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只此一人

　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生只夠一個人。——木心

　“姜宴要嫁給陸彧。”

　帶著音的聲線最終清晰落定，為了防止姜宴湊過來撲搶，陸彧刻意抬高了胳膊，耐不住姜宴仍舊鍥而不舍地試圖上他的胳膊。

　聲響漸漸消弭在半空中，耳畔重歸寂靜的瞬間，兩人冷不防對上視線，眼神均是一愣。

　上一次他們在彼此眼前這般恣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八年前每一個明的早晨，他們也會這樣笑著鬧著趕去上學，在那遙遠的一年里，那是他們再為普通不過的日常。

　可是那時嬉笑追逐的他們全然沒料到，再次重回到彼此的生命里，竟然要過整整八年的春秋。

　雙雙陷寂靜，畫面在這一刻無聲定格，恍然間整個世界都像是摁下了暫停鍵。

　姜宴愣愣抬頭進陸彧深邃的眸，此刻正浮浮沉沉地占據著男人的所有視線，就好像他的眼里只剩下。

　相顧的幾秒里，他們都猜不彼此在想這些什麼，卻都默契地沒有開口作聲。

　等到姜宴抬起的手臂漸漸回，陸彧猛地定睛回神，重新扼住人的手臂，不帶任何征兆地上了前人的瓣。

　像是水到渠的吻，姜宴也并未到錯愕，在被男人堵住角的瞬間，慢慢闔上了眼簾。

　沒等到姜宴的反抗，男人的吻很快席卷而來，咂親的力道漸漸加重了些。

　雖然昨天就過陸彧的深吻，但是今早起床之后，那滋味姜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記得昨天缺氧過好幾次，每次陸彧離瓣時，都像是重獲新生一般大口著氣。

　如今再度真真切切地被男人堵上呼吸，覺卻并沒有想象的糟糕，一夜之間男人的吻技好像有了發式地提高，碾過角的作嫻繾綣，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著發的子，給盡了溫與寵溺。

　姜宴這一次并沒有窒息過去，陸彧只輕輕舐了下的下，便緩緩從邊退離。

　男人雙手勾起的下，像是捧起自己的珍寶，居高臨下的視線里映出前所未有的深，盯著的眼睛開口說道：“那天許曳沒在學校，林菀過來找他，半路上錢包和手機都被了，我是許曳所托才借錢送去酒店，只幫提了行李，沒進房門。”

　微啞的聲音自頭頂落下，意識到陸彧是在向自己解釋著當年在酒店門口發生過的事，姜宴登時驚愕地撐大了瞳仁。

　以為他不知道的。

　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許曳和林菀也是知道的嗎？

　心頭瞬間冒出很多個問號，只不過還未等思索，陸彧的聲音繼續送進耳朵。

　“我不知道你那天去找了我，如果那個時候知道你來找我表白，我肯定不會拒絕，天知道我當時有多喜歡你。”陸彧直勾勾著眼前的人，說出這番話時，眼神里溢滿了意。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喜歡，那個時候為了能和在一座城市里上大學，他放棄了原本已經收囊中的保送名額，扔了將近幾十分去了財經大。

　即使大學之后不再一座城市，為了能夠時刻了解的生活，他會把自己暑假掙來的實習工資用來給買手機。

　聽著男人略帶急躁的表白，即使剛才在餐桌上就已經判定當年是一場誤會，如今聽到陸彧親口做出解釋，困擾了多年的心結在這一刻才終于徹底寬解。

　涌上心頭的不知是欣喜，還是悵惋，姜宴抬眼著面前深脈脈的男人，心口冷不丁襲來一通鈍痛。

　究竟是有多麼的遲鈍，才會在那一晚選擇了落荒而逃。

　如果那個時候再在原地等上幾秒，說不定就會撞上從酒店走出來的陸彧。

　心底五味雜陳，沒來由的酸直沖眼眶，姜宴突然鼻頭一酸，蠕著角發出聲響：“對不……”

　然而還未等說完，陸彧忽而用力將扯進了懷里。

　“只有你一個人。”男人的聲音已經啞的不樣子，用只有能聽到的音量靠近的耳畔輕輕說道。

　“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只會有你一個。”

　*

　冷不丁被陸彧抱，腦袋被迫頂上男人溫熱的膛，姜宴趁機收斂起眼角泛出的淚，在聽到男人烙在耳畔的字眼過后，那分微不足道的忍便瞬間變得無濟于事。

　熱淚不控地自眼角落，無聲打了陸彧的前的料，任憑怎樣努力地想要收回，最終卻只是徒勞。

　本是很會哭的人，甚至在當年聽到父母犧牲的消息時，都沒能落下一滴淚來，此刻卻在陸彧面前輕而易舉地破了防。

　自詡相信苦盡甘來的道理，原來苦盡，終得能有甘來。

　還好等到了。

　到姜宴在懷中的細微栗，陸彧只默不作聲摟了前的人，沒有一聲地安，只想將心的人擁懷中，把自己給，把整個世界都給。

　保持著這樣相擁的姿勢，人哭得無聲，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懷中的人才終于有了彈的趨勢。

　緩緩掙開陸彧的手臂，姜宴頂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終于抬起頭來開口回應道：“我也是。”

　也只有他一個。

　漫長一生，只此一人。

　腦袋清明不，姜宴靜靜地凝視著面前的男人，出一只手來上了男人線條鋒利的下顎，輕笑著道：“結婚吧。”

　本是心懷顧慮的，雖然一向對于婚姻沒什麼概念，但看慣了邊的分分合合，到底還是有些畏懼的。

　不想去個不負責任的人，也不想他們一時沖過后會后悔。

　可是如今任何現實的理由都足以說服了，既然他們早早便已經認定了彼此，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想嫁給他，因為他，而萬幸的是，他也著。

　這便足夠了。

　看著姜宴淚眼婆娑的模樣，陸彧微微俯在人泛著潤的眼睫上烙下輕輕一吻，最后沉聲應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