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話怎麼聽怎麼奇怪,乾陵悅整理好服,一派理直氣壯,“有什麼不方便的?”
一臉了然的綠竹推開門,將水盆放在桌子上,全程低著頭怕撞破什麼似的,語速飛快,“奴婢先退下了。”
轉就走,不給一疑反駁的機會,愣愣地看著門再度被關上,低頭看了眼還在漾著水波的水盆,拿了巾打打后又擰干,仔仔細細地洗了臉,丟進去,朝男人一頷首。
“嗯?”項天禮滿面迷茫,不懂什麼意思。
微皺起眉,“你不會還想讓人換盆水吧,我的臉很干凈的,不用擔心,你可以直接用。”
他的視線從上轉到水盆,遲疑地手,握住巾后抖了抖,接著出另一只手要擰干,寬袖冷不防落水中。
乾陵悅呆呆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不卷袖子?”
正常人不會直接帶著這麼長的袖子直接進水里吧。
這話令他眨眨眼,默默地收回手,袖子上的水嗒嗒地滴在地上。
趕上前兜住他的袖子,往水盆里擰干水,又催著他下來,大冬天的,別才走到第一節就冒了。
說什麼做什麼的項天禮跟著的指示下服,怕他著涼,先拿了一床薄被子裹住他,才喊著綠竹,“綠竹,拿一套服過來,王爺服了。”
一直在外候著的綠竹立刻推門走進來,全程眼神閃避,從包裹里拿出王爺備用的遞過去。
乾陵悅極為自覺地接過,抖抖開,一把扔在項天禮上,“穿吧。”
項天禮,“嗯?”
“綠竹可是有婦之夫,又同我一起出行,是罪人,可不能服侍你。”振振有詞,直視著他的眼,直到挪開,他的目還在上流連,立刻道,“我更不可能。”
自己的服都好不容易穿明白,幫他穿那不是笑話嗎?
聽到全部對話的綠竹小心地看了兩人臉一眼,謹慎地建議,“項畏就在外頭。”
那倒是可以,“讓他進來。”
項畏聞聲進門,和綠竹垂頭避開視線的模樣如出一轍,在綠竹回避后替王爺穿好服,拱手行禮,眼睛都不敢多轉一下,立刻離開。
本就敏銳的乾陵悅邊收拾邊問項天禮,“他們倆今天怎麼怪怪的?”
正在佩戴玉佩的人手微頓,眼神瞟過去,不知真懂假懂,意味不明地回答,“他們是夫妻。”
“對哦,”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忽而想到什麼表一僵,隨后神神地湊過去,“哇難道昨晚他們造小人了嗎?”
頭一次聽到如此清新俗的說法,他怔忪一瞬,啞然失笑,實在說不出真實理由,敷衍點頭,“嗯。”
“備孕是個很麻煩的事,看來我要多和綠竹通一下了。”出于對姐妹的保護,暗自下定決心,日常要教給足夠的相關知識。
“還好有你,日后不用請太醫了。”項天禮適時地接了一句,眼神深邃,意味深長。
深以為然地點頭,現代醫學技對過往補充了不,也避免了很多彎路,可以規避不必然的麻煩。
說著話的同時東西也收拾完畢,拉包裹,背在上,回頭一看項天禮的服還擱在桌子上,不滿蹙眉,“您七老八十了嗎?老太太都還能自己疊服呢。”
被懟的人理直氣壯攤手,“我是王爺,不會才是正常的。”
“這次出行,您可是只帶了項畏,他是侍衛,不是丫鬟,照顧不到這麼仔細。”苦口婆心地勸說,希他能備一點自理能力。
他很是無所謂的,“只是項畏跟在我邊而已。”
言外之意還有很多看不到的隨從蟄伏在周圍,暗中保護他的安危。
乾陵悅不由得有些酸,到底是王爺哦,就是出使友邦,都有這麼多人保護擔心,哪像那些明人一般的流浪漢,哪怕行千里客死他鄉,也無一聲哭嚎。
總是不合時宜想到沉重的事,搖搖頭,將這無法改變的現狀甩出去,兀自背著行囊出去,“既然您有人伺候,那我就不心了。”
推門了綠竹離開。
半刻后,沒等到王爺出來的項畏好奇地從門口探頭觀察,卻見王爺正高舉著一件服折騰著,折也不是,疊也不是,來回幾次后直接一團塞在包袱里。
提著包袱轉,項畏立刻閃到一邊,佯作一直等待,直到王爺大步走出來,“走吧。”
“是。”項畏垂頭,掩飾好自己的表。
兩人出去時,乾陵悅與綠竹已經沒了蹤影,十分自信的人面對項畏的愕然只是說了一句,“們應該在馬車上。”
開車簾,空無一人,項天禮表僵住,退后一步,居高臨下地問拉馬車的車夫,“們人呢?”
車夫嚇得立刻跪在地上,抖著聲音,“方才小的請王妃上車,王妃說用走的比較快,就和隨侍丫鬟先走了。”
“走得快,還是馬車快,你沒有分辨能力?”他冷聲責問。
禍從天上來的車夫苦不堪言,只能不停磕頭求饒。
看不下去的項畏站出來為他辯解,“王妃格一向如此,您莫要怒。”
項天禮不是氣乾陵悅,而是氣自己沒有及時發現,也氣不懂事,萬一隨便走小路遇到什麼危險,他連救都來不及。
“去追。”他沉著臉坐上馬車,吩咐車夫。
車夫哪敢不從,立刻趕馬追去。
乾陵悅與綠竹正蹦蹦跳跳地走在道上,沿途滿是京中看不到的自然景,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和諧,全然沒有項天禮想象的生氣。
只是單純不想在馬車上浪費時間而已,更何況暈車這麼嚴重,能走則走。
綠竹極見到如此廣闊的天地,一時也十分新奇,聽著王妃的各種介紹,驚一聲接一聲,滿是郊游的氛圍。
“哐哐哐——”馬車聲在后頭響起,兩人走到路邊躲避,未曾想馬車在們旁停住,車簾開,項天禮板著一張臉。
“上來。”
“你趕時間嗎?”乾陵悅看他一眼,問道。
“不趕。”
“哦。”點點頭,抬步繼續往前行走,綠竹只好跟上。
們不上馬車,車夫也不敢揮鞭加快速度,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們后,王爺也不發話,他戰戰兢兢地趕著車,悔不當初。
為何要貪錢接下這活兒,還不如跑跑商人的活計。
“停車。”威嚴的聲音從車響起,車夫莫敢不從,緩緩停了車,項天禮跳下去,沉默跟在乾陵悅后,而正和綠竹說著話,沒有注意。
兩個大男人和一輛馬車看似從容不迫地跟在兩個子后,實則后頭的人都心焦急。
照們這個走法,天黑之前都未必能找到下一個客棧,況且雖然帶了足夠的糧食,但王爺可是皇室貴人,怎麼能吃這樣干癟癟的糧食。
“王爺,不如屬下……”項畏斗膽請示。
項天禮一抬手,止住他的話,示意他不必開口。既然乾陵悅想走,就讓走,走不出一個時辰,自然就酸了。
事實上,還沒到半個時辰,乾陵悅的速度就逐漸慢了下來,走著走著停下,蹲在路邊,捶著小。
跟了一路的馬車緩緩在跟前停住,瞇起眼抬頭看,還沒看清,自己便陡然懸空,驚得低呼一聲,項天禮已經穩穩抱著上馬,將擱在座位上。
“干嘛。”兩個字才說出口,馬車已然行駛起來。
他悶不做地將雙腳抱到自己上,下邦邦的鞋,不太練地替拍打著雙,角則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什麼。
乾陵悅著他這一連串的作,上傳來又又麻的覺,這時候才回過神,“今天轉了,王爺竟然親自為一個人,這說得過去嗎。”
就是閑不住,老想說點什麼,一開口卻又是嘲諷。
早就習慣了的項天禮沒理會,還帶著笑意,“我還以為你能走到正午。”
正午?腦袋里滿是問號,正午那得走幾個時辰,這項天禮是沒把往好想啊。
“看來王爺可以?”哼了一聲,不滿地懟回去。
“如果前面有你的話,我可以。”他仍然低著頭替,說的話卻讓人臉紅心跳,這種不分時間場合地點的話讓不住的同時又有意外的心。
哦,心?那倒不至于吧。收回前面的想法,只是這個男人長得好看一點,偶爾溫一點而已,比起其他男人來說的確會讓人多看兩眼,但還不到心的程度。
腦子里閃過七八糟的想法,視線因的走神定在項天禮上。
察覺到的視線,他角笑意更深,突然將的放下去,還呆呆地“嗯?”了一聲,似乎還沒夠。
“你的是真的有點重。”男人微笑著卻說出令人惱火的話。
飄在心里的紅泡泡瞬間破滅,狠狠咬著牙,“對不起,再重也是你王妃的,而且只會更重,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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