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愣住，眼珠子轉了一圈，心一橫，“要殺要剮，隨你便。”

　乾陵悅起，眼梢帶了笑意，向邊上的二當家，“幫我個忙。”

　二當家二話不說將地上的人扛起來擱在椅子上，地把他的雙綁在椅子上，迫使他彈不得。

　等他再讓開，后的乾陵悅已經準備好锃亮的手刀鑷子，以及一些針線，一一擺在他手邊的桌面上，手勢溫。

　“不用張，雖然有點疼，但總會痊愈的。”一抬頭到他惶恐躲避的眼神，笑了笑，解開他一條胳膊，不經意用力一掰。

　“咔嚓”的聲音可謂震耳聾，他張著，卻沒有發出聲音，呼痛聲卡在嚨里。

　二當家悠閑地靠在門欄上，雙手抱臂，欣賞這一出好戲，毫不把他這一條胳膊的戰斗力放在眼里。

　乾陵悅憾地搖頭，“很疼？可惜才剛剛開始。”

　仔仔細細剪下那條胳膊的服，了小臂，正是阿歌傷的位置，眼神深邃，“我們從簡單的問題開始，你什麼？”

　“……”他以沉默回應。

　了然地點頭，這在的意料之中。

　蔥玉的手指從一排泛著冷的械上過，挑了一把最鋒利的手刀，特意在他的臉上比劃了一下，輕巧豁開一道小口子，踴躍地往外，順著他的臉匯到他的下顎。

　“哎呀，手。”一想到阿歌，的心里只有熊熊怒火，就連說俏皮話的時候都眼中帶刺。

　男人抖了抖，著刀尖逐漸移到他的嚨，停頓半刻，他稍用力呼吸便有細微的刺痛。

　“再問一遍，你什麼？”聲線不似平日的開朗活潑，滿滿都是低的警告。

　“祖……祖安。”他到底沒捱過心的恐懼，老實回答。

　“呵。”乾陵悅輕笑一聲，想到某游戲的某區，瞬間有些出戲。

　而他的拷問才剛剛開始，沒有繞彎子，“誰派你來的？”

　再度沉默。

　反手拿著手刀進他的胳膊，一點點往下拉，“只要你說，我就停。”

　二當家不知何時站直了，盯著的一舉一，祖安咬著牙承著疼痛，固執地沒有開口。

　到這里，其實他們心中多有了答案。

　若是他懦弱不堪，早就屈服于疼痛，如實招來，反而是個不起眼的小混混。

　這樣的堅韌，背后培養他的人必然不凡。

　存了招安的心思，猛地用勁，在他胳膊上拉出長長一條口子，鮮直往外冒，而本人眼睛都沒眨一下，甩甩刀，干凈漬，有條不紊地收起來。

　連二當家都擔心地低聲問，“這不止住……”

　“當時阿歌流了多長時間？”打斷他的擔憂。

　他當真開始認真回憶盤算，“半刻鐘不到。”

　“那就讓他流個一刻鐘，權當贖罪了。”乾陵悅心中一直有個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的想法。

　如何犯罪，就如何懲治。

　沒想到在這里實現了的愿。

　鐵了心不幫他止，拿了個小罐接在他的胳膊下，叮囑，“不要，不然這條胳膊可保不住。”

　“你！”祖安狠狠瞪著，似在討伐，“你這個人，好狠的心。”

　“莫要這麼說，不是我心狠，是你做事過分。”乾陵悅忙打住他的訓斥，擺擺手，皺著眉，似乎有些撒和埋怨，“你劃傷一個小孩子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好狠的心’？”

　“小孩子？”祖安忽然一頓，角勾起諷刺，“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

　聽不慣他的挑撥離間，冷哼著，“我知不知道，關你什麼事？”

　二當家一個箭步沖上來，塞住他的，以眼神示警。

　乾陵悅并未關注這種微小的細節。

　一刻鐘在此時格外漫長，乾陵悅無聊地回到后面檢查阿歌的況，二當家則負責觀和計時。

　“這是在干什麼？”項天禮一進醫館，重重的腥味熏得他皺起鼻子，視線落到五花大綁的人上，不滿地問袖手旁觀的二當家。

　“王妃的手筆。”他飛速甩鍋，往后退一步，讓出通往后院的道路。

　“不用，我在外等著就好。”他巡視一圈，沒看到空椅子，瞥見隔間里的榻，走進去。

　一刻鐘過去，乾陵悅準時出現，歪頭打量了下半罐子的，還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用充滿學的嗓音總結著，“一個年人，一刻鐘的量，與這大概相當，說明你很健康。”

　臉白得不像話的人聽著“健康”兩個字，已經無力反駁。

　一只腳尖剛點地的項天禮默默收回去，盤坐好，聽著的朗朗發言。

　“幫你止。”大發慈悲地吐出四個字，二當家與祖安皆松口氣。

　利落地手，忙活一會兒后流總算止住，看了眼傷口，不客氣地，“這個傷口，需要合，否則會再度流。”

　“合？”祖安不確定他聽到的和他以為的是不是一件事。

　但從旁邊男人的表來看，幾乎是一件事。

　“若是懲罰，我想應該已經夠了。”他惱火地提醒乾陵悅，“別忘了，您已經卸了我的關節。”

　“怎麼會是懲罰。”一副驚的模樣，“那孩子就是合，現在已經好了一半兒了。”

　祖安將信將疑，只以為是在誆騙自己，不甘心地瞪著拿著鑷子和針線的手。

　“不必張，疼肯定是疼。”乾陵悅好心解說著，“就把你的胳膊當一塊布，想想你的母親如何做針線活兒的。”

　不描述還好，一描述祖安腦子里立刻有了畫面。

　隔間的項天禮眉頭皺得更深。

　“不過你和阿歌不同的是，”一邊消毒，一邊解釋，“阿歌有麻藥，你可沒有。”

　二當家的皮疙瘩豎了起來，尚不知事輕重的項天禮稍微偏頭看著外面，乾陵悅背對著他，隙中恰好能看到的作。

　用鑷子夾著斗大的針，服一般在他的皮下穿梭，才下兩針，祖安的額頭便冒出黃豆大的汗珠。

　“忍著點，很快就好了。”乾陵悅到底是個醫生，見他抖得厲害，聲音放地勸。

　祖安的忍耐力的確異于常人，饒是如此，他一句求饒都沒有，只是眼神錯開。

　刀尖的二當家不忍再看，別開視線。

　項天禮則堅強地目睹著的一針一線。

　一盞茶的時間似乎比剛才的一刻鐘還漫長，乾陵悅滿足地打個結，剪斷線，做著收尾的工作。

　“好了？”這話是二當家問的。

　“嗯。”一回頭就看到他轉過臉，有點好笑，“你會還怕這個吧？”

　“在人上來去，大概也就只有你眼睛都不眨。”二當家表示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反而質疑的淡定。

　乾陵悅耷拉著眼睛，“是你承能力太弱。”

　二當家余看到隔間里面微變的項天禮，好奇心起，“即便王爺在這里，他也會同我一般驚駭。”

　“走開。”揮揮手，毫無防備，“王爺才不會，我們王爺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

　里面的項天禮瞬間直腰背，整理表，恢復如常后才步，正打算走出去，二當家又開口作妖，“王爺知道你這麼腥的一面嗎？”

　乾陵悅收拾的手頓了頓，不太自信的，“他知道吧。”

　“是嗎？據我所知，這是你第一次滿手沾。”二當家眼底閃過狡黠，追問著。

　仔細想了想，的確是第一次，滿手是。

　為阿歌合的時候都很好地清理了各種跡，現在……看看手上的猩紅，盡管是在手套上，卻仍然目驚心。

　“反正他在王府，無所謂了。”只困一瞬，決定不再庸人自擾。

　“你怎麼知道他在府上？”他的追問并沒有結束，繼續為假設。

　乾陵悅被他問得煩，給了他一個白眼，“問這麼多干什麼？八婆似的。”

　八婆二當家瞇起眼，報復地對隔間里的人一拱手，“在下參見王爺。”

　看傻子似的看著他，“你有病吧，他怎麼會在這……里……”

　滿以為他在撒謊的人邊說邊轉頭，好確認后嘲笑他，猝不及防撞項天禮深邃的眼中，尾音小下去，眼里有不易察覺的討好，“王爺……您來了……”

　“今日事，我就隨逛逛。”他滿臉正，煞有其事。

　“哦。”也不知道能說點啥，隨手揪了塊桌子上的布，蓋在裝了的罐子上，下手套，“正好我也要理完了。”

　“嗯。”他拉長調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祖安的手，一時沒有開口。

　看好戲的二當家自然不會打破沉默，王爺王妃兩人詭異對峙著，乾陵悅心中忐忑，生怕他怪罪自己腥。

　“他是怎麼知道你的手第一次沾的？”項天禮終于開口結束對峙，問話卻讓不著頭腦。

　有說過這種話嗎？

　“他隨口一說，您真的信了。”不無吐槽，看上去明明的一個人，怎麼別人說什麼都信。

　項天禮狐疑地向二當家，后者剛要再生點事端，余到乾陵悅警告的眼神，臨時一轉口風，“我隨便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