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和小龍說的“行”,就是去山上砍柴。
說是砍柴,其實是柴。
水鄉人家,沒有山地。過冬的時候,只有一點煤和稻桿,是遠遠不夠的。
解決辦法有二,要麼去集市上拿錢買柴,或拿大米去換柴,要麼就是悄悄的去山上砍。
上山柴這個活兒,陳揚已干過四次。
大人是不會干這種活的。因為大人去干,如果被逮住,不僅要拘留,還會被罰款。
小屁孩去干,抓住了也只是教育一番,很有過夜的。
晚飯過后,天就黑了。
今晚還風大,冷嗖嗖的,直沖脖子。
陳揚上二弟陳兵,瞞著家里人,悄悄的從后門溜了出去。
陳兵是第一次干這種事,興得蹦蹦跳跳。
陳揚捎上二弟,也有另一番心思。二弟十三歲了,也該出來錘煉錘煉了。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沿著屋邊干涸的小河,來到百把米外的河邊。
月下,河邊有條木船,船上坐著八個人。
看到陳揚,大家紛紛起招呼。
都是第九隊的小年輕,除了小龍和小虎兄弟倆,還有陳仁軍、陳福明、小平、二子、蔡曉暉和蔡朝。
等陳揚兄弟上船,小龍輕喊一聲“出發”。
木船離岸,三槳齊發。
小龍掌主槳,兩邊的夾槳由二子和蔡朝作,船速比公家的汽船還要快。
中途,又換上三個人搖船。
大約一個半小時以后,木船靠岸。
小龍醒打瞌睡的陳揚。
“揚哥,咱們到了。”
陳揚和小龍二人先上岸,其他人在船上等著。
兩個人爬上河岸。
河岸上是一條土路,土路那邊,就是黑的山脈。
陳揚愣了一下,“這不是,這不是我外公家的孟家岙嗎?”
小龍嘿嘿笑道:“我們偵察過了,就這里柴多。”
陳揚笑罵道:“狗日的,你知不知道,我老舅還是護林員呢。”
“嘿嘿……外甥皇帝,娘舅狗屁,抓了也沒有事。”
既來之,則之。
陳兵和小虎留下看船。二人按陳揚的吩咐,把船撐到河中心停住。
其余八人,帶著扁擔、繩子和砍刀,沿著河道循流而上。
河道連著溪坑,沿著溪坑上走,很快就能進山。
溪坑實際上就是峽谷,兩邊都是山,平時有水往下流淌,所以溪坑。
現在是冬天,溪坑里沒水。
腳下的溪坑,陳揚很。外公家就在附近的孟家岙,他來外公家時,常走的就是這條溪坑。
前面不遠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過了大轉彎,就算真正的進山了。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陳福明,急急忙忙的折了回來。
“揚哥,不好了,有人比咱們早來了一步。”
陳揚忙著揮手,“大家蔽。”
溪坑邊上,雜草叢生,正是蔽的好地方。
大家各找地方,在草叢里埋下。
小龍自告勇,“揚哥,我和福明去偵察偵察。”
“好,千萬不要暴。”
小龍和陳福明剛走,陳揚就覺得不對勁。
附近的草叢里好像有人,而且不是自己一伙的。
陳揚雙手雙腳著地,蹦起,朝著那人撲了過去。
“臭,臭小子。”
“啊……老舅,你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