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程若緒約能覺到,江予和林稚不太對付。
冥思苦想大半夜,也沒想到兩人曾經的過節。直到天亮那會兒,整個人迷迷糊糊醒來,驀然回憶起高二某次他們班負責文明校園崗,江予因為遲到被記名三次,最后在升旗儀式上被點名批評的事。
江予的名字被誰記下的,已經無從考證,但把男生名字報上去的,是當時為班長的林稚。
估計兩人就是因為那件事結下的梁子。
若緒正思考是否要解開這兩人的心結時,鬧鐘響了起來。迅速按掉鈴聲,從被窩里爬起來,換上居家服走出臥室。
為報答江予的收留之恩,開始每天早起給男生做早餐。江予的倒是不挑,只是若緒態度太認真,做飯不免向著日益致的方向發展。
今天早上做的是揚州炒飯,若緒特地溫習了食視頻,學著怎樣炒出被蛋均勻包裹的米飯。加了胡蘿卜丁和火,最后用在超市買的模,將蛋煎了五角星形。
正當沉浸在制作食的快樂中時,江予走進來,手里拿了一沓水杯,一邊往里面倒飲料來。
沒等若緒發問,他便解釋道:“家里來了幾個朋友,等會準備去C市一趟。方煜城想在那里開店,讓我們一起去看場地。”
若緒點頭,過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那需要我回避嗎?”
畢竟,男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難免會讓人誤會。
江予看著,幽幽道:“干嗎,你心虛?”
此時,客廳的沙發上,從左到右依次坐著方煜城、白洲和白洲的妹妹白汐。一行人覺到江予的屋子里有哪里不一樣,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方煜城聞著從廚房飄來的飯香,才發現端倪。
他看向白洲:“這家伙什麼時候開始做飯了?不會是看我們起了大早,打算用食犒勞兄弟吧。”
白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夢還沒醒。”
安靜了片刻,一旁的白汐突然“咦”了一聲。兩位男生不明所以地轉過頭,循著的視線看向茶幾上擺放的瓶瓶罐罐。
“這什麼玩意?”方煜城湊了上去,仔細看著外包裝上的文字。
沒等他看清上面寫了什麼,白汐便解釋道:“是護手霜和保噴霧。”
方煜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現在的男人都活得這麼致了嗎?”
安靜了好半晌,三人終于意識到事的反常之。
于是,在江予拿著飲料出現的時候,方煜城星星眼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廚房里在做什麼呢,是聞到氣味,我都覺得。”
江予在對面的沙發坐下,打量著面前的三位:“你們不是已經吃過早餐了?”
“我和稀飯哥就隨便啃了幾塊面包,哪里能跟做的早餐比。”方煜城聽著廚房的靜,過了一會兒,他湊近江予,神兮兮地套起話來,“里面真有吧?”
江予喝了口水,沒應聲。
方煜城又道:“之前周書霖傳你金屋藏,我還不信,說你從來不把外面的人往家里帶。我就奇怪了,前幾天那誰生日,沒到十
點你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趕,還說家里有急事。你可以啊,對得起大家純潔的信任嗎?”
江予沒搭理他,只是順手拿起茶幾中央的牛糖,一顆一顆往里塞。
方煜城看了眼盒子里的糖果,有橙子味的、草莓味的、酸味的,于是皺起眉頭,滿臉不齒,“這麼娘了吧唧的東西,一看就不是你買的。”
江予懶得理他:“好吃不就行了。”
說完,江予用遙控打開電視,打算略過這個話題。一旁的人卻不死心地追問:“里面的人到底是誰啊?”
江予沒再跟好友賣關子。
“程若緒。”
方煜城聽到這名字,一臉震驚:“程若緒?就是那個當著所有人的面,拿酒潑你一臉的的?”
江予:“……”
他轉過頭,看著眼前一張張浮想聯翩的臉,斟酌了一會兒后,補充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程若緒家里出了點狀況,只在我這暫住幾天。”
知道江予家住了位生的事實后,方煜城整個人興不已。白洲角噙著笑,一臉看好戲的姿態。唯獨白汐安靜地坐在一旁,臉越來越差。
程若緒從廚房出來時,方煜城跟狗看到了骨頭似的,頓時兩眼放:“若緒妹妹。”
江予砸了個抱枕過去:“別妹妹。”
方煜城一臉無辜:“江予,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小氣,聲妹妹惹到你了?”
“你妹妹還不夠多?別扯上。”
方煜城擺了個無奈的手勢,“好好好,是你一個人的妹妹。行了吧?”
江予:“……”
若緒到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就好了。”
出于禮貌,若緒問眼前的幾位要不要吃早餐,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坐下和大家淺聊了幾句。其實,眼前的人里邊,除了江予和白洲,跟另外兩位都不太。一番談下來,才知道方煜城和白洲比自己高一屆,目前在本市讀大學,而白汐則是剛參加完今年的高考。
十來分鐘后,若緒回到廚房收拾殘局。就在把碗塞進洗碗機時,后傳來了很輕的腳步聲。回過頭,視線恰好和白汐撞上。
生往冰箱走去,一口氣拿著出五瓶礦泉水,大概是準備等會兒留在路上喝的。若緒問用不用幫忙,對方說了個“不用”。
若緒沒再說話,只是低下頭繼續收拾桌面。就在以為生已經離開的時候,溫的聲音突然道:“你不要以為,你死皮賴臉地待在這里,江予哥就會喜歡你。”
若緒一愣,停下了手中的作。
“我問過以前在鴻銘上學的朋友。”白汐的聲音的,卻是一字一句,“他們告訴我,江予哥當年喜歡的人,本不是你。”
然后,白汐一腦說了很多,和那時捕風捉影的傳聞一樣。
青梅竹馬,竹馬卻上了天降。
甚至知道付明璐的名字。
“我看過他初的照片,那生長得很漂亮。如果我是江予哥,我也會選。”
白汐似乎想激惹若緒,但若緒從始至終保持著平靜。
直到對方滔滔不絕講完,若緒才不疾不徐地說了句——
“既然你知道江
予喜歡的不是我,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江予和朋友九點半才從家里出發。一轉眼,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若緒一人。
江予離開后,若緒腦海里反反復復竄出白汐的那番話。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低估了白汐那句“江予喜歡的人,本就不是你”的殺傷力。
原來,始終是在意的。
晚上十一點,江予才從外邊回來。那會兒若緒已經睡了,正閉著眼睛聽歌,突然聽見臥室外傳來敲門聲。
“方便進來?”江予問。
若緒應了一聲,下一秒,男生推門而。
床頭的燈亮著,將臥室染了溫馨的暖黃。男生朝這邊走來,他大概剛洗完澡,頭發上還帶著水滴,胡子被剃過了,冷白的皮上留著青茬。整個人干干凈凈的,帶著沐浴清冽的香味。
“干嘛?”若緒問。
男生低下頭,“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今天坐車坐得我腰疼,晚上我睡這兒,你去睡沙發。”
困意已經涌了上來,若緒并不想挪地方。而且,對江予這張床的度非常滿意:“我不要。”
江予沒想到生會這斬釘截鐵地拒絕自己,他彎下腰,語氣淡淡的:“程若緒,我現在不是問你意見。”
會到話音里威脅的意思,若緒也沒害怕:“所以,你年紀輕輕的,腰就不行了?”
江予一愣,隨即笑得咬牙切齒:“腰行不行,你愿意的話,可以試試。”
空氣安靜了一瞬,若緒聽明白了江予的話,臉微微熱起來。翻了個,打算徹底無視他。沒想到過了半分鐘,邊的床墊突然陷了下去,有重落下。
若緒回過頭,發現江予竟然恬不知恥地躺在了自己邊。男生悠然自得地閉著眼睛,看上去沒有毫心理負擔。
“真是沒想到,”江予的話音里帶著笑意,“我竟然在睡今年的高考狀元。”
兩人離得太近,空氣有些燥熱。若緒往另一邊挪了挪,拉開了些距離。
若緒表現得很平靜:“又不是沒睡過。”
很自然地想起小時候的事。江予在家蹭飯那會兒,幫收拾完餐桌,兩人會到閣樓的屋子里下跳棋,或者玩江予帶來的游戲機。等兩個小屁孩累了,便在貴妃榻上睡一覺。風從天窗吹進來,溫又愜意。
江予的睡眠質量比若緒好,常常等若緒醒過來,他還睡著。若緒也不會吵醒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側著,無聊地數起江予的睫來。
對于江予長得好看這事,若緒很小的時候便有了認知。
周圍很安靜,只剩下中央空調微弱的吹風聲。
經若緒這麼一提,江予回憶起那段往事:“你以前睡相真的很差。”
若緒笑起來:“你也沒好到哪兒去,九歲就開始打呼,簡直讓人三觀炸裂。”
江予角彎起。
四周陷了綿長的寂靜,若緒能清晰地聽見江予的呼吸。那樣輕緩的節律,一下又一下,像風一樣吹過若緒的靈魂。心里被溫的緒充滿了,這一刻,忘了付明璐,忘了白汐。那種全世界只剩下和江予的奇妙覺,再次降臨。
邊的人再次開口:“對了,我這幾天一直想問,你媽為什麼打你?”
過了幾秒,若緒低聲答:“因為填志愿的事。”
“填志愿?”江予的聲音里帶著意外。
“嗯,”若緒說到,“想讓我學金融,我不喜歡,提過幾次,最后還是按照的要求選了。不過,事后我又單獨找班主任把志愿改了回來。”
江予:“改了什麼?”
若緒答:“電子。”
江予琢磨了一會兒:“按照時間來算,錄取通知書應該寄到家里了。你媽是看見通知書,才知道你改了志愿?”
若緒沒吱聲。
昏暗的線下,男生側臉俊朗的廓,顯得異常清晰。
他笑起來:“我不太明白,像你這麼有主見的人,為什麼會怕你媽?有些事,連我都覺得過分,你卻什麼都順著,很對說‘不’字。”
若緒聽著江予的話,輕輕嘆了口氣。試圖在江予面前理清思緒。
“你知道,我媽的不太好。”
江予沒吱聲。
若緒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這事,經常被繁星巷街坊拿來當做反面教材。他們說,若緒媽媽因為懷孕時一直生病,各種營養沒有跟上來,才導致小孩出生后也跟著罪的。
江予很早以前就聽若緒提過,媽媽是因為才病倒的。為此,生從小就背負著極為沉重的心理負擔。但他一直都不知道,若緒媽媽生的是什麼病。
若緒輕輕問他:“你聽過,紅斑狼瘡嗎?”
江予一愣。這個名字雖然有所耳聞,但對他而言,還是太過遙遠。
“紅斑狼瘡?”
“嗯。”若緒應著,“懷我到第十八周才發現的,一開始不是太嚴重,但需要吃藥了。醫生建議把孩子打掉。那會兒我哥剛滿七歲,家里已經有了一個,即使不把我生下來也沒有多大關系。但我媽特別固執,非得把我留下來。”
江予輕聲問:“后來呢。”
“二十多周的時候,我媽的病開始惡化,腎也出了問題,在醫院里住了兩個多月,才提前把我剖了出來。聽我爸說,以前好的,應該是懷我的時候發了這個病。我出生以后,也一直在吃藥,病時好時壞的。”
“所以——”江予開口,“因為原因,那些不能實現的宏圖大志,就全寄托在了你上?”
若緒愣了愣:“也許吧,我不知道。”
很小的時候,若緒就被邊的人灌輸這樣的思想:如果不是馮佳薇的堅持,本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馮佳薇付出的健康代價,了在若緒上的沉重枷鎖。在的折磨下,母親的格變得愈發苛刻和極端。而面對諸多無理的責罰和要求,若緒始終選擇忍讓和承。
這也使的心理比同齡孩子更加早一點。
偶爾會想,一切的痛苦都是因為的到來造的,如果從未存在過,痛苦是不是也會消失不見?
江予沉默著,很久沒有說話。
夜已經深了,床頭的時鐘走向了一點。也不知道是江予睡在邊,還是剛才說起母親的事,若緒到毫無睡意。
猶豫了一會兒,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是怎麼回事?”
“我?”男生的語氣帶著疑。
“嗯。”若緒想著,努力組織起了措辭,“以前你學習績好的,為什麼了現在這樣?”
這問題在若緒的心里徘徊了很久,如今趁著夜深人靜,終于問出了口。
繼續道:“他們說,你績下是在我轉學后的第二次月考,當時你剛和付明璐分手。真的是因為影響了學習?”
“別聽他們扯。”江予道,“我跟付明璐就沒談過。”
若緒遲疑著:“那是因為你媽和……”
“跟我媽也沒關系,跟誰都沒關系。”江予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厭學。”
作者有話要說:
猥瑣上司對她動手動腳,她忍無可忍,直奔終極大BOSS的辦公室去抗議,誰知道卻掉入更深的狼窩……
桑梨性格溫順如鹿,高三那年,母親去世,孤單無依的她被寄養到鄺家讀書,第一次遇到鄺野。少年野蠻生長,出了名的壞,學校里許多女生愛慕卻不敢靠近。母親叫他多照顧桑梨,少年抬頭掃了眼恬靜的小姑娘,輕嗤:“我懶得管她。”誰知一段時間後,她在校門口遇到麻煩,差點被打,向來冷淡的大少爺卻破天荒擋在她面前。桑梨見過少年各樣的叛逆,後來也見過那晚雨夜,他單單註視著她:“桑梨,我喜歡你,無比認真確定。”他在她面前最壞,也只被她馴服。畢業典禮當天,鄺野當眾給了桑梨一雙舞鞋:“送給我女朋友的。”他高調公佈倆人的關係,全校轟動嘩然,無人的槐樹下,她踮起腳尖吻他左耳,鄺野拉住她,唇角弧度明顯:“追到了,別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