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這句話，把我嚇的魂飛魄散。

“什麼意思？”我問。

“比較複雜，要從頭開始說，關於我們東北出馬的過去。”無名說。

無名說，東北出馬源自於薩滿教，薩滿教是流傳於滿蒙遊牧民族的一種宗教，他們崇尚萬有靈，和華夏農耕民族祭祀黃天厚土是一樣的。

可後來為啥薩滿變出馬了？

因為出現了一個重要的人。

“雪中梅？”我問。

無名搖頭，說並不是。

“是一個郭守真的道人，也是現在東北出馬的老掌教，我的師傅。”無名說。

而無名所懷疑的又不敢質疑的事。

妖『婦』的出現。

可能和的這位師傅，不了幹系。

郭守真是明末清初的人，祖籍山西，和雪中梅是同一時代的人。

郭守真年輕時，一心考舉人，幾經科考不中，自到無回故鄉面見父老鄉親，隨後雲遊四海，在山東泰安山一座廟裡，落腳道修行。

一天，郭守真下山化緣，回廟的路上，忽見一只黒狐貍帶傷跑到他面前，郭守真一見就知黒狐遭難，就用道袍將黒狐罩在袍下，盤坐在地上打坐。

過了一會兒，迎面跑過來兩個負劍的道人，到郭守真面前詢問，有沒有見到一只黒狐貍？

郭守真用手一指東北方向說:“往那邊去啦。”

兩個道人見這個家夥心不慌，面不改『』，就信以為真，朝東北方向追去。

那黒狐也由此躲過這場滅頂的災難，由郭守真抱到廟中，養了一個多月時間。

黒狐的傷痊愈後，郭守真將黒狐抱到山林之，放在地上說，你已經好了，沒事了，以後要小心一些，趕走吧。

黒狐回頭，向郭守真點了三點頭，進叢林之中，無了蹤影。

後來，郭守真雲遊來到東北本溪地區，在鐵剎山布道傳教，發展了眾多信徒，弟子眾多，每逢遇到什麼難解之事，無形中，總能夠迎刃而解。

當時在天寒地凍的東北，最容易出土匪，當地民眾稱之為“胡子”，那些胡子見人就殺，見財就搶，自然也不會放過郭守真他們，可他們和郭守真的龍門道派發生了幾次沖突後，那些窮兇極惡的胡子，全都放下了屠刀，了龍門道派。

郭守真當時年紀尚輕，道行也沒有那麼深，這一切，自然都是那只黑狐在為他排憂解難。

郭守真的弟子們也在說，那黑狐不是普通的怪，而是仙家。

後來，郭守真在鐵剎山天廟，設了一個牌位，稱是鐵剎山護法大仙，黑老太太的神牌，長期供俸。

從此，鐵剎山地區周邊三十裡，村民有求黑老太太之事，無不顯靈應驗。

直到現在，遼東地區，也幾乎家家供俸黑老太太神像。

而郭守真的名氣足夠大之後，便是和當時，那群瞎練法，瞎請神的初代東北出馬有了接，也由此認識了雪中梅。

期間，因為胡『』練功弄出妖變之禍，康熙皇帝用人道皇律幫忙擺平，這些事，在梅之前說的故事裡，都很詳細，無名就不再贅述了。

1743年，清朝乾隆年間，郭守真和雪中梅帶領眾道徒，在鐵剎山滴塔村修造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靈寶天尊三位祖師爺神府，正式創立東北出馬教派。

可『』香的時候，卻是出了大問題。

無論郭守真和雪中梅誰去『』香，三清祖師皆是不，那手腕細的貢香，莫名其妙的就斷了。

郭守真和雪中梅都是無比納悶，明明前朝皇帝已經下聖旨封了胡三太爺，還敕了黃馬褂，建廟塑像供養，認可了東北出馬。

可這三清祖師為何還是看不上他們？

眾人一籌莫展之時，三清觀裡來了一個人。

那人長得慈眉善目，像是菩薩一般，後有五條『』各異的尾。

人自稱五妖仙，乃是東北黑土地的守護神仙，現在得知黑土地也要有自己的教派，特來相助郭守真和雪中梅。

五妖仙告訴他們倆，三清祖師公正嚴明，立教派這種大事，定是不會允許一點兒差錯。

現在雪中梅們要立下的教派名號，是東北出馬仙，那掌教就必須得是真正的出馬仙，不是事到臨頭才請仙上的半吊子。

要想功『』香，郭守真和雪中梅其中的一個，就必須得為真正的出馬仙。

二選一。

讓郭守真被黑老太太奪舍上，或者讓雪中梅被五妖仙奪舍上。

諸多原因使然，最後還是雪中梅自願獻出，了五妖仙的“馬”。

東北出馬教派也正式建立，郭守真為輔佐掌教，雪中梅為初代掌教，黑老太太為護法，這些事，後來都被詳細記載於《鐵剎山志》裡。

而後，東北曆代掌教，都是得拜印移魂，為真正的出馬仙，才能執掌東北出馬教派。

我聽到了這裡，也是懂了無名的意思。

“打一個最確切的比方，那些出馬弟子們，都是背著仙家的馬，而你們曆代掌教，是騎著馬的仙家，是嗎？”我問。

無名點頭，說我的腦子很聰明，這個比方，確切到不能再確切了。

“當時就任出馬掌教的雪中梅，在外人眼裡，是雪中梅，實際上，卻是奪舍了雪中梅的五妖仙？”我問。

無名再次點頭，說是的，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說，梅是雪中梅，又不是。

“那你也是一樣？”我問。

無名猶疑了一下，然後依舊是點頭。

“這個人，林小鈴，是郭守真從東北眾多出馬弟子中，挑細選出來的最優異的一個，當我的‘馬’。”無名說。

我吞了口口水，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東北出馬曆任掌教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無名和梅現在的人類，並不是它們修煉得來的化形，而是另外一個人的。

說的確切些，便是它們兩位仙家，附在了凡人上。

雪中梅的真，是東北黑土地上的守護仙家，五妖仙。

五妖仙的模樣，就是五尾娘娘廟裡神像的樣子，它附在雪中梅上之後，便是不能再用雪中梅的本名，自稱是五尾娘娘或者一個單字梅。

而無名也是一樣，它的本就是我剛才看到過的，上那個人面蛇的怪，是什麼來曆，還沒有跟我說。

但現在所使用的這，本名做林小鈴的人類子，乃是東北出馬挑細選出來，給無名所用的“馬”。

這時，我也是忍不住了胳膊上的皮疙瘩。。

無名之前說過，知道真相後，讓我們不要因為恐懼而疏離，這也不是能選擇的。

可是我還是覺，有些別扭和不舒服。

說白了，這不就是借還魂嗎？

只不過無名和梅的本都是仙家，不是鬼，可這樣也滲人的。

“那你和林小鈴的靈魂，是完全分離開的？”我問。

無名點頭，說林小鈴的靈魂一直在沉睡。

“但不出意外，我們會維持這樣的關系，一直到的**壽命結束，死後，我也會離開，繼續我自己真的修行，郭守真和東北出馬教派的人，也會繼續『』仙家和馬，選出下一任掌教來。”無名說。

我撓了撓頭，覺頭皮也有些發麻。

“那我所認識的，那個和我關系很要好的梅，就是五妖仙咯？我不曾想，仙家的『』格，居然會如此的溫。”我說。

可無名卻是搖了搖頭。

“你所認識的那個梅，可能就是真的雪中梅。”無名說。

“啊？”我詫異的看著無名。

“我之前也跟你說過，妖『婦』的出現，應該也和這個有一些關聯，我不太確定，也不敢質疑，但是現在，既然把這個都告訴你了，我也就跟你說說我的這個猜想。”無名說。

無名問我，小神槍死掉的那天夜晚，也就是我和小惜月從塔山村逃出來的那天夜晚，我在那薩滿巫塔塔頂，看到了什麼？

“衰老不堪的梅，和一個三眼五尾的人。”我說。

而話剛說完，我立刻是明白了無名的意思。

“們兩個分開了？為什麼會這樣？”我問。

那三眼五尾的人就是五妖仙？也是，在十年前雪中梅的委托，來屠了這龍宮城。

就是妖『婦』。

可為何會這麼強？

一片黑土地的守護仙家，還沒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實力吧？

無名長歎了一口氣，說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如果這個想法得到證實，可能會顛覆自己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仙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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