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霜,你給我出來!”
鬧山雀一樣的聲音從外傳來,蕭錦繡板著一張臉闖了進來,后跟著一群丫鬟婆子,就連許梅也沒有攔住。
肚子里正憋著火,可蕭塵霜卻偏偏如此悠閑,還有心思為下人剪指甲。
“蕭塵霜,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憑什麼大姐姐要把蜀錦給你!”
原來是為了蜀錦來的。
許梅道:“三小姐,這……也不是我們九兒愿意要的,都是大小姐人好,所以……”
“你給我閉,哪有你說話的份!”蕭錦繡劈頭蓋臉便是一頓罵。
本來蕭塵霜是懶得理會許多,可這把火氣都遷到自己母親上了,那哪能忍著?
不過與這樣的人大吵大鬧是沒用的,因而蕭塵霜只穩穩坐在那里,“你倒是好笑,應該去問你大姐,跑來我這里撒什麼野。”
“我……”蕭錦繡一時語塞,試圖用眼神殺死。
蕭塵霜白了一眼:“我這里不歡迎你,看不出來嗎?識趣的話就自己滾出去。”
“你居然讓我滾出去?你這個沒有教養的瘋人!”說罷,抬手便要撲打過去,卻被元輕羽一掌擊退,倒退幾步,摔了個屁墩。
在婆子丫鬟的攙扶下才勉強爬起來,因為惱怒導致整張臉有些扭曲,“你給我記住,這筆賬,咱們沒完!”
許梅皺著眉,搖頭道:“這個三小姐,真是越來越驕縱了,明明和你沒關系,是那大小姐的意思,怎麼就只來找你麻煩。”
蕭塵霜繼續為元輕羽剪指甲,期間也不忘安許梅幾句。
其實這蕭錦繡不是不知道事的源頭,那蕭婉清想把東西送給誰,又豈是外人可以左右的。
只是心里憋著氣,不敢招惹嫡強權,只能來欺負這個柿子罷了。
可這年輕丫頭偏偏想錯了,蕭塵霜向來是別人什麼態度,就什麼態度。
剪完指甲后,見許梅仍然滿面憂愁,放慢了語調,溫和道:“對了娘,聽說祖母要去祈福,你收拾收拾與一起去。”
許梅反手拉住的手,輕聲說道:“我來正是要與你說這些,老夫人年紀大了,邊缺個照應的,那柳氏子弱,怕是吃不得許多苦,我在邊,一來能為你說說好話,將來許個好人家,二來要是得了的歡心,以后有老夫人照拂著,也能給你減些麻煩。”
“謝謝娘。”蕭塵霜撲進懷中,如孩那般貪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許梅眉間帶著慈和,“傻孩子,這麼大個人了,人笑話了你。”
蕭塵霜不以為然道:“笑話就笑話吧,我才不怕們笑話,再說,羨慕我還來不及,因為我有最好的娘親。”
許梅雖嗔怪著,卻也是喜不自勝,一臉寵溺的看著。
“不行,此次祈福山高路遠,喜兒,你幫著夫人收拾打點,娘,你也要親自去看看,免得有什麼。”
“嗯……那我這就去看看,我這一去也得好些天,你可得照顧好自己。”許梅仍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蕭塵霜一向要強,無論是窮困的時候還是現在,總是想法子要做到最好。
更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婦人,什麼也幫不上,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蕭塵霜沒有后顧之憂,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為人父母的,不管對錯,首選的自然是站在孩子這邊。
蕭塵霜坐了下來,從腰間掏出一只紅的小瓷瓶,呆呆的看著此。
方才所見,那元輕羽一掌打出去甚是有力,看樣子應當是練過武的。
于是便支退了所有人,將拉到邊來,“我有件事需要人幫忙,你愿意幫我嗎?”
“愿……愿意。”
蕭塵霜聞言,很滿意的回答,也不自覺流出一抹溫的笑意:“那好,接下來我告訴你怎麼做,你要認真聽。”
元輕羽仔細聽著,接過手里的瓶子放懷間。蕭塵霜找出一份地圖給看,用黛筆標出一些地方,又問:“你能看懂嗎?”
“能!”元輕羽再次重重點頭。
“那你去吧,事關重要,早去早回。”
元輕羽將那地圖燒毀,“我已經記住。”
“好。”
木家村的事并未結束,現在反倒是懸在頭頂上的天刀,如果婁知縣一旦被徹查出來,又豈能幸免,唯一的辦法便是自救。
下午的時候親自去送了許梅和老夫人,因家里的事多,老夫人早就想去靜安寺齋戒沐浴,為家里上下祈福,所以許梅也順著說自己愿意陪同照顧。
一直看著們的馬車遠走,才趕回去換了男裝,淺綠的外袍,鵝黃的里,襯的整個人白凈不,也多虧了這段日子的休養,出落的也有幾分翩翩年的模樣。再加上五本就生的不丑,黑白分明的杏眼增添了幾分靈氣。
外使館今日不算忙,公主需要準備的東西由尚宮六局來制作,只是還需再細查,怕的便是缺什麼件。
又仔細核對一遍,端起茶杯潤口,左右瞧了一眼,朝著那穿著青藍長袍的年招了招手,“周越澤,來,你過來。”
周越澤也沒作多想,才小跑到跟前,裝的神兮兮的,低聲問:“上差,有什麼吩咐?”
蕭塵霜笑瞇瞇道:“這不是快中午了嗎,我想著上次那杯莫停的鴿可是極好吃的,我打算去買一些給公主送去,咱們呢……”刻意低了聲音,配合著他的張兮兮,“咱們順便去吃點東西,你看看想吃啥。”
“鴿?”周越澤兩眼發直,但很快回過神來,咳嗽兩聲故作嚴肅,“上差說的這戶人家在城東,不過你第一次去肯定找不到,這樣吧,念著咱們是同僚,我帶你去。”
沈定秋聽得此話,撇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在搞什麼鬼,你可別帶壞了簫上差。”
“沈定秋你胡說什麼,你看不到我們在談正事嗎。”周越澤冷哼一聲,這才又接著說:“眼看著時候不早了,走吧,咱們早去早回。”說罷,他撂下手里的事,拉著蕭塵霜就往外走去。
幾個百姓路過,見兩個年拉拉扯扯,不由面一紅,啐道:“真是青天白日,有傷風化!”
“咳,周越澤,趕松開。”蕭塵霜白了他一眼,掙手去。
周越澤卻不以為然,順勢挽過的肩,“說吧,你找我是不是有事求小爺幫忙?”
“你倒是聰明。”蕭塵霜也沒想過自己也有如此奉承別人的時候。
周越澤了額前的碎發,往后一抹,“那是,也不看看小爺做什麼差事的,這察言觀是本能,刻在心里那種,說吧,想知道什麼。”
他話音剛落,便聽得肚里傳來咕咕之聲,咳嗽兩下以緩解尷尬,笑道:“但在此之前得先祭爺的五臟廟,那邊有家鋪子三品回粥鋪,我跟你說,那什麼粥,皮蛋粥,我每天早上都得吃,走,小爺帶你去嘗嘗。”
店鋪在河道岸,是一家很小的鋪子,甚至連個招呼人的小二都沒有。
一個中年婦人拿著手里的細錐飛快在手中旋轉,對而言,眼前的牛不是,而是一件彌足珍貴的藝品。
雙目炯炯每一錐子都刺在牛的筋脈上,且手法極快,看的人那一個眼花繚。
“牛嬸,我來了。”周越澤找了個地方坐下,拿起抹布了桌子,順便幫牛嬸收拾完上一桌客人留下的空碗,這才回到跟前坐下。
牛嬸回頭看了一眼,把把手,笑呵呵道:“今天還帶了朋友來啊。”
“是啊。”他看向蕭塵霜,“想喝點什麼粥?”
蕭塵霜道:“就要牛粥吧。”
“你是不是來過這?”周越澤瞪大了眼,“我跟你說,這一絕的還真是這牛粥,味道鮮的很,保證你吃一回還想吃第二回。”
說罷他便要了兩大碗牛粥,牛嬸端著粥過來,笑了笑:“周爺,牛嬸看你紅鸞星,怕是桃花運了。”
周越澤面一紅:“莫要胡說,這是我衙的同僚,不過牛嬸,你這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是周爺捧場罷了,行了,我也不打擾你們,若是不夠吃的話,鍋里還有,只管自己去盛便是。”牛嬸面容和善,收拾完其他桌子繼續忙活起來。
這牛粥口鮮,熬粥的火候也掌握的極好,老板娘并未用松讓牛變得細,而是通位之道,每一錐子都正好落筋脈中,因此吃起來特別松,就連這腥味也了些,轉變了鮮甜。
看著吃了一碗又一碗,周越澤又是呆了呆:“看著你這麼瘦小,你怎麼能吃下三大碗?我的天啊,你怎麼吃這麼多,以后誰敢娶你!”
蕭塵霜不以為然:“胃口好,是好事。”
“……好事……確實是好事……”周越澤尷尬極了,看看自己碗里的粥,又看看蕭塵霜,沒想到這麼瘦弱的孩子,居然這麼能吃。
覺得沒吃飽,于是又喊了一碗粥,邊吃邊問道:“你下次什麼時候去裴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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