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蘭忙不迭的回答:“自是真的,這周公子長得是一表人才,妾倒也不是說為自己兒打算,只是想著眼下錦繡年紀也不小了,想請老夫人開個恩,給安排一件好婚事。”
老夫人挑了挑眼,眼下正是局,若能用喜事沖淡,倒也無妨。
且聽聞這周家爺,家里就他一個孩子,這將來嫁過去也不用看人臉,沒有妯娌姑子這樣的麻煩事,也算樁好婚事。李若蘭見老夫人不說話,一時也沒個主意,這蕭塵霜和錦繡都是庶出,能攀得一樁好婚事,那可關系后半輩子的前途。
方才見那周越澤長得不僅俊俏,且家中不錯,這老父親也深得皇帝重用,要是真能和周家結了姻親,那李家豈不是也跟著犬升天。
“老夫人?”
“自古都是男方向方提親,哪有方家里主去說親的。”說到此,思索道:“這樣吧,晚些時候向老爺提一下,他們是同朝僚,好說一點,若是能,你可得好好教導你家錦繡,如何侍奉公婆,這些個規矩千萬不能了套。”
“那妾就先謝過老夫人。”李若蘭起行了一禮,陪著老夫人用了些茶點,這才細細代下人要好好照顧。
齊嬤嬤焚了香,扶著老夫人往神龕走去,每到這個時候老夫人都會念經,方才的事也聽到一些,這個二夫人倒真是吃不得一虧。若要婚嫁,那自然也該是二小姐為先的,大小姐為嫡便也算了,既都是庶出,也該由長到才行。
“把老爺請過來。”
“諾,老奴這就去。”
說到這婚事,心中倒突然有了個主意,慕家是世家之一,和相府自然也是門當戶對,何況這慕老將軍年事已高,但昔日戰功赫赫,他遲早會死,這家主之位就落到了慕楚的手上。
現在的相府可不是以前的相府,連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跟著齊王呼風喚雨,只手遮天,要想在京都活命,保留這百年基業,到底要手中握著兵權,才算有了保命符。
“娘您找我?”
老夫人并未回頭,有條不紊的敲打著木魚,淡淡道:“慕家公子尚未娶親,依你看如何?”
“這……慕將軍也算一表人才,娘的意思是……”
老夫人抬了抬手,蕭義便連忙上前攙起,瞧著那張冷靜的臉,蕭義盤算了一下子,這慕家確實是個不錯的,若是家世也算相當,沒有誰高攀了誰。只是未免老夫人對蕭塵霜也太過看重,這要是為將軍夫人,那是何等殊榮。
可如果這樣一來,之前的計劃豈非都要作廢?還是說,要將錦繡嫁過去?
“我聽說此次州作,導致民暴,那些百姓爭搶糧食,又遇天災。”
蕭義心里泛起了嘀咕,這種前朝之事,怎麼連娘親也知道?
老夫人笑了笑:“你在想我怎麼會知道此事?難道你認為皇帝當場反駁你的意見,你不說,京都就沒人說?”
“不錯,州一事,我確實派兵鎮,再者那天災,糧食不夠,可家儲存糧食也是告急,沒想到皇上居然讓開倉放糧。”說到這里,他心里有些悵然,可謂從年時便輔佐皇上到現在這一步,眼下齊王勢大,又有連家的關系,即便他說自己是清白的,又有幾人能信。
以前……皇上還是很信任他的,大小奏折都會送到他這里,可如今……已是兩種境地。
老夫人看著蕭義,“如果能和慕家結為姻親,比卷皇儲之爭要好太多,這才是我們應該走的明路。”
“母親……”
老夫人抬手為他整了整頭發,“我能做的不多了,還能活幾年也是未知數,可我不想在還沒閉眼前,就看著相府……衰落。”
“這件事……”蕭義慢慢平復了心緒,將之前悵然的覺抹去,隨后點點頭:“母親言之有理,兒子會慎重考慮的。”
老夫人道:“塵霜明日要啟程,該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了嗎?到底是個子,可不能再出了婉清那等子事。”
“母親放心,兒子明日親自去送。”蕭義躬施禮,緩緩退了出去。
天氣越來越冷了,說話的時候也帶著白氣,要去木家村的事,相府上下都知道,明軒本也想親自前去,無奈回學院在即,此次再回來多半也只得年關。深怕蕭塵霜分心,所以沒有告知,默默為準備好了馬車和墊。
蕭義點算了十個護衛隨行,本來還想多派兩個丫鬟伺候,蕭塵霜婉拒了,只帶上元輕羽,命喜兒好好守著院子守著許梅。這丫頭雖單純,卻也聰明,許多事一學就會,有在風院守著,萬一這幾天出了什麼事,也有人能幫襯著許梅,不至于孤立無援。
在淮安待了這麼久,現在要故地重游,不堪的記憶確實讓人有些惡心。
元輕羽也看出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就連老爺在問話也沒有回答。悄悄了蕭塵霜的手,“你怎麼了?”
蕭塵霜看了一眼,不聲,轉眼看向蕭義,微微福:“父親,不必再送,府中都安排的妥當,只是我母親,還請多多照拂。”
“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此次皇上肯讓你戴罪立功,也是你的造化,多的父親也不說了,你子不好,一路上多加小心。”蕭義面有些不自然,著頭皮說這些話來。
明軒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正道:“我備了炭爐,馬車上很暖和,還有坐墊,小被褥都準備好了,對了,此去路途遙遠,還有吃食,現在出城距離下一個縣城還有些距離,可能要風餐宿了,所以我準備了一些食材。”說到此,他又看向后的護衛,“好好照顧二小姐,若有任何閃失,你們可吃罪不起!”
“爺放心,我等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小姐安全。”
明軒點點頭,仍有些不放心,又看了蕭塵霜一眼,還想嘮叨些什麼。蕭塵霜最是怕人碎碎念,連忙道:“弟弟的好意,我都已經到了,謝謝你為我安排的一切,眼下再耽擱下去,大晚上的趕夜路,可不大好。”
“這倒是……”
蕭義面一僵,不耐的揮揮手:“好了,上路吧,早去早回。”
蕭塵霜心里一陣冷笑,沒有多說,起擺上了馬車去。車確實很暖和,還備了小幾,爐子上有熱茶,食盒里也準備了吃食。而且都是最吃的……看來花費了很多時間來準備。放下食盒,又立即探出頭,朝著明軒揮了揮手:“弟弟,好好保重。”
“祝愿姐姐一路平安。”
“好。”蕭塵霜放下了簾子,捧著手爐,心里卻十分不是滋味,不值得別人這樣待好。元輕羽打開盒子,端出一盤糕點遞到手里,“你要吃嘛?”
蕭塵霜了,拿起一塊桂花糕吃了起來,甜淡適宜,口齒留香,還算不錯。早上吃的不多,沒一會兒就見了底。
“你也嘗嘗。”
元輕羽咽了咽口水,確實早就了,而且最近不知為何,總是能吃很多,這飯量都快趕上蕭塵霜了。再加上平日本就話,又聽話,蕭塵霜讓吃,當然也不會顧及什麼禮節。拿起盤子就往里倒,見吃的香,蕭塵霜也有些饞,本來準備的是一天的東西,二人剛上車這一小會功夫,就吃個。
“嗝~”蕭塵霜攤在絨毯上,靠著坐凳,整個人都徹底放松下來。元輕羽也靠在上,隨著馬車緩緩起行,馬蹄颯踏,三輛馬車一路朝著城外趕去。從這里到木家村,如果一直趕路,最快也得三天,所以路上免不了要風餐宿,對于這些沒什麼意見,過的了好日子,也能過苦日子。
隨行護送的護衛走上前來,畢恭畢敬的說:“二小姐,眼看天快黑了,那邊有間破廟,咱們可以先暫時去歇息,兄弟們趕路也是累極了,您看……”
“可以。”蕭塵霜下了馬車,一冷風吹來,讓人有些不適應。攏了攏衫,又從馬車里找出一件稍厚的襖子披在元輕羽上。
蕭塵霜看了看后的護衛,隨后道:“從這里去破廟也很麻煩,不如就地歇息,咱們吃些干糧,就繼續上路。”
“可是二小姐,晚上行駛不安全,萬一……”
拖延越久才越不安全。
蕭塵霜:“我說了,暫時在此歇著,你們去生火,吃完之后便繼續趕路。”
又吩咐幾個護衛去周圍放哨,確定沒有可疑人,這才分批休息,再接著站崗。
“二小姐,一切無恙,那小的們先下去吃東西。”說罷,護衛拱了拱手,起告退。蕭塵霜拿起樹枝撥弄著火堆,這冷冰冰的面餅又干又,于是拿出藏于靴子里的匕首將樹枝削尖,穿著面餅架在火堆上炙烤。
這烤過的面餅聞起來脆脆,吃進里香脆無比,其余護衛見了,也忙有樣學樣,配著水吃起來,味道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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