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意跑出家門后,盯著眼前的路,越發的茫然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他心里憋了一口氣,堵得慌,他很想找個人傾訴一番。
然而想到剛才顧鵬飛的警告,還有這件事的嚴重,他只能將猩紅的眼睛用力閉上。
隨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無人可訴。
也無人能訴。
他的世太出乎意料,牽扯到的事 太多,一旦告訴了另一個人,確實會給他帶來殺之禍都有可能。
楚肖意不知道自己在外面逗留了多久,但是漸漸的,他心中的震驚散去,留下的只有那濃烈的恨意。
如果不是那什麼寧王,他爹娘就不會慘死。
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
楚肖意眼神頓時冷如冰霜,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當今圣上年過三十,應該就是那位寧王。
若是不知道自己的世,不知道他的父皇母后是如何死去的還好。
現在他都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楚肖意絕對做不到就這麼袖手旁觀。
他要為父母報仇!
......
楚肖意整理好了心之后,便回到了家里。
既然舅舅都已經決定將 事的真相告訴他,那就證明他也不會再繼續帶著他在這個小村莊度日了。
“舅舅,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顧鵬飛向來知道自己這個小外甥很聰明,卻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慧敏銳。
顧鵬飛嘆了一口氣。
“先暫時等待一下,我找個機會去聯絡一下其他人,等候那邊的人接應好,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頓了頓,顧鵬飛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在此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能跟任何人我們的真實份。”
楚肖意面無表的點頭。
他知道。
“不過這次咱們離開了,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里了,所以正好這幾天還有一點時間,或許你可以去跟林溪,還有你的另外兩個徒弟說說話,告告別。”
楚肖意依舊沉默。
思考了半晌之后,才說了句:“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楚肖意便徹底的見識到了他這個舅舅于以往不同的一面,如何的雷厲風行,如何的有威嚴。
這幾日,他們這個常年不見生人來往的院子,竟然陸陸續續出現了不楚肖意從未見過的人影。
只是這些人一在一見到他的時候,便會恭敬的他一聲“小爺”。
若不是這里不太安全的話,楚肖意毫不懷疑他們應該會自己一聲太子。
這些人是顧鵬飛的手下。
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也都牢牢地忠心于他。
更甚至,也是顧鵬飛告訴他,他才知道,原來從他小時候一直到現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旁其實都是有人保護著他的。
就算當年顧鵬飛離開皇宮的時候帶出來的人很,但那些人卻都是英中的英,能夠以一當十那種。
楚肖意每日都能看到舅舅和那些人一同在屋子里謀商議著什麼,只是他們沒有告訴他,楚肖意便也不去問。
他知道,如今這個世界上對自己好的人,大概就只有舅舅一個了。
而他也只有舅舅這一個親人。
他不會懷疑舅舅會對自己有異心,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舅舅大可在離開皇宮之后便將兩歲的他丟在外邊,置之不理。
顧鵬飛真的忙了起來,楚肖意卻無事可做。
至于顧鵬飛之前提醒楚肖意去跟林溪他們幾個告別的事,他都暫時沒有去考慮。
他還沒想好要如何對林溪說自己要離開的事,如果離開的話,憑借林溪的那子機靈勁,肯定會猜出他的離開跟世相關的。
楚肖意還沒想好該怎麼開口,顧鵬飛這邊的事就已經理好了。
送走了又一個下屬之后,顧鵬飛將楚肖意到了房間里,問他跟林溪他們告別的事解決了沒有。
楚肖意為難的搖了搖頭。
“沒有。”
“還沒有?是不打算說了嗎?”
楚肖意:“......還沒想好怎麼說。”
好吧,還真是看不出來自己這個小外甥竟然也有這麼糾結的時候。
顧鵬飛很沒有良知的肆意嘲笑了他一番。
隨后想到了什麼,將那塊據說是從林溪那里拿到的玉佩的事告訴了楚肖意。
“那塊玉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母妃在你出生之前送給京中另一位夫人的,當時人家夫人還未懷上孩子,你母妃就向人訂好了娃娃親。”
顧鵬飛說起從前的時候,臉上也多了幾分懷念和笑意。
他那個姐姐啊,可真是.......
“后來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似乎正是那位夫人即將臨盆的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孩子正好比你小兩歲,如果這玉佩真的是林溪的,那豈不是那位夫人的兒?”
顧鵬飛一臉驚訝。
怎麼會呢。
他們當初來到這里是為了躲避當今圣上的追捕。
而那位夫人的老爺,據他所知,和寧王的關系并不算差,而且祖上功勛顯赫,乃開國功臣,就算是寧王要將整個朝中大換,他們一家也不會到什麼牽連的。
所以顧鵬飛并不覺得那夫人會來到這麼一個偏遠的山村。
只是這玉佩,他已經人詳細的檢驗過了,也確實是當年他姐姐送給那位夫人的子母玉佩中的子玉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鵬飛也困了。
楚肖意思考了一會,便將這玉佩是狗蛋娘撿到的,然后送給林溪的事說了。
顧鵬飛這才恍然大悟,“我就說嘛,林溪要真是那位夫人的孩子的話,也不可能流落到這地步啊。”
之后他便沒有再去思考這事了,只以為這玉佩是當初那夫人家里的奴仆走了,最后才流落到鄉野間的。
他將那玉佩還給了楚肖意,他還給林溪,順便去告別。
畢竟這一別之后,很有可能就是一輩子都無法相見了。
楚肖意著那玉佩,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是時間不等人。
饒是他再沒想好,也不得不抓時間去了鎮上。
他去的時候剛好趕上林溪在后院忙活,店里的生意很好,林虎看到他來了,二話沒說把他抓過去當壯丁了。
楚肖意也沒拒絕,很配合的幫起了忙。
一直等到午飯熱過后,林溪和狗蛋娘才從后院出來。
看到楚肖意來了,還被當了小二使喚的時候,狗蛋娘氣狠的教訓了林虎幾句。
而林溪則是一臉看好戲的看著。
因為楚肖意幫了這麼多的忙,最后狗蛋娘又做了一頓好吃的犒勞他。
只是吃飯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都發現楚肖意的緒不太高。
雖然以往他也很沉默,不怎麼說話,只是今天這沉默還夾雜著低落的分。
林溪和他坐得近,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今天飯都沒怎麼吃?是不合胃口嗎?”
林溪說著,疑的夾了一筷子菜。
味道很好啊。
楚肖意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一會......一會吃完飯我跟你說吧。”
“哦,好吧。”
林溪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也只能盡快吃完飯,然后問問況。
飯后,楚肖意帶著林溪在外面的街道上散步。
林溪等了老半天都等不到他開口,忍不住再次問出聲:“你到底怎麼了啊,今天好奇怪。”
“林溪,我.....”楚肖意了,語氣很艱難,“我可能,要走了。”
要走了。
林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還呆呆的問了一句:“你要去哪啊,干嘛啊?”
“去,京城。”
京城?
那個傳說中距離清水鎮十萬八千里之外的地方?
楚肖意去那里干什麼啊!
對了!
“難道是跟你的世有關?”
林溪的反應果然和楚肖意之前猜測的一樣,很快便想到了點子上。
他點頭:“嗯,和我的世有關,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告訴你詳,但是目前,我不得不離開。”
林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實在是楚肖意要離開的這件事來的太突然了。
完全沒有給緩沖的時間。
而且,這個年代的通如此不發達,京城又距離這里這麼遠,一來一去,林溪估計大半年都不一定能夠到達。
這樣的話,一旦楚肖意去竟了,他們之間見面的可能就很小很小了。
角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最后只憋出一句:“這樣啊......”
楚肖意也沉默了。
明明他知道了自己的世,現在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了,可是他心里卻并沒有多高興。
反倒是有些許的惆悵和不舍。
這個地方,他人生的一大半都是在這里度過的。
或許已經可以稱之為他的家鄉了。
現在就要離開了,可能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才知道,自己私心里其實并不是很想離開這里。
“哈哈,其實也沒什麼!”林溪見他的神也是如此的失落,忙打起神來安他,“總歸你知道了自己的世,你舅舅是要帶你回去找你爹娘了,你應該開心一點的!”
找他爹娘......
可是他的爹娘已經去世了。
楚肖意扯了扯角,笑容難掩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