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多吃點。」

霍靖沉把自己的那份丸子也都撥到顧西碗裏。

顧西無比乖巧的吃著。

直到差不多見底的時候，才糯糯的吭聲，「靖沉……我明天想出去走走。」

「哦？」

霍靖沉明顯很驚訝，驚訝過後又是歡喜又是無奈，「怎麼想著要出去了？」

這麼些日子，他是怎麼哄，都不願的。

如今葉暮庭一來，就要出去。

倒真是讓姜年那個傢伙說對了。

也罷。

總歸顧西能從頹然的狀態中走出來，就怎麼都好。

「想去哪裏？我讓溫越把我時間安排出來，我陪你。」

「不用……我約思翎就好了。」

「霍思翎？能幹什麼好事。萬一出去惹了麻煩怎麼辦？」

「誒……我跟，就可以干一些孩子才喜歡的事兒啊。你就算把時間空出來陪我，也是電話不斷的，掃興！」

顧西一說掃興，霍靖沉當下就妥協了。

「行。那我不去，你盡興就是。出去哪裏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嗯？」

「好。」

為了討好，顧西直接把整碗面吃了個底朝天，最後著愈發圓的肚子，呼著氣，「撐死我了……」

翌日。

顧西在霍思翎的功掩護下，功溜去了沈天集團。

在沈東揚的辦公室，呆了整整半個上午。

出來的時候，還不忘給霍靖沉打電話。

偽裝路過的樣子，說要去鼎陪他吃午飯，等他下班。

霍靖沉笑。

只說，「你來。」

不知道為什麼，顧西只覺得他那短促的笑聲，非同一般。

帶著這個疑問，又去了霍靖沉的辦公室。

奇怪的是，一見面，剛剛那種在電話里怪怪的覺，又不復存在。

霍靖沉跟幾個高層在那裏說工作的事。

顧西進去，他便讓那些高層離開。

之後的時間，就都只有他們兩個人獨，連溫越都沒有進來。

不怎麼說話。

他在辦公桌上忙他的工作，顧西在舒服的大沙發里看書，用iPad看電影，桌子上擺放著怎麼吃都吃不完的點心。

到最後，不知不覺的抱著書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在辦公室配套的休息間里。

天已黑。

一天又過去，平平靜靜，霍靖沉沒有問起任何的行蹤。

——

事開始不平靜，是在三日後的一個傍晚。

彼時顧西在庭院裏散步。

霍靖沉從溫越的車上下來，遠遠的看著，跟說了兩句話，便被溫越急催著去書房。

起初顧西也沒有什麼懷疑。

溫越管理著鼎大大小小的一切對外事，若非時間不允許，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時讓他跟霍靖沉討論工作，那也是不夠的。

只是，他們才進屋不多久。

遠便又駛來幾部車，從車上匆匆下來幾個黑人，形態各異但皆是面嚴肅。

黑人後方，還有何時謙，以及另兩張顧西從沒見過的面孔。

若是說，黑人是霍靖沉雇傭的保鏢，哪裏需要他們前來派職倒還說的過去。

可是連何時謙都跟著一起，這顯然不尋常。

顧西想喊住何時謙。

然而，他走的極快，彷彿四周的一切，他都沒有留意。

喊不住，顧西只能一路跟了進去。

大廳沒有人。

顧西沿著樓梯上二樓，打算在書房門口探探究竟。

卻不想，門口竟然站著人。

雙雙把在門前，像哼哈二將，擋住顧西的去路，不失禮貌的請顧西離開。

顧西也不想驚裏邊的人。

略略思慮，便又退了回來。

想著三樓的主臥室還有與書房相接的樓梯，轉瞬又跑去了三樓。

推開主臥的門，一切如常。

顧西門路的向著帽室穿行而過，在盡頭的樓梯口，扶著護欄而下。然而，堪堪走了兩三個樓梯，抬頭一看，又兩個人擋在旋轉梯的平臺上。

本無法靠近……

顧西開始不安。

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目一直著二樓的樓梯口。

靜靜的等。

一直等到梅姨的晚餐上桌。

二樓才傳來木門被拉開的聲響，然後，一行人從裏頭出來。

顧西猛然起。

因為作太急，頭有些發暈。

幸好梅姨眼疾手快的在後頭接了一把。

霍靖沉也發現了，三步並作兩的步過來，雙手扶住顧西的肩頭，皺眉，「怎麼回事？這麼不小心。」

「沒事兒，可能有點糖低。」

「還沒吃飯？」

顧西強制無事，搖搖頭，「梅姨早做好了，我等你一起吃。」

「不用等。我馬上要出發去晉城。」

「現在？」

「嗯。」

「霍靖沉……是不是有什麼事？」

顧西的臉白了白，定定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見他眸微恙，神一如既往的淡，似乎並沒有特別難辦的事。

可這一屋子的人，卻又讓不得不多心。

「王一全的家屬投案了。小西，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會把你父親帶回來。」

霍靖沉的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顧西忽有一種喜悅，排山倒海而來，卻又在轉瞬，突然覺得很不真實。

輕聲，「真的？可……王一全不是沒有家屬嗎？你們都找過，不是嗎？」

「這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我再告訴你。好好吃飯，嗯？」

霍靖沉溫熱的掌心，在顧西肩上了，「在家好好的，別讓我擔心。如果有哪裏不舒服，就給姜年打電話。想外出也可以，但盡量不走遠，出去的時候，要帶上青禾。」

「好……好好，我知道。」顧西一直點頭，像是無意識，但又分明很清醒。

將霍靖沉的手拉下來，攥著，攥到自己的指關節都泛白了，才鬆開，「你快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霍靖沉削薄的，抿線。

彷彿還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攜著一群人踏出了大門。

直到車子閃著猩紅的尾燈從庭院裏，一部又一部開出以後，顧西才回過神來，咚的一下坐到沙發上，雙手抓著梅姨，聽不出是喜是慌，「梅姨，你聽見了嗎？靖沉說我父親要回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