禮,我自然是來邀著姐姐外出散心的呀!”容羽青彎腰撿起了梳子,雙手麻利得為容筱熙挽了個簡單大方的飛仙髻。著鏡中的容筱熙不說道:“姐姐這般漂亮,也不知將來會便宜了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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