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走了,楚楚還在生氣。
「葉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才會讓那個賤人這麼欺負你!」
「我脾氣好?」我有點想笑。
整個行業里,誰都知道,我喬葉是個拚命三娘。我的作風在同行里算是強勢的,脾氣也很急。能用「脾氣好」來形容我的,恐怕只有比我更急、更暴躁的楚楚。
楚楚跺腳:「你還笑!」
我收起笑容,神兮兮地揮揮手,讓過來。
楚楚湊過來。我悄聲說:「我想好了一個辦法,應該可以對付他們……」
「真的?」楚楚半信半疑。
我點點頭,簡略地把計劃說了一遍。
其實,這個計劃並不靠譜。我只是為了安住楚楚,才故意這麼說的。
我好說歹說,皮子都快磨破了。楚楚終於暫時被我安住,放棄了去找喬菲的念頭。
看看時間太晚,楚楚乾脆在醫院租了張陪床,陪我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自告勇地替我去買早餐。
醫院的早餐幾乎沒什麼花樣,也很難吃。
楚楚買了包子和粥。我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把粥碗推到一邊。
「葉子,你多吃點,」楚楚咬著包子,口齒不清地給我打氣,「吃飽了,才有氣神去對付那個小三的野種。」
還把我昨天隨口說的東西當真了。
我擺擺手:「今天沒力氣,先不去了。」
「哦。」
楚楚的表有點惋惜,聳聳肩,一氣喝了半碗粥。
恰好早班護士進來,給我打針。
我看著護士把留置針頭推進我胳膊上的管,驀地想起了藥費的事。
護士打完針,轉要走。我想起病房的事,連忙問:「我的預留費用還有多?」
要是實在沒錢,我不介意轉到普通病房,甚至出院。
護士想了想,問我:「沒催費吧?」
我搖頭,如實回答:「沒有。」
護士笑笑:「沒催費,就說明還有預存款。你不用擔心。」
「就是啊,不用擔心。」
楚楚咽下包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再說,不是還有我嗎?」
就算有,最後花錢的也是我……
當然,我沒好意思在楚楚面前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敷衍地「嗯」了一聲。
吃完飯,楚楚離開醫院去上班。臨走之前,還再三囑咐我,一定不要擔心錢的事。
一走,病房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躺在床上,有點百無聊賴。
昨天,是陸澤南帶我來這裡的。我的手機還放在家裡,其他隨品也一樣都沒帶來。
「唉……」
我長嘆了一聲,躺在床上,換了個姿勢。
楚楚再來的時候,我得記得提醒,把我自己的手機拿來。
我出著神,沒注意房門被人推開了。
一陣涼風吹過。早上八九點,氣溫不算熱。涼風吹在我後背上,讓我一激靈。
「誰……」
我轉過頭,看清門口的人影,立刻消聲。
陸澤南站在門口,後是喬菲纖弱的影。
我臉上平靜的表,就有點支撐不住。
他帶喬菲過來幹嘛?耀武揚威?
喬菲看見我,臉也有點不好看。不過,比我會做戲,是撐起了一個笑容:「……姐,早上好。」
沒有什麼,比這個稱呼更讓我噁心。
我忍不住諷刺:「我現在不太好,還是拜你所賜呢。」
我還以為,陸澤南會為他的人出頭。可他只是皺了皺眉,一句話也沒說。
喬菲眨眨眼,一雙剔的大眼睛里,很快就充滿了水霧。
和昨天那個猖狂的,簡直判若兩人。
喬菲哽咽著說:「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樣對我說話了,好不好?」
「不好。」
我翻了個白眼,生生地說。
喬菲眼看著沒法子大我,轉過頭去搬救兵:「澤南,你幫我勸勸姐姐,行嗎?」
我撇了撇:「嘖。」
我已經打好了主意。就算陸澤南真的放下段來求我,我也不會後退一步。
誰知道,陸澤南竟然搖了搖頭,拒絕了喬菲:「這是你自己犯下的錯。喬菲,做錯事要認。你對不起的人是誰,就去求得誰的原諒。」
我本沒想到這出,頓時沉默了:「……」
不得不說,今天的陸澤南,讓我有點意外。
喬菲怯怯地吸了吸鼻子:「可是,要是姐姐不肯原諒我呢?」
陸澤南的回答也很簡單:「那你就一直道歉下去,直到得到對方的諒解為止。」
「我……」
喬菲凝噎。
陸澤南重複了一遍:「道歉。」
喬菲捂住,眼裡的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良久良久,用一種好像哭得不過氣的聲音對我說:「姐,請、請你原諒我吧……」
我抱著肩膀,默默地看著。
喬菲一向知道,怎麼去博得別人的同心。如果我是男人,大概就要被楚楚可憐的表折服了吧。
我淡淡地開口:「喬菲,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喬菲細瘦的肩膀哭得一聳一聳,用兩隻手掩住了面孔。
從手指間的隙,我清楚地看到,眼裡出了兇狠的,和把我推倒在地的時候一模一樣。
陸澤南從口袋裡出疊得整整齊齊的方巾,遞給。
喬菲接過方巾,哭得更厲害了。
這一幕,讓我一陣不舒服。
我按不住心底的火氣,冷笑:「你道歉,我就要照單全收?憑什麼?你以為自己是誰?天底下的道理都是你們的?」
一連串的反問句,氣勢人。
陸澤南警告我:「喬葉,注意緒。」
我把怒氣轉向了他:「到我面前秀恩!」
陸澤南臉一沉,聲音冷冰冰的,有怒氣:「喬葉,你別太過分!」
我抬高了下看他,姿勢像只鬥志昂揚的公。
喬菲放下手,眼珠子一轉,擋在我和陸澤南中間。
陸澤南冷冷地問:「你幹什麼?」
喬菲吸了吸鼻子,扯住陸澤南的袖:「昨天是我不好。都怪我,我聽見姐姐說我媽是小三,還讓去死,我……我就昏了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