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班了,柳月剛走了大約10多分鍾,說去江東日報社辦點事,有什麽急事,要不要我回頭轉告?”張長顯然以為我人在江海市。
我一聽,很懊喪,我要是剛才不打柳月傳呼,直接打柳月辦公室電話,不就找到了?
“哦……那算了,謝謝您張長,不麻煩您了,我打傳呼吧!”我急忙說。
“嗯……那也行,那就再見了!”張長顯然急於下班。
“張長再見!”我掛了電話。
打完電話,我的心裏沉甸甸的,柳月不再辦公室,打傳呼又不回,看來我還是直接去宿舍吧,總歸是要回宿舍的。
主意已定,我決定坐公共汽車直接去柳月的宿舍。
正在這時,我的傳呼機響了,一看,是柳月打來的:“到江東日報社招待所四樓420房間——柳。”
我心中狂喜,怪不得張長說柳月到江東日報社去了,原來柳月接到我的傳呼,直接去江東日報招待所開好了房間,在哪裏等我呢!
可是,我不由又很奇怪,柳月有宿舍,自己單獨一套房子,幹嘛要去招待所開房間呢?這好好的宿舍不住,在外麵花錢開房間,多浪費啊!我心裏不有點埋怨柳月鋪張浪費。
又一想,或許是天氣太冷,柳月宿舍的暖氣不好,怕我著涼,所以才會在招待所開房。
我們這麽久不見,今晚自然是要徹夜大戰的,這一大戰,自然要免不了蹬開被子,痛痛快快肆意作為,暖氣不好,還真不大方便。
柳月考慮地真周到,我心裏不由暖暖的。
一想到即將開始的耳鬢廝磨、濃意,還有熾熱合、瘋狂……我的裏不由開始湧著一一的春。
又看著柳月打給我的傳呼落款,不由有些意外,“柳”,怎麽會是“柳”?以前落款都是“月”,這次怎麽了“柳”了?
柳月在平時給我打傳呼落款都是“月”和“柳月”替使用,從來沒有用過“柳”,這次,從“月”到“柳”,我突然覺到了一冷意。
這涼意從我的後腦勺湧起,直到我的頭頂,在腦門打了一個旋,然後就不見了。
我很快就為自己找到了答案,柳月留的落款名字一定是“柳月”,一定是傳呼臺的小姐把“柳月”兩個字給省略了,單獨留了一個“柳”。
即將見到柳月的喜悅把我所有的疑慮和不安還有猜疑一掃而,我急匆匆攔了一輛出租車:“快,到江東日報社招待所,在江東日報社旁邊……”
冬季的白日很短,才剛到下班時間,天已經開始黑了,華燈初上,下班的人流和車輛在馬路上形一奔流高峰。
出租車走走停停,還不時遇到紅燈,我急不可耐,一個勁催促師傅快點,恨不得一下子飛到柳月邊。
我的大腦裏充滿了晴的憧憬和熱烈的衝,我想柳月此刻是已經買好沒酒和佳肴在房間裏等我了,或許,柳月已經洗完澡,換上了棉睡,正在吹頭發……
終於到了江東日報社招待所,一座鬧市區裏很安靜優雅的6層樓賓館,檔次不低。
我下了車,三步並作兩步走,飛速跑到420房間,一把推開門,氣籲籲地進門就喊:“姐,我來了!”
喊完之後,我不一愣,房間裏燈明亮,很安靜,沒有我想像中的酒和佳肴,也沒有沐浴後風晴萬種等待我采摘的柳月,隻有一個穿深風,背對著我,兩手在口袋裏,靜靜眺窗外城市夜景的柳月。
聽見我的聲音,柳月緩緩轉過:“江峰,你來了!”
聲音緩慢而平淡,很輕,很陌生,很客氣,還很冷。
我看見柳月臉上的表,不大吃一驚,滿腔的熱仿佛突然掉進了冰窖……
好像被一盆冷水澆到頭上,我一時被柳月臉上的表驚呆和震懾住了,站立在房間裏,半晌沒有說話。
才這麽短時間不見,柳月的麵容像變了一個人,蒼白而憔悴,眼神暗淡,眼圈發黑,毫無,臉頰消瘦……
更讓我心驚膽的不僅僅是柳月麵容的巨變,更是柳月看著我那幽怨含恨的目和冷若冰霜的眼神,仿佛麵對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阿峰,而是刻骨怨憤的仇人,還像是幽深邃遠的陌路人。
這到底是怎麽了?柳月為什麽突然變了這樣?
做賊心虛的我兩戰戰,幾而不能立,我的腦子開始飛速盤算著原因和對策,心中突然想起在車站遇到在西京學習的晴兒,想起晴兒說的替蘭姐看大學同學的話……
難道是晴兒……我的腦門一陣陣眩暈,我實在想不出柳月還有別的能對我如此的原因。
但是,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依照晴兒的格,應該不會這麽做,不是這樣的人。
那麽,或許是柳月這段時間提拔之事挫,心才會如此之差,我心裏安著自己,很快強作鎮靜,勉強笑著,看著柳月,又重複了一遍:“姐,我來了。”
此刻,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隻能機械地重複。
這次,我的聲音沒有了歡樂,充滿了弱弱和無力。
“坐吧!”柳月慢慢坐在左邊的單人沙發上,指指對過的單人沙發,淡淡地說。
柳月的好像變得十分虛弱,呼吸好像變得很困難,口起伏得很劇烈,坐在哪裏也似乎需要雙手扶住沙發扶手才能支撐住自己。
我老老實實坐好,規規矩矩坐在柳月麵前,就像我第一次跟隨柳月出差,夜晚柳月第一次打電話讓我到房間裏談話那般的板正和拘謹,當時,我和柳月坐的位置和現在一模一樣。
命運真會開玩笑,劃了一個圈。
坐在哪裏,我們都沒有說話,房間裏的電視也沒有開。
我們都在沉默中靜坐著,窗外傳來城市汽車的喇叭聲,夜已經完全籠罩了這座城市。
沉默,不在沉默中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我雖然目下垂,但仍能覺到柳月寒冰一般的目在死死地盯著我,覺到柳月的口在急促地呼吸起伏。
“姐,你怎麽了?最近出什麽事了嗎?不好嗎?工作不順利嗎……我一直得不到你的信和BB機信息,把我急壞了,就沒和你打招呼,就自作主張來了,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吧……”我忍不住,鼓起勇氣,抬起頭,終於發話了,發出一連串疑問,而且,自作聰明地先裝憨賣傻,進行自責,把柳月冷漠的原因歸咎到這個方麵。
柳月麵無表,怔怔地盯著我,一會,輕輕地搖搖頭,否定了我的一切疑問,然後輕輕而淡淡地從口裏吐出幾個字:“吃飯了沒?”
“哎呀——你不說我還要說呢,我死了……”我誇張地笑著,努力想讓房間裏的氣氛緩和起來:“中午我就沒吃飽,就等今晚飽餐一頓呢……嗬嗬……”
我的努力似乎沒有什麽效果,柳月角都沒有半笑意,手起茶幾上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一會說:“麻煩給420房間送兩份套飯過來……費用結在房費裏……”
打完電話,柳月又不說話了,站起來,走到窗口,雙手在風口袋理,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夜。
我咬咬牙,也站起來,走到柳月邊,站在後,突然出有力的臂膀,從後麵抱住柳月的:“姐,我想你……”
邊說,我邊像往常那樣,將臉到的臉頰和脖頸,也到了的耳邊。
此刻,我心裏沒有毫的念,腦子裏唯一充斥的就是希能從這一作裏得到柳月對我熱的反饋,哪怕是一點微小的順從和迎合,也會讓我到溫暖和安。
我無比希此刻能通過這一嚐試抓到救命稻草。
然而,我卻連一稻草都沒有抓到,我甚至沒有到稻草的末梢。
抱住柳月的一霎那,我覺到柳月的很冷,很僵,很排斥。
柳月渾一震,突然就扭力掙了我的懷抱,轉過,瞪著我。
“咋了?姐,不想讓我抱抱你嗎?我好想你啊……”我臉上的表在笑著,放開了柳月,尷尬地站在那裏,心卻一個勁兒地往下沉,一種巨大的不祥之開始彌漫……
柳月如此對我,難道是知道了我和晴兒的事,難道真的是晴兒利用來西京學習的機會來找柳月攤牌了?
想起柳月和我說過不能原諒彼此之間存在欺騙的話,我的心狂烈地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柳月沒有說話,平靜地注視著我,角抿地的,鼻腔裏突然重重的呼吸出一團氣,眼神裏充滿了憂鬱和哀傷,還有濃鬱的絕和幽怨……
我被此刻柳月的眼神嚇住了,我第一次從柳月的眼神裏看出絕和幽怨,特別是絕。
我呆立在哪裏,也不敢,心中充滿巨大的疼和憐,都是對柳月的。
但是,我不敢再親近柳月,柳月那冷冷的眼神和讓我喪失了肆意妄為的膽量。
正在這時,飯送過來了,服務員將兩份套飯輕輕放在沙發之間的茶幾上,悄悄關門退了出去。
“吃飯吧,都吃掉,兩份都是你的!”柳月又轉站在窗前,背對著我,口氣不容分辯。
我聽話地坐下,默默吃飯,口裏以往香甜的飯菜此刻如同在嚼木渣。
我機械地吃著,邊眼看一眼柳月。
柳月佇立在窗前,背對我,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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