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就知道他會護著喬菲。
我翻了個躺著:「你來幹嘛?」
背對著陸澤南,我看不清他的表,只能聽見他優如提琴的聲音:「你的傷怎麼樣了?」
「死不了。」
我冷冷地回答了他一句,閉上眼想睡覺。
陸澤南把我的眼皮撐開:「除了死不了,還有呢?」
我打開他的手,失控地吼:「你神經病啊!」
吼完,我自己也沉默了。
我很憤怒。而且,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這麼憤怒。
被我吼了,陸澤南也不生氣,就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
我有點張:「你看什麼?」
陸澤南扯了扯角:「能發脾氣,就說明還有力氣。還有力氣,就說明……」
他的表很奇怪。我往後了,察覺到背後游移的手指。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解開了我的帶子。
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恐怕……
我用力把他的手下去,臉通紅:「流氓!」
陸澤南似笑非笑:「我流氓不流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聽他的語氣,好像還引以為傲的。
我被他的無恥程度驚到了,忘了反抗。
「別忘了我們的契約。」
陸澤南輕飄飄地提醒了我一句,下來。
我後知後覺地睜大了眼睛。
……
陸澤南今天的力格外好,一直折騰到半夜。
我紅著臉,恨恨地下床,穿上病號服。
陸澤南低啞地笑了一聲,手從背後抱著我:「穿什麼服,不如不穿。」
「算了吧,我沒你那麼無恥。」
我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系好病號服的腰帶。
陸澤南低下頭,視線在病號服的口流連。
這家醫院的收費不便宜,病號服看上去卻很廉價。無論男,穿的都是不分尺碼的寬大服。從陸澤南的角度,剛好能看見我的口。
我一把拉病號服的領子。
陸澤南笑了:「遮什麼?你上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這男人真不要臉。
我掙開他,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這一口的力氣不小。我很快就嘗到了鮮的腥味。陸澤南吃痛,「嘶」一下了口冷氣:「你瘋了?」
「上午的時候,你說我是狗。」我鬆開他,邊的,「狗不就是要咬人的麼?」
陸澤南了自己的傷口,笑了:「你在記恨我?」
我回答他:「我這人一向恩怨分明。」
「恩怨分明,嗯?」陸澤南靠近我,「那我對你的恩呢,小東西?你要怎麼算?」
他對我的稱呼,讓我不爭氣地哆嗦了下。
陸澤南被我的反應逗笑了,鬆開我,問:「你要吃什麼?我去買給你。」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我防備地看著他,冷聲回答:「不用。」
「那就和昨天一樣,皮蛋瘦粥。」陸澤南擅自替我做了決定,從西裝里拿出錢包,往樓下走。
真是自說自話。
我乾脆拉上被子,想去睡覺。
困意還沒襲來,我就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還有細微的車聲。
這麼晚了,是誰?
我剛打算出去看看,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我趕閉上眼睛。
眼皮上一亮,來人打開了燈。
「媽,我還是覺得你誤會了。」是姑姑的聲音,「你養了葉子那麼多年,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嗎?葉子又不是喬菲,做不出那種事。」
的聲音,聽上去很沉痛:「我也知道葉子是個好姑娘。可是……唉!」
姑姑笑了,趕趁熱打鐵:「好姑娘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不就是一份合同嗎,葉子還不至於。」
靈一閃,我忽然知道了們到底在說什麼——們說的,正是我和Aaron公司談下來的合同。
原來,我最親近的親人,也不相信我。
我的心又酸又苦,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裝睡。
也許我的表太凄涼,姑姑又說:「葉子這幾天一定忙壞了,也累壞了。你看,睡著之後,的表還這麼委屈呢。」
嘆了口氣:「南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你想沒想過,葉子自從十六歲,就自己在外頭打拚了?吃過那麼多苦,過了那麼多缺錢的日子,難道不會覺得,錢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嗎?」
「您這就……」
姑姑無奈地低聲音,又說了幾句什麼。
緩緩地說:「走吧,回病房。」
「哎。」
姑姑答應一聲。
椅的聲音慢慢消失。我躺在床上,半天無法思考。
好半天過去,病房的門又被人打開。
我以為是姑姑們回來了,趕裝睡。
有人在肩膀上推了我一把:「醒醒。」
是陸澤南。
我了眼睛,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我幹什麼?」
陸澤南把勺子塞給我,不耐煩地說:「我特地下樓買給你的夜宵,你不吃一點,像話麼?」
他好像完全忽視了一個事實——我從來都沒求過他,去買什麼夜宵。
不過,我現在沒心和他計較這個。我默默地接過勺子,一勺一勺往裏塞著粥。
陸澤南飛快地把勺子搶了下來。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有病?」
「你才有病!」陸澤南的臉不太好看,「喬葉,粥很燙,你知不知道?!」
經他一說,我才覺到裏火燒火燎的疼。我「哇」地一聲,把裏的粥吐到一邊:「你怎麼不早說?」
陸澤南沉地瞟了我一眼,拉開門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拿了一瓶冰水:「含著這個。」
我打開冰水,沒多想,喝了好幾口下去。
陸澤南又一把搶走那瓶水。
我沒反應過來:「……」
「你腦子壞了?!」陸澤南罵我,「我讓你含著涼水,沒讓你喝!這麼簡單的話,你聽不懂?!」
我想起來,他剛才好像確實說了這句話。
「……抱歉。」
我咽下裏的冰水,輕聲說。
陸澤南把水放到旁邊,問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有種衝,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他。但我知道,他始終都會站在喬菲那邊。
所以,我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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