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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閒妻》 第15章 弄孫

週歲生日當天,三嬸準備了抓週事宜,在茶案上擺放了各種品,刀、剪、弓、筆、書、線、錢、算盤,嘟嘟站在茶案邊,拿起這個放下那個,通通玩了個遍,最後抓起了一把銅錢,上下搖個不停,銅錢發出清脆地聲響,他邊笑邊搖,怎麼也不肯放手,敢當是個手搖鈴。“嘟嘟,你選好啦?”兒子也不答理,口裡自顧自地嘟嘟嚷嚷,“看我的乖嘟嘟,以後要當個小財神呢?”三嬸一把抱過嘟嘟,在他臉親了一口,兒子也不客氣,回在三臉上叭了一口,衆人紛紛湊過去要他親一下,大方地一人啵了一口。接下來是吹蠟燭、吃蛋糕,兒子對於這個活興趣,手裡的銅錢搖得更歡了。

自從去採了趟蘑菇,嘟嘟就著了迷,隔三差五就拖著老媽的手,向園子外走。後山上的一切事,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天上飛的鳥、地上爬的螞蟻、路邊的野花、飄落的樹葉。

文婕的行蹤越來越神,三嬸爲此還向海棠打探過幾次,海棠每次都找出話題搪塞了過去。桔子幾番打探,終於從扣兒口中得到一些蛛馬跡,四小姐經常拉著扣兒在府裡閒逛,好幾次都上了許公子。好一對才子佳人,只是不知道結局會是如何。

也許是怕三嬸有所懷疑,文婕主承擔了帶小嘟嘟出去散步的活,到天氣暖和的下午,便和扣兒、桔子三人帶著嘟嘟出去玩。

轉眼冬天就要來了,空氣裡有些清冷,天空總是沉沉地。這日下午,久違的太出來了,照在上懶懶地,文婕牽著嘟嘟出了棠園,嘟嘟穿著小晴給他做的新服,彩袖兒短襖、藍坎肩,口裡哼著聽不清楚的兒歌,文婕仔細聽了聽旋律,原來是小兔子乖乖,便和他一起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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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唱著,來到了俞園外,俞園裡走出一羣人,爲首的正是老太太,文婕忙拉住嘟嘟站在一邊讓路,嘟嘟停下了腳步,好奇地看著這一羣人,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寶寶被一個老婆子抱在了手裡,正瞪大著眼睛瞧著他。“見過老夫人。”文婕低頭行了一禮。

“是文婕啊,來找我的嗎?”

“回老夫人,不是,帶嘟嘟出來逛逛。”

老夫人低頭看了看孩子,嘟嘟揚起地小臉兒,打量著老夫人,“嘟嘟,。”小腦袋想了想,出他的招牌笑容,氣地喚了聲,“太。”然後向前走了兩步,出手要抱,“抱。”

“喲,我的乖太孫,太抱抱,看你重不重。”一雙小手自然的環上了老夫人的脖子,親地在用小臉的臉,等著老夫人香他一個,這是平日裡和三親近地作,老夫人自然不明白,嘟嘟也不介意,主吧唧了一口,惹得老夫人心花怒放,也回了他一個香香,一老一小在園子門口親熱地表演著。“嘟嘟,你娘呢?”

嘟嘟回了個兩字,“覺覺。”

“大嫂子有些不舒服,拜託我代陪嘟嘟散步。”

“這樣啊,太陪嘟嘟玩好不好?”

嘟嘟揚了揚小手,滿心歡喜地“好。”

一行人走到一二層閣樓,老夫人一直抱著嘟嘟不肯放手,衆人在一旁小心侍候著,“老夫人,在閣樓裡坐坐如何?”一個老媽子問道。老夫人有些氣虛,便點了點頭。嘟嘟扭了扭子要下來,老夫人把他放下地,嘟嘟向樓梯跑了兩步又停下,回過頭牽起老夫人的手,要一起上樓。老夫人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喜滋滋地和旁的人說著,“看這孩子,還真是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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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閣樓裡,有婆子盛上點心小吃,老夫人餵了嘟嘟一塊鬆糕,一旁被老婆子抱著的二爺,有些不高興,咿咿呀呀地在著,嘟嘟好奇地看著他,小腦袋裡也不知想著什麼,爬上太,在盤子裡拈了一小塊鬆糕,送到了弟弟裡,“吃。”閣樓裡的衆人驚異地看著他,老夫人地摟過來,在他臉上又親了一口,“我的太孫好乖,知道疼弟弟。”嘟嘟並不覺得有什麼,在棠園這是曾經上演地戲碼,他一直都是個大方地孩子。

海棠靠在窗前曬著冬,卻突然連連打了兩個噴嚏,正詛罵著是誰在罵時,桔子一個人單獨回了園子,“桔子,他們呢?”

桔子一臉喜氣,“四小姐和小爺在老夫人園子裡。”

海棠嚇得跳了起來,“什麼?”

“在府裡逛時,遇上了老夫人,老夫人要留小爺吃飯,要我來問子可好些,好些就去園子一起用飯。”海棠心裡暗罵該死,一直不讓兒子被府裡的人注意,如今怕是不得清靜了。

剛進了俞園,就聽到偏廳裡笑聲不斷,只見老夫人、老爺、大夫人圍坐在榻上,文婕端坐在一旁,自己的兒子正坐在老夫人懷裡,專心地玩著老夫人腰上系地玉佩,聽到大人們笑時,還擡起頭也笑上一聲,海棠搖搖頭苦笑了聲,這臭小子還學會獻了。

“海棠見過老夫人、老爺、夫人。”

老夫人一副和藹可親地笑容,“嘟嘟他娘來了啊,坐。”敢連名字都用不上了,直接沾兒子的。嘟嘟看到娘來了,含含糊糊地學了聲,“娘,坐。”繼續玩他的玩,讓海棠心裡一陣惡寒,這小子傍上了大老闆,就不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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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這許久不見嘟嘟,都長這麼大了,真是辛苦你了。”夫人友善地看著

海棠心裡腹誹,臉上卻掛著謙虛地笑,“夫人才是真的辛苦了,咱們這一大家子,多事啊,都得您親自心。”

老夫人不悅地看了們兩眼,“看你們兩人這生疏勁兒,這婆婆媳婦地,起來多好。”

“老夫人說得是,海棠不懂規矩。婆婆還得您費心教導。”纔怪。

老夫人揮揮手,“好了,好了,一家人平時多親近親近,今兒個我作東,請你們吃頓飯。嘟嘟啊,你說好不好?”兒子也學著老夫人揮揮手,“好。”老夫人哈哈大笑,又在嘟嘟臉上親了一口。

“庭鬆,你瞧瞧嘟嘟這聰明勁兒,和你小時候是一模一樣。”

“娘,孩子大了,不能老小名,該弘瑜了。”老爺神失落地看了海棠一眼。

“我看這嘟嘟好,比那弘瑜著順口。”敢這古人都不起小名的,嘟嘟彷彿聽懂了意思,也附和著了聲,“嘟嘟。”哄得老夫人眉眼兒都到一塊兒了。

半天沒有開飯,嘟嘟有些了,拍了拍自己的小包包,老夫人好奇地看了著,打開包包拿出裡面的紙包,原來是幾塊糕點,“了?來太餵你。”嘟嘟吃了一塊,然後撿了一塊塞進了老夫人裡,回又撿了一塊爬到一旁的夫人邊,要塞進裡,夫人有些不自然地張開口,“謝謝嘟嘟。”嘟嘟搖搖頭,“不謝謝。”惹得夫人眼裡有些潤了。

“你看看你,這便是含飴弄孫之樂啊。平日這府裡大小事兒可是累著你了,也沒能好好福,唉!都怪我,真是苦了你了。”

“婆婆可千萬別這麼說,爲您和老爺分憂是我份之事,沒有什麼苦不苦的。”

嘟嘟已經再次撿了塊糕點,過老夫人,危地來到了爺爺邊,可能是沒有和男子相的經驗,兒子有些猶豫,停頓了一下,眨吧著眼睛觀察了好一陣子,大夥都不出聲,想看看他要如何做,老爺親切地對他笑笑,有了這個鼓勵,嘟嘟毫無顧慮地擡手把綠豆糕塞進了他裡,子也趁機靠在了他上,方庭鬆也配合著抱了他。

晚餐時方楚亭來了,也不知怎麼的,嘟嘟對他特別的熱,可能是父子天吧,吃飯都不肯自己坐凳子上,要坐在他爹的大上吃。菜富,但是海棠卻沒有吃什麼,這裡的廚娘不知道嘟嘟要吃些什麼,端上來的菜都要先經過理才能吃,偏偏嘟嘟喜歡吃魚,忙著幫他挑剌兒,本顧不上自己。

吃過飯,用了些水果,海棠提出嘟嘟到睡覺時間了,要先行回去,老夫人點了點頭,“嘟嘟娘,孩子教得很好,以後多帶他來我這裡,也陪陪我這個老婆子。楚亭,你送他們先回園子。”

“孫兒告退。”

方楚亭抱著嘟嘟,海棠要接過來,兒子馬上別過小臉,抱著他爹,看得海棠一陣心酸,果然父對於孩子來說真是不可缺的。進了園子,嘟嘟已經有些迷糊了,海棠安頓他睡下後,卻被告知方楚亭還坐在書房喝茶。

海棠坐在他對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今天的事是意外,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嘟嘟引起你家的注意。”

方楚亭揚揚眉,“我家?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方家的人嗎?”

“你當過我是你方家的人嗎?”海棠寸步不讓。

“這個問題我不想再糾結下去。”

“放心,這種事今後不會再發生。”

方楚亭搖搖頭,“年歲大了,喜歡小孩子,嵐兒子不太好,弘玨一直是媽帶著,沒有嘟嘟這麼大的膽子。”

“什麼意思?”

“以後,多帶嘟嘟去俞園吧。”

換來一陣冷笑,“還真是笑話,嘟嘟都一歲多了,今天以前有誰在意過他?如今卻把他當,你家的人還真是可笑至極。”

半晌沒有聲音,“我承認,是我們疏忽了他,但是是真心疼他,你也別得寸進尺。”

海棠提高了嗓門,“我得寸進尺?我難道說錯了嗎?嘟嘟是個人,不是個件,他需要的是持久的關,而不是一時的新鮮。”

方楚亭瞪著眼看著,復又嘆了口氣,“葉海棠,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相信我,、爹孃都會真心疼嘟嘟的,多些人關心他,對嘟嘟也是好事,不是嗎?不管你我之間的恩怨,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海棠沒有說話,眼前浮現出兒子抱著方楚亭的一幕,父親是誰也不能替代的,“說得好,他畢竟是你的兒子,我也沒有權利,不讓你們相,不過,我希你答應我一件事,做好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有時間多陪陪他。”方楚亭點點頭走了。

海棠心裡充滿了挫敗,一直以來,總覺得自己纔是對嘟嘟最重要的,自己做什麼彷彿都是爲了兒子好,可這樣真的是爲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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