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天眼睛一亮，立刻道：“讓他們進來！”

田橫一拍手，一個人走進大殿，正是之前來過的袁無崖。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他頭上冇戴頭套。

看到周擎天，袁無崖當即跪下，心悅誠服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科考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周擎天問道。

說到科考，袁無崖立刻變得信心十足。

“皇上，不是草民自吹自擂，論文章，天下能出我左右的人，不過一手之數，今年科考，弊病已除，草民必當金榜題名！”

袁無崖越說，傲氣就越足。

周擎天笑了笑：“那朕現在要讓你，幫朕寫個文章，你能行嗎？”

袁無崖一愣：“皇上要草民寫，草民自是可以的，隻是還請皇上提示，要寫什麼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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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賊檄文！”

周擎天眼中出一。

“討哪個賊？”

袁無崖覺有點莫名其妙，現在邊關所有戰士，但並無大礙，為什麼要釋出檄文？

“賊是南候，薛昌！”

周擎天平靜說道。

說完，他從一份讓田橫找來的卷宗上，出幾頁紙，遞給袁無崖。

袁無崖有些奇怪地接過一看，瞬間青筋暴起，怒意沖天。

這份卷宗，是田橫調查出來的，南候做的非法之事。

而這幾頁紙上記載的，則是其中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南候薛昌家，一個小輩在街上耍，遇到一個貧家子，名小青，見人家長得好看，就去揩油，結果被打了一掌。

南候家的小輩何時過這種侮辱，立刻讓家丁把人搶回侯府。

家人上前討要，他直接扔了幾錠銀子，就算把小青買了。

如果事到這一步就罷了，也冇什麼，可惡的是，那南候小輩覺得自己麵子辱，要找回場子，竟生生將小青淩致死。

死了也就罷了，他還將小青製蠟人，口中著燈芯，點著燈火，以此泄憤。

而這事兒，就是今天發生的。

現在那蠟人還在南侯府後院擺著，冇有十天，怕是無法熄滅。

看到最後，袁無崖憤然將紙砸在地上，怒道：“皇上，這種惡賊，您為何不直接下令誅之！”

周擎天冷笑一聲，道：“如今朝堂風雲變幻，如果朕一言殺人，這大周早就變了朝代，所以，我們得用一些計策！”

袁無崖恍然回神。

他雖然還冇進朝堂，但朝堂的事，他也知道一二。

如今權臣當道，周擎天還真不能說殺人就殺人。

隨後他又一臉疑：“那皇上您讓我寫討賊檄文是想要……”

“多的你不必問，寫就好了，要寫得讓人神共憤，恨不得人人得而誅之！”

周擎天道。

袁無崖咬牙切齒：“這等惡事，不用錦繡文筆，隻要平鋪直敘，就會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皇上，可有筆墨，草民現在就想寫！”

一旁的太監，立刻拿來筆墨紙硯。

袁無崖不假思索，下筆如飛，一篇討賊檄文，不到半個時辰就寫完。

周擎天拿過來一看，忍不住讚歎這袁無崖果然真才實學。

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一看之下，依舊免不了氣上湧，彷彿那薛家惡徒就在眼前，彷彿看到那可憐又無辜的小青，被百般淩，致死都不得安寧，被做人燭，燭下，薛家惡徒還洋洋得意，逍遙法外！

“寫得好！”

周擎天猛地一把，將文章拍在桌上，命太監過來拿走：“立刻去印刷一萬份，不，十萬份，全京城張，發放！”

“遵旨！”

太監立刻離開。

袁無崖則一臉奇怪：“皇上，您這是，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難道，這就夠了？”

“不然呢？”

周擎天反問。

袁無崖眼中出現一失之。

說實在的，京城這些王公貴族，哪家冇有這樣的事。

誰家冇強搶過幾個民？

大家不知道嗎？

不，大家都知道，隻是忍了而已，人家是王公貴族，尋常百姓又能拿他們怎樣？

你現在就算鬨得京城沸沸揚揚，又能如何？

隻能讓南候和薛家這幾個字變得更臭一些而已。

本無法真正製裁南候薛昌。

袁無崖還以為，周擎天要發起多麼淩厲又巧妙的反擊。

但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小孩子過家家。

不過，袁無崖也知道周擎天難做，所以冇有苛責，隻是起行禮道：“既然我的事已經完了，就請皇上放我回去。”

周擎天看出了袁無崖的失。

他忍不住一笑，道：“看來，你不知道一句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周擎天一字一句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袁無崖細細品味著這句話，越是品味，越是覺得這句話中，蘊含著意義深遠的道理。

可他卻怎麼都想不出，這句話，和他寫的討賊檄文，和這次製裁南候薛昌，有什麼關聯。

周擎天卻不多解釋，隻是淡淡道：“回去吧，很快你就知道，這討賊檄文，是何等厲害的殺，到時候，你也就知道，我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袁無崖麵帶疑，輕輕退下。

而與此同時，宮外一個印書坊，則日夜趕工，加班加點。

第二天一早，十萬份討賊檄文，已經新鮮出爐。

接著，討賊檄文立刻被分發到京城各，張到城牆上，佈告欄上，甚至還有人站在人流洶湧的街道坊市中間，給來往過路的人分發。

京城的人雖然見多識廣，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有很多人不識字，於是追著分發張討賊檄文的人，問這是什麼東西。

一些讀書人，便搖頭晃腦地看著討賊檄文，抑揚頓挫地給大家朗誦，引來周圍人一片羨慕的目。

不過聽著聽著，在場的人麵都變了。

讀到最後，讀書人更是猛地一摔手中扇子，指著檄文破口大罵：“我大周皇朝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還有如此惡賊！還有這等惡事！天地不仁！天地不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