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就多費點心,我知道你是真心疼這個弟弟的。”
“祖母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明軒,您也要保重。”
老夫人又是一聲長嘆,在許梅等人的攙扶下走出院子。
屋已經沒有丫鬟伺候著,窗戶都被關著,一點也不進來,甚至看不清蕭明軒臉上的表。
蕭塵霜小心翼翼坐到床邊,拉起他的手來,“明軒,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堅強樂觀的人,所以我現在必須要告訴你實話,你的可能再也走不了路了……”
“蕭塵霜!”蕭婉清人還沒進來,聲音已經先到,一把拉起蕭塵霜往外走,“你為什麼要告訴他?你這樣做很殘忍你明白嗎?我們必須要給他一點時間去接,你……”
“一點時間去接?那是多久,是一輩子嗎?如果真的一輩子都走不了路,那他是不是就要自怨自艾意志消沉?”
蕭婉清撇過頭去,“反正你不能告訴明軒,如果是真的為了他好,我們都需要給他一點時間。”
蕭塵霜:“我寧愿殘廢的是我,但事實就是事實,他必須要接自己的狀況,難道因為殘廢就要去死嗎?我相信他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選擇,不管怎麼選擇,我們都不應該瞞著他!”
“你本就不在意他的,我倒希斷的是你,如果讓他知道,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變這個樣子,他又該如何接?”
明軒抬起毫無生氣的眼睛,無神的看向門外,虛弱的說:“大姐,二姐,你們別吵了,我很累,想休息一會。”
蕭婉清迅速抹去眼淚,笑著走了進去,“阿軒,你想吃點什麼,姐姐去給你做。”
明軒無力搖頭:“我只想休息。”他說完,見蕭婉清臉上有淚痕,又補充了一句:“等我醒來再說……可以嗎?”
“好,那姐姐不打擾你休息,你安心的睡……其實我和你二姐也沒有吵架,我們就是就是……”說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明軒一直是個懂事又聰明的年,剛才的對話中他已經明白當下的況。
這種事無論放在上都是絕的,可同時他也知道因為自己的事,讓所有人都擔心。
他強撐著出一個笑容:“我知道的,我就是不舒服,等我睡醒了就好了。”
“好……好……”蕭婉清重重點頭,咬著牙關,忍住眼淚拉著蕭塵霜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了,外面也終于沒了靜。他了自己的雙,確實沒有半點知覺。
難道……
真如二姐所說,真的再也不能走路了嗎?
他緩和了片刻,調整了心緒后,便扶住床欄準備起,笨重的由此落到床底下。
地上鋪墊的是絨毯,屋里還有暖爐,可此時卻覺全寒豎立。
他就那樣靜靜躺在地上,看著窗外飛過的雀鳥,春天到了嗎,這些鳥兒都飛回來了嗎?
還記得門口的大樹上還有一個雀巢,是去年那些鳥兒筑的窩,怕它們回來找不到家,所以就算冬后也一直沒讓人過。
現在他真切的覺到,這雙看似還長在自己上,卻再也不能聽他差遣。
蕭明軒的在大哭,在奔潰地痙攣。
如果一個人不能走路,那和廢有什麼區別?
以后只能在床上渾渾噩噩度過,荒廢度日。
終其一生再也不能去魚,再也不能爬樹,再也不能箭,再也不能騎馬,甚至連最基本的走路都辦不到!
終日只能與這張華麗的梨木床作伴。
他思緒很,腦子嗡嗡作響。任憑眼淚流淌過臉頰,從痙攣哭泣到死一般平靜,他靜靜的躺在那里,像是死了。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做多余的反應,他只覺得冷,似乎被人扔進冷水里。
聽著里面的哭聲,蕭塵霜幾次想要闖進去,可手到一半又只得回。
靠著門窗癱坐在地上,恍惚的看著天上的飛鳥撲閃著翅膀。
應該怎麼做,應該說些什麼……
明軒這孩子雖然懂事,也很聰明。
可骨子里卻是個驕傲的年,十分要面子,如果這麼狼狽的樣子被人看到,他又該怎麼想?
“啊——”明軒一拳打在了地上,接連又打了數拳。
只有這樣他才覺自己還是活著的,因為死人是不會痛的。
蕭塵霜再也忍不住,推開門奔了過去,撲倒在他跟前。
小心的捧起那只握拳的手,鮮紅的被傷口了出來,越出越多,流在了指甲上、地上,滴滴答答作響。
“蕭明軒!你何苦要這樣折磨自己,你以為我不心痛?我既然告訴你實就是相信你能振作。難道說斷了就要去死嗎?天下之大,多人都是不幸的,可你至還活著!”
明軒還沒有回神,呆滯的看了蕭塵霜一眼,他臉上干涸的淚痕一陣陣刺痛著臉頰,可他毫不在意,反而抬起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這手在臉上實在冰冷無比,可以說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蕭塵霜忍不住泣一口,立即將他抱在懷里,握住他的手,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過去的都不要想,我會陪著你,我會一直陪著你,阿軒你要振作起來,如果連你都出事,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阿軒,你聽到了嗎?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自暴自棄好不好?答應我!”
“阿軒……也許大夫可能是醫不,等你子好起來,阿姐就去找最厲害的神醫為你治病。我們的一定會恢復知覺,一定還能重新站立起來,好嗎?”的聲音有些抖,眼淚落在臉上,像是火油一樣發燙。
過了好久,蕭明軒才從那夢魘中掙扎醒來,大概是手上的刺痛讓他清醒,又或是蕭塵霜的熱淚灼傷了他的皮。
他控制不住的發抖,鉆進了的懷抱,“我好冷,二姐,我好冷……你抱我,我好冷……”
蕭塵霜摟著他,其實心里也明白怎麼可能短短時間就接。也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殘忍,連一點時間都不愿給他。
吩咐幾個丫鬟進來,幫忙將明軒攙到床上,又急忙從柜子里找出被子蓋在他上。
“現在好些了嗎?”
“二姐,我害怕……”明軒依靠在的膛,聽著那顆心傳來的靜,這才稍稍平靜了許多。
蕭塵霜像慈母一般著他的腦袋,“我知道讓你馬上走出來是不可能的,但我會陪著你,哪怕你一輩子走不出來,阿姐也會保護你,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他木訥的點了點頭,這個溫暖的懷抱,也了他唯一的支撐。
期間蕭婉清來看過,可他已經睡了過去。
找來藥散小心翼翼為明軒包扎,又拿出手絹了他額頭上的冷汗。
這才逐漸收回目,淡淡道:“我畢竟已經嫁為人婦,許多事由不得我,阿軒……就暫時由你照顧。”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你對阿軒獨獨不同,但我相信你不會害他。我出來很久了,得先行回去。”蕭婉清深吸了口氣,起往外走,稱不用送。
而此時的蕭明軒全都在發燙。蕭塵霜了他的額頭,嚇得趕回手,立馬讓喜兒去請大夫回來。
但大夫沒請回來,來人卻是魏風和溫清輝。
“怎麼樣?”蕭塵霜張張的看著他。
溫清輝道:“只是高熱而已,是由于傷口染,引發邪風,我這里有藥可以讓他服用。至于這……”說話間,他又去輕輕摁了摁,腳脖子上都是外傷,看起來可怖,實際上并不算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