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好久，把我祖祖輩輩七舅公八姥爺全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沒有一個有牌面的。

陡然，我想到了一個人，當即興的握了拳頭。

“那個……我是塔山山君的侄子！”我說。

然而氣氛有些尷尬，八大王和馮川都是一臉的茫然。

“塔山在哪兒？”馮川猶疑著問。

牛皮已經吹出去了，我也只能是繼續圓。

“是中原大山裡的一座名山。”我說。

八大王擰著眉頭，說他年輕時也去過大山遊曆，並沒有聽說過這塔山的所在。

我的臉已經有些微紅了，他沒聽過是正常的，塔山這種鳥不拉屎的小山頭，本不會有人知道。

“是我孤陋寡聞了嗎？”八大王問馮川和李彪，指著他倆把場子救回來。

“我也沒聽說過。”馮川搖頭。

“我也沒有。”李彪說。

氣氛一度陷尷尬，我都想趕快找個地鑽進去了。

這還不如不說，保持鄉下人的樸實本『』。

幹嘛非要學城裡人的虛榮？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時，小惜月及時幫我找回了場子。

“他在謙虛，不敢說明真實的份，不然會活活嚇死你們。”小惜月說。

馮川和八大王都是皺起眉頭，說此言過矣，他們兩個都是活了很久的得道怪，眼界可是不窄，沒那麼容易被嚇死。

“那我只給你們看個邊角，你們可要坐穩了。”小惜月說。

然後，小惜月抓住我的右手，讓馮川和八大王去看我的掌紋。

“兩位活了一千多年，不會認不得此等改命法吧？”小惜月問。

馮川和八大王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後都是摔到了凳子下面！

“我的媽呀！逆轉生神法？小兄弟你……你究竟是何方尊者？”八大王驚恐的問。

連無名也是在詫異的看著我，因為我也從來沒有跟無名說過，當初我被改命的事。

“這……難道是無名掌教您幫這位怒目尊者改的命？但施展完逆轉生神法後，施者不是必死嗎？為何無名掌教您還在活著？”八大王問。

無名搖了搖頭，說:“逆轉生神法是我東北出馬最高法，甚至淩駕於通天教主神令之上，連我都未曾窺過分毫，現在還掌握在老掌教的手中。”

“上次我問了野胡子，你們老掌教也活的好好的啊，那究竟是哪位神仙？幫這位怒目尊者改的命？”李彪也是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隨後，他們都是詫異的盯著我，等著我說出答案。

我不想說，就只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馮川他們三個也不敢追問，看向我的眼神，也變了徹底的恐懼。

能施展出逆轉生神法的人，就已經是讓他們戰栗的存在了，而那個人又犧牲自己的『』命，用逆轉生神法幫我改了命……

那我的份，確實是無法想象的那種恐怖。

牌面再大，也不如不說牌面，保留神。

就像爛俗小說裡所寫的那樣，報出再響亮的名號，也不如“你們這些螻蟻沒資格知道我的名號”來的裝『』。

小惜月果真是專業捧哏，不服不行。

可無名還是在用詢問的眼神瞧著我，依舊是想知道，一切是怎麼回事。

我了無名的，給比了個手勢，說我之後再跟解釋。

這場宴會結束後，馮川引著我們去了龍宮城偏殿的客房，讓我們稍作休息，說是等我們恢複了這一路的疲累，再一起去尋找那河圖。

我也有時間跟無名說了改命的事兒。

無名聽我說完前前後後的事，眉頭擰一個疙瘩。

“施展逆轉生神法的人必定會死？可梅為何沒有死？還有，我問過你，梅究竟是不是雪中梅，你當時說，是，也不是。”我看著無名。

無名歎了口氣，說這本是他們東北出馬的，可現在，也不得不告訴我了。

無名把房間的門窗都給關上了，然後就開始寬解帶。

我被嚇的四肢都僵了，問無名這是要幹什麼？

“別慌張，只是讓你看個東西，另外，你趕跪下來，不然我怕你會噴鼻。”無名說。

我心想我還是有定力的，噴鼻倒還不至於。

但突然，我又想明白了無名的意思，急忙是半跪了下來。

無名掉了服，張開雙臂，面對著我，轉了一圈。

無名的材很火辣，可我沒有工夫去欣賞。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無名上附著的那個東西上了。

是一個渾白『』鱗片，人面蛇的怪，怪尾的末端，又分出了九條分叉的尾。

那怪的上半，在無名的背後，尾蔓延到了無名的前和小腹上，好似華麗的彩繪紋一般，配上無名那曲線完的材，有一種妙絕倫的藝。

但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彩繪紋。

因為這個東西是活著的！

我在盯著它看的同時，那人面蛇的怪，也在盯著我看，不過它的眼神很友善，臉蛋同樣也頗為漂亮，時不時的還對我拋一個眼。

它和當初我在那鎮妖塔地宮裡，薩滿老頭給我看的，我大伯人皮上的東西很像！

我大伯背負著的，乃是人面虎的山神，所以他才了塔山的山君。

這麼說，無名也是背負了一位人面蛇的神，所以才為了東北出馬的掌教？

這就是他們東北出馬不可言說的？

無名卻是否認了我的猜測。

而且，接下來的話，直接把我嚇懵了。

“我上的這個東西，才是我自己。”無名說。

我半天也沒『』著頭腦，不知道無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無名重新穿好了服，把我扶了起來，問:“你能不能想到，我和梅有著什麼共同點？除了東北出馬掌教的份之外。”

我撓著頭想了很久，共同點？都很漂亮？都很能打？

可無名都是搖頭。

“名字，我們都沒有名字。”無名說。

我愣了下，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無名歎了口氣，說為東北出馬掌教的代價，變是拋棄份，不再是妖，也不再是人。

“那是什麼？”我問。

“是真正的出馬仙。”無名說。

我還沒有徹理解無名的意思，無名又問我，梅當初有沒有跟我講過，們東北出馬道門的曆史？

我點頭，梅給我講過的那個“妖『婦』”的故事裡，說的很詳細，妖變危機，東北出馬和蒙薩滿之爭，雪中梅和徹辰的大戰。

還有後來東北出馬的正式創教，康熙皇帝的人道皇律擺正了世道綱常，東北出馬在清朝時，才有了資格立教。

無名點頭，說這些詳細的事，關於為何東北出馬的掌教，必須是非人非妖的出馬仙，等會兒再說，現在直接來說重點，先向我解釋清楚，出馬仙究竟是什麼東西。

“醜話說在前頭，我說清楚之後，你不要因為恐懼而疏離我，這並不是我所能選擇的。”無名說。

我僵的點了點頭，這句話，是無名說的第二遍了。

“你可知道，何為出馬？”無名問我。

“出馬就是請仙上的手段，請仙者的，就好像馱著仙家的馬一樣，所以才稱你們為出馬弟子，”我說。

這時，我也大概明白了無名的意思。

“你們曆任掌教，卻不是出馬弟子，而是真正的出馬仙，意思也就是說……”我看著無名。

無名手，握住了我的手，放在了的上。

“你現在所看見的這個人，所到的這個人，不是真的我。”無名說。

我吞了一口口水，猜到了無名的意思，卻還是不敢明說。

“是我的‘馬’。”無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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