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幾頁書,但已全然看不進去半個字,碧珠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著,讓人心生不安,如今看來……得空去一趟快活堂了。
不過現在倒也不必太急,一旦著急反而會自陣腳,應當先幫昭云籌備大婚事宜才是正事。所以第二天一早,簡單吃了些早膳便去了外使館,和周節使商議之后,略的擬定了一些陪嫁清單。
列如送親的將士名額,嫁,珠寶綾羅,陪嫁的宮等事宜都需要一一核對,所以要辦起來確實不是一兩天就能完的。
蕭塵霜看了一眼清單,這才起說:“還得再問問公主的喜好,這樣吧周大人,晚些時候我空進宮去,與公主見上一面。”
周節使連連點頭稱好:“到底是兒家,心思果然細膩一些,看來皇上這個決定是不錯的,你也是我們外使館第一個上差。”
蕭塵霜溫婉一笑:“我初來乍到,還希各位多多幫襯,若有不對的或者不懂的地方,也請各位同僚與我直說,有則改之無則勉之。”
“不錯啊小丫頭,這份氣度,還像個男人。”
“既然是上差了,大家便一起共事,就算偶有爭吵,那也是正常的,以后若是了委屈可莫要哭鼻子。”
看著外使館的人并不排外,相反還如此熱,蕭塵霜也甚欣,想著初來乍到,便提議今日午飯在杯莫停吃。
沈定秋見如此豪爽,也笑了笑:“既然蕭上差如此盛相邀,那我等就不客氣了。”
“你們都在這呢,哎喲天啊,這外面的太可快曬死我了!都快九月了,憑什麼還這麼熱,老天爺有病!”一個年走了進來,眉目疏朗,穿著很單薄,可非但不覺半點涼意,反而是滿頭大汗,手臂夾著一大摞書籍。
“周越澤,你是怎麼回事,被狗追啦?”沈定秋一臉嘲笑。
周越澤白了他一眼,提起茶壺就往里灌,“我剛從裴大人府上回來,可累死了,來,這都是過去那些戶籍陳文,可都在這了。”說到此,他坐了下來,了幾口氣:“下次可得多派個人跟我一起去!”
裴府……
蕭塵霜心念一,拿出手絹遞給他,“汗吧,外面有這麼熱嗎,按理說過了中秋應該涼爽了才是,最近怎麼了,真是奇怪。”
“可不是嗎,簡直有病!”周越澤隨意了額頭的汗水,可當抬起頭看向蕭塵霜時,卻是驚了驚,此人還算清秀,形也纖細小巧。他當即問道:“這是哪位姑娘啊?”
沈定秋敲了敲他的腦瓜子,“瞧你那好的模樣,可莫要胡說,這位是皇上新任命的上差大人。”
周越澤那張圓而白凈的臉上又增添了幾分崇敬,“原來是上差大人,沒想到這麼年輕,而且還是個子,看來皇上還真是對你委以重任。”
“行了,這都到中午了,剛才蕭上差說要去杯莫停吃飯。”
“闊氣!”周越澤豎了個大拇指,隨后又道:“聽說那杯莫停新來了個賣藝歌,那嗓子可是猶如天籟,之前就想去了,要不是為公主的事絆著,這不開……不過現在可好,蒙了蕭上差的面子,總算可以去開開眼界。”
沈定秋白了他一眼,“還有姑娘在這里呢,真是狗里吐不出象牙。”
周越澤一本正經的說:“你這話不對,狗里怎麼可能吐出象牙呢,那要是狗能吐出象牙,不寶貝了嗎?”
“行了,越發沒規矩了。”周節使黑下了臉,催促他去洗把臉再說。
眾人也是搖了搖頭,也是哭笑不得,不過也多虧了外使館有這麼一個活寶,在枯燥公務中也增添了些許的樂趣。
一行人收拾好后就去杯莫停訂了一個包廂,所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看著蕭塵霜,雖不在乎這些人奇怪的眼神,可想著既然要長期做事,那也總得方便一些,于是暗自決定以后改用男裝辦差。
周越澤這小子倒是不客氣,一來就點了杯莫停的招牌鴿,蕭塵霜也忽然想起昭云也說過這里的鴿好吃,待會吃完后還得給帶一份送到宮里。
各自點了菜,便開始閑聊起來,周節使也與蕭塵霜講述一些平日要注意的事項,還說若有機會也會帶著周游列國見識見識。
“爹,你這就不對了,我是你兒子,我都沒去過,你憑什麼啊。”
周節使白了他一眼:“帶你這個惹禍出去,那是給我添堵了。”
“切,那是您沒見著我的真本事……”周越澤拿起一塊糕點就往里放,含糊不清的說著。
蕭塵霜托著下,原來這個周越澤和周節使是父子啊,難怪……長得還有幾分相似。不過應該怎麼找借口讓周越澤和自己去裴府呢?這小子看上去就是個吃貨,看來得出點才能探知到關于裴府的問題,有些心疼的了自己的荷包。
這一頓也算吃飽喝足,但周節使以蕭塵霜剛剛上任還沒有發俸銀為由,自己偏是把銀子給結了。吃完午飯,一行人從杯莫停出來,卻被幾個人推著木板車的人撞了一下子,那人面微變,留下一句:“對不住各位老爺。”就匆匆走了。
“嘿,這些人趕著投胎呢。”
“算了,人家也是為了養家糊口罷了,何必一般見識。”
蕭塵霜慣的多看了那人兩眼,只一眨眼就轉進了巷子里。今日衙不算很忙,只要將之前的戶籍整理出來,對比往年的外使出進行一個評估考核,也就算了了。
蕭塵霜自也是認真的謄寫,正可謂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個著淺黃裳的在衙外門口張,看得出來很著急,沈定秋聽到外面的人通報,于是走出去詢問了一番,這才回來與蕭塵霜說:“你家丫鬟在外面等你,看起來很著急,肯定是家里出事了。”
“多謝。”蕭塵霜大步走向門外,喜兒果然是被外面的差攔住。
當見到自家小姐的時候,也顧不得寒暄,直言道:“出事了小姐,明軒爺被綁架了!”
“被綁架了?什麼時候的事,父親知道了嗎?”
喜兒道:“老爺還沒回來,說是去了河東辦事,現在府里上下都慌作一團,但奴婢覺得小姐對明軒爺是有的,所以我才立即來通報你。”
蕭塵霜嗯了一聲,但也并未慌,回到衙與眾人說了一遍。
“這是大事,你先回去,衙不必心。”
“要不要幫忙啊?”
蕭塵霜出一抹笑意:“不用了,多謝各位諒,那我先回去了。”
二人匆匆離開了外使館,并未直接進屋,而是去盈水園問了一遍下人當時的況。據說明軒當時正在曬書,還與柳盈說他想吃百合蓮子羹,可是一轉眼人卻不見了。
相府有這麼多護衛守著,活生生一個人,難道是穿墻走了不?按理說就算他自己要出去,也總會與家里人言語一聲,不可能不聲不響。眼下卻說是被綁架,那這個綁架的人肯定對府中上下很悉,才能夠在諸多人眼皮子底下把明軒綁走。
花廳里,所有人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尤其老夫人,眼圈都紅了,看的出剛剛哭過。
蕭婉清也是坐不住,母親出了事,現在弟弟又失蹤,如果真的有個好歹,這雙重打擊之下,未必能承的住。所以見到蕭塵霜的時候,沒有出任何敵意,淡淡看了一眼,便在屋中來回踱步。
柳盈起抬了抬頭,“塵霜,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外使館忙著嗎?”
“我告了假,聽說弟弟出事,所以我就趕回來了。他何時被人綁架,有沒有派人去四找?或者是不是與同窗出去游玩……”
“你在這里裝什麼好人。”蕭婉清厭惡的瞪了一眼,“我弟弟出事,你心里多半是盼著吧。”
蕭塵霜垂下了頭,沒與計較,只是看向了柳盈,“三娘,弟弟被綁走的時候……就沒留下什麼線索?”
“才短短一個時辰,我也不知道怎麼就了這樣,他之前還說想吃我做的百合蓮子羹,可我一回來……就只看到一封信。”柳盈嘆了口氣:“這件事又不能立馬報,那賊人信上所說,若是不齊二十萬兩贖金,三日后就要撕票。”說到這里,將信封遞到了蕭塵霜手上。
這字跡潦草,一看便知是沒什麼學識的。上面也寫道如若報,會立即撕票,可二十萬兩白銀哪里是什麼小數目,一般朝廷賑災也才撥款二十萬兩而已。
相府雖說家大業大,卻也沒有到這種遍地是黃金的地步,何況三日要湊出,本是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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