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功……贖罪?”蕭義饒有趣味的看向,可看到的卻是不同于這個年紀該有的沉著和冷靜,這真的只是一個鄉野屁民?真的只是一個剛剛十五及笄的?
此次雖是蕭婉清布局,可最后這個笨丫頭卻把自己給搭進去,可見蕭塵霜的智謀在蕭婉清之上,不僅能站穩腳跟,還能改變不利于自己的局勢。
若愿意裝下去,誰都不會想到是在背后搞鬼,暗中改變了風向,才讓事愈演愈烈。
想來子會也是由安排的,果然夠狡猾,進了子會,就算再多錢財也不一定能輕易打點,這可是把清兒的后路都給斷了啊。
想到此,他松開了手里的刀,心里五味雜陳。
蕭塵霜見他移開了刀這才松了口氣,脖子上有些痛,但全然不在乎,只是道:“對,我能將功贖罪,不過同樣,我也明確地告訴你,我就是恨蕭婉清,我恨不得去死,但是我又不想死,想留著這條賤命茍延殘的過完下輩子。”
“賤人!”蕭義終是忍不住扇了一掌,這掌用力過猛,打的整個人七葷八素,里一陣腥味,慣的吞咽下去。
干角的跡,冷笑一聲:“你生氣有什麼用,那你去告訴所有人,這件事就是我蕭塵霜做出來的,你以為這樣就能還清白了嗎?父親,你好天真啊。”
蕭義形微微抖,這些話一針見,冰冷的陳述當前的事實,這件事不只是關于蕭婉清,更是關系到整個蕭家將來的前程。
一旦此事鬧大,那些與他對立的朝臣會借此打他的勢力,就連太子也會在此時抓住他的痛不放。
他回過頭瞪著,“那你有什麼辦法?”
蕭塵霜道:“昭云和親之事是由你負責的,但現下公主病重無法勝任,可是這件事又不能昭告天下遍尋名醫,太醫院那幫廢醫治不好公主的病。可是我能,只要送我宮我就能醫好的病,那麼蕭婉清的事就會淡下去。”
蕭義微瞇著雙眼,目里跳躍著火焰,“我憑什麼相信你會治病,若是治不好,那豈非要牽連我蕭家上下。”
“我自己宮,不管生死敗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和你們絕無半點關系!”說到此,蕭塵霜又笑了笑:“眼下有兩條路,為何非要走一條死胡同?”
他抬了抬眉,鼻腔冷哼一聲,走到跟前,只手托起的下,一字一句道:“如果這件事能辦好,為父就不與你計較,可若你敢與我耍花招,我手指頭就能弄死你。還有你的母親,以及你邊的人,都會為你而死。”
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
父之間本再無半點,這樣也好,將來手的時候,也不至于會覺得疚。
蕭塵霜不懼威脅,正道:“你放心好了,我好歹也是蕭家的人,這件事關系整個蕭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沒必要給自己挖個坑跳下去,我還想多活兩天。”
聽到這里蕭義也算放下心來,不錯,只要好好表現,蕭家將來是虧待不了的。
只是可惜了蕭婉清,本來一切只要按照計劃進行,必是萬無一失。千算萬算,卻把蕭塵霜給算了。
他嘆了口氣,父二人一前一后走出祠堂,臨了又停住了腳步,帶著審視的目看著這座祠堂。
當日從木家村回來后便被帶去了子會,再后來便是聲名狼藉,行人見之而避。
為了正家規,被云嬤嬤打的半死,便被老頭子發落到了祠堂,被關了整整十二天,斷水斷糧。
若不是靠著一些蟑螂果腹,怕早就死了,其實如果知道后面會經歷更多痛苦,倒希應該死在祠堂。
可現在……
蕭婉清面臨同樣的事,府中上下做一團,每個人都揪著一顆心,這就是所謂的區別對待,所謂的份尊貴,所以結局和結果必然不同。
回到風院便開始替喜兒收拾行裝,如今母親被安排妥當,也不怕蕭義會做出什麼事。而連蓉兒現在估計也沒心思來對付。
但此次宮,畢竟前途未卜,若是贏了,那將會得到公主和皇上的賞識,這大便也算是抱上了,若輸了,小命不保,但至不能再牽連任何對有恩的人了。
許多事可以先計劃好,但變數這個東西,非人力可為。
喜兒見收拾的仔細,奇怪道:“小姐,您這是要出遠門嗎?是不是老爺責罰你了,所以要出去避禍。”
“對,不過不是我避禍,是你,這出府令牌可拿好了,若是下人盤問起,就說這些服是要拿出去燒的。”蕭塵霜眨了眨眼,顯得很輕松。
喜兒驚了驚:“難道喜兒做錯什麼事了?”
“是我要進宮一趟,辦些事,我會安排人送你到我娘親的住。”說到此,蕭塵霜低垂眼簾:“你順便還能幫我照顧一下。”
雖然還想問些什麼,但如今小姐將娘親都托付于自己照顧,可見是信任的。
祥叔親自過來通報,說是周節使特意來還人的,因為蕭塵霜上次在街邊救了他。
本來周節使也想信守承諾,不暴什麼,可拗不過蕭義再三追問,他也只好說當時犯了心絞痛,恰好蕭塵霜出手救了他。
還苦口婆心的勸蕭義不要如此嚴厲,子會醫,雖拋頭面,卻也是治病,那是造福百姓的好事。
雖然蕭義不明白何故有此一說,但也因此更加確信,這丫頭似乎真會些醫。如此那公主的事,也確實值得考量。
二人在廳里閑聊著,見一著淺綠衫的走了出來,清新素雅,唯獨這皮糙了一些,但那份從容的氣勢,卻不是這樣的應該有的。
蕭義目微變,淡淡道:“這麼沒規矩,見了人也不知道行禮。”
蕭塵霜福了福算作行禮,這才道:“周大人,您怎麼來了。”
“本與你父親說了,這治病救人是好事,希他不要再苛責你。不過上次你開的藥引子,后癥很大……所以此次登門造訪,希二小姐再開一副藥,也好讓本這病早些好起來。”
說到此,周節使又頓了頓,報之以微笑:“最近我夫人頭疾也犯了,不知二小姐能否上府看看,若是不愿,便也算了,細想想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當然不會。”蕭塵霜深深地看了蕭義一眼,挑了挑眉:“既是同朝僚,兒相信父親應該也不會介意。”
“既然周大人都這麼說了,那你早去早回,莫要給人添什麼子。”他的神態儼然一副關心子的嚴父。
二人一路出了府,剛上馬車,周節使便沉聲道:“蕭姑娘,宮里的事很復雜,你可莫要多,否則就算是本也保不住你。”
“我知道的,周大人引薦之恩,小謝過。”
周節使點點頭,見這子如此坦誠,有些話倒不如當面問的好,于是又道:“其實本不明白的是,你父親是丞相,為何不與他明說,還要瞞著?”
豈能直言告訴周大人,只是搖搖頭,面苦:“我只是庶出,長得也不出眾,也不聰明,更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才藝……”
聽到此,周節使也差不多能明白過來,所幸他家只有一妻一子,還算過的踏實,沒這麼多紛爭,只是愧疚的是常年不在家小邊陪伴罷了。
周節使沉片刻,眼看著馬車已從東側門進,不消片刻就會到達清殿。
他本來也是并無把握的,可與皇上細細思量后發現,公主和親安南的事確實比和親土番的價值更大。
所以這才冒著險來見蕭塵霜,其實來的時候也很擔心這小子是否真的有主意,還是只是隨口一說,但無論如何,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騎虎難下,也只能盼著這小丫頭不要怒了龍才好。
長長的宮道好似沒有盡頭,太的芒投在這紅墻綠瓦之上,穿兩旁的枝葉,斑駁灑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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