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楊哥和柳月所言，場的人事變化莫測，不到揭曉時刻，誰都不敢確定自己的位置。馬嘯天手拿把掐已經到手的縣委書記被殺出的黑馬土地管理局長竊取了，在縣委書記這個位置的爭奪中，最後的贏家是土地局長，而不是他馬嘯天，雖然他費盡了心機，挖空了心思。

這次調整，宣傳係統最大的新聞就是馬嘯天、柳月和梅玲了，兩個平級調整，一個提拔，馬嘯天到了更高的位置，柳月幹了宣傳係統最實際最大的單位的一把手，梅玲從事業單位的副縣級一躍為黨政機關的正縣級副部長，都算是各有斬獲。

馬嘯天和梅玲沒有離開宣傳係統，還在我的視線之，這讓我比較欣，我還沒來得及整理他們，怎麽就能走了呢。馬嘯天和梅玲的職務公布，也讓劉飛大大鬆了口氣，這二位老主子還沒走遠，還能罩著他，特別是馬嘯天位置更加高了。

我知道，馬嘯天和梅玲的提拔重用，並不是楊哥能左右的，甚至張書記也左右不了，當然，關於梅玲耳朵提拔，張書記可能出了大力。

柳月到報社來，讓我有一種極大的如願以償，心裏倍激和興，經過4年時，柳月終於殺回來了，而且，了報社的一把手。我終於又能和柳月真正在一起戰鬥了，柳月又了直接管理我領導我的上司了。恍惚間，我仿佛又夢回1993，又有了當初的那種懵懂覺和激烈懷。

當然，我知道，對於柳月的任命，馬嘯天和梅玲心裏一定是不舒服的，馬嘯天知道柳月中帶剛的個，柳月主政報社，他這個常務副部長未必就能再將報社死死抓在手裏，柳月未必就能聽他的話，畢竟，報社從隸屬關係上，是屬於市委直屬事業單位，雖然是由宣傳部代管，但是，馬嘯天對柳月是沒有人事和業務管權的，柳月是直接向楊部長楊哥負責的，楊哥是代表市委來管理柳月的。如果換了別人做報社的一把手，馬嘯天或許可以能控製住，但是，柳月，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是控製不住的，他也不敢控製，柳月的格很清楚，而且，柳月上麵還有楊部長和張書記，哪一個都比他牛。

而梅玲，那就更不用說了，雖然追平了柳月，弄了個正縣級的副部長，但是，沒有了實權，了名副其實的虛職，也就是個名聲和環，在部裏各位副部長中排名還在柳月之後。而柳月，不僅繼續兼著副部長，而且還了報社的一把手，大權在握，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屬於真真正正的實力派了。一想到向來任自己呼風喚雨為所為的報社現在落在了柳月手裏，自己說了不算了，梅玲心裏妒火和嫉恨可想而知。

但是，不管馬嘯天和梅玲怎麽想，在報社舉行的全員工參加的政權接儀式上，還是都表現出了很高的姿態和很正的心態。

儀式是楊哥主持的，一起的還有市委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和幹部科的科長。

會上，組織部的同誌宣讀了市委關於報社人事調整的決定，然後楊哥做了發言。

楊哥首先代表市委講話，容無非就是2個方麵，對報社這幾年在馬嘯天領導下的工作進行了充分肯定，繼而又希報社能在柳月的領導下取得更好更大的績。至於關於梅玲，楊哥隻是淡淡提了一句，說梅玲的調是工作需要，就沒有再說。我坐在臺下，看到梅玲的臉上出了不快和失落的神。

然後，是馬書記發表告別言。馬嘯天用充滿深的語氣回顧了自己這幾年在報社的工作，不客氣地弘揚了一下自己的政績，吝嗇地謝了報社同仁對他的支持和幫助，然後希大家能像支持他一樣，支持好柳書記的工作，希報社取得更快的發展。

馬書記講完，下麵響起了例行的掌聲。

然後，是梅玲發表告別言，梅玲的發言基本沿襲了馬嘯天的模式，近似於複製，梅玲講完，會場上響起了稀稀落落的幾聲掌聲，非常冷清。

這讓梅玲臉上很掛不住，神很是尷尬。

然後，楊哥宣布由報社嶄新的書記柳月發表就職言。

楊哥聲音剛落，會場上安靜了有不到半秒鍾，接著，立刻霎時瞬間馬上就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雷鳴一般。

這會兒的掌聲和剛才的那兩陣形了如此鮮明的對比，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太炎涼人了嗎？

馬嘯天和梅玲臉上的神明顯有些掛不住了，坐在臺上的柳月臉上也顯出一不安，站起來向大家鞠躬致意，然後開始講話。

柳月的講話很簡單：“各位老同事，大家好，看到大家這些悉的麵孔，真的心裏很親切，有了回家的覺，看到你們，真好……謝市委的信任，委派我來主持報社的全麵工作……我是報社的老員工，今天回來，和大家又為了同事，心裏非常激和高興，也很榮幸，希大家多支持我今後的工作，今天初次和大家接頭，不多說，就一句話：承前啟後，繼往開來，開拓創新，銳意進取，抓住機遇，快速發展，繼承報社的老的優良傳統，吸取前任管理所有的華，把報社的新聞事業做大做強，讓報業經濟取得長足的進展，讓大家生活地更好……總之，我與大家同在，我的心和大家一起跳，報業的明天一定會更好！好了，謝謝大家！”

說完，柳月站起來又向大家鞠躬致謝。

會場上又發出更加熱烈長久的掌聲。

我明白，這掌聲裏，既包含著大家對柳月的歡迎和期待，也包含著大家對馬嘯天和梅玲的不滿和厭惡，大家不敢說出來，就間接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了。我從掌聲裏聽出了大家發泄出的抑和憋氣，還有大家滿懷的對明天的期和憧憬。

接儀式結束後，柳月就正式走馬上任報社一把手，正式為報社的老大，正式為我的直接領導和頂頭上司了。

這一天，夢幻一般到來了，我幾乎都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還在做夢。

下班後去晴兒學校的路上，我還暈乎乎的，於是我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媽的，好疼啊。看來，這是真的，柳月真的像我無數次夢想的那樣，來到報社領導我了，做報社的老大了，終於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華和能力了。

雖然柳月是平級調，但是我仍然有些空降的覺。

這年頭，有實權、有人有錢，能幹實事才是道理，別的都是假的。

晴兒剛忙碌了一天出差回來，聞聽柳月調到報社做了老大，甚為震驚，眼裏出不可思議不能接無法接難以接的神，繼而有些歇斯底裏地喊起來：“為什麽——為什麽——這是誰幹的？誰幹的！到底要什麽？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晴兒顯然是非常失態，心理徹底快速失衡，此刻考慮的沒有其他，隻有我和柳月離地更近了，接更方便了，可以打著各種合法的理由，披著各種正當的外，進行各種接了，一如4年前我剛參加工作時那樣……辛辛苦苦殫竭慮挖空心思想要疏遠隔離我和柳月，可是，到頭來一場空，我和柳月不但沒有遠離，反而卻走到了一起，又在一個鍋裏勺子了。這讓一直擔憂恐懼的心裏變得更加恐慌，似乎末日就要來臨一般。

我看著晴兒說：“你喊什麽？這是正常工作調整，這是市委的決定，是工作地需要，什麽誰幹的？什麽要幹什麽？什麽我們要幹什麽，胡鬧——你瞎想些什麽！”

晴兒憤怒地小臉發紫：“謀——這一定是謀——哼——市委決定，工作需要，說起來堂而皇之冠冕堂皇，看起來人模狗樣大模大樣，糊弄誰啊，你還以為我晴兒是4年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由著你擺布？你、你們、自己心裏怎麽想的，自己心裏有數——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卑鄙——小人——可惡——可恨——”

我火了，瞪眼看著晴兒：“你說誰？”

“誰幹壞事我說誰！怎麽了！”晴兒毫不肯讓步，瞪著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門，怎麽，你想對號座，是不是？”

我悶了口氣，說：“你想說我，怎麽說怎麽罵都可以，我不還口，隨你罵，隻是不要冤枉別人就好了——”

我這話原本是想讓晴兒把矛頭對準我，不要引到柳月那裏，沒想到這話一說出來，卻收到了相反的效果，晴兒立刻就炸了：“江峰，你混蛋——我冤枉誰了？好一個大男人啊，什麽都自己背著，替誰遮掩呢？我告訴你，我說的就是你們，你們，你們——”

我瞪眼看著晴兒：“閉——”

晴兒說：“我就不閉，你能把我怎麽著？”

說著，晴兒挑釁地把湊過來。

我往後退一步，一屁坐到沙發上，起了悶煙。

晴兒說：“你悶什麽？在我麵前裝什麽？江總，你其實心裏無比興無比高興吧，多好啊，機會終於來了，以後，隨時都可以打著工作的名義搞齷齪的勾當了，而且誰也說不出什麽話來……你很得意吧……你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天天在我麵前裝好人，上說的比還甜，做起事來比卻是另一套……騙子，無恥——”

晴兒在辦公室發起了飆。

我倏地站起來，怒氣衝衝地看著晴兒，一板一眼地說：“晴兒，送你一句話，不要度了君子之腹！”

晴兒說：“江峰，你什麽意思，你那意思就是說我小人之心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我冷冷地說完，也不吃飯了，扭頭就離開了晴兒辦公室，徑自先回了家。

回到家，連電燈也沒看，我往沙發上一躺，鬱悶之至。

不知道過了多久，晴兒回來了，打開客廳的燈，把東西飯桌上一放：“狗食，吃不吃！”

一飯香飄過來，我知道是晴兒帶了飯回來。

我躺著沒，晴兒洗刷完畢，不吭一聲，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