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追問，“老，你哪個妹妹家的外甥？”

　老貴家盛衰，不僅有五個兒，他這輩也有六個妹妹，反正外甥一大堆。

　“下葉村的那個，還與你當過初中同學，你見過的。”

　陳揚想了想，噢了一聲，老貴那個外甥，不僅與他同歲，還與他同學過一個學期。

　那可是一個小人，下葉村的村花。

　還別說，陳揚有那麼一點點心。

　有一件事，讓陳揚印象深刻。那姑娘曾被縣越劇團選中，當過三年越劇演員。

　就是現在，人家還是公社文藝宣傳隊的骨干。

　不過，陳揚很冷靜，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不可能，不可能。老，我還是不相信，這不是天鵝瞎了眼，看中了我這只癩蛤蟆麼。”

　“真的。今天下午，我妹妹帶著來過了，也是們母倆求我，我才來找你的。”

　事有反常，必有蹊蹺。

　“老，應該有什麼特殊條件吧？”

　老貴又猶豫了一下。

　“咳，咳咳……你知道的，我這個妹妹那里，還有一個外甥，今年二十歲……”

　陳揚聽懂了，老貴想搞換親。

　所謂換親，就是兩家人各有一兒一，雙方把兒嫁給對方的兒子。

　在鄉下，窮人家這樣婚配，比例還不，特別是這家人的兒子有殘疾的時候。

　老貴那外甥是個啞。

　陳揚惡狠狠的吼道：“把我家大妹嫁給你那個啞外甥。狗日的老貴，你他娘的黑了心了？”

　“揚，揚，好商量麼。”

　“商量個屁，你是不是想找揍啊。”

　“揚，買賣不意在麼。”

　“買賣？你把男婚嫁看是買賣？老，你這隊長當到屁眼里去了。”

　老貴嘀咕道：“實際上，實際上就是那麼回事麼。”

　“你還說，你還說。狗日的老，信不信我把你扔河里喂魚。”

　“我走，我走。揚，我什麼也沒說，你就當我今晚沒有來過。”

　“等等。”陳揚說道：“老，五天之，你把我那一百五十塊錢還給我。至于這個月的利息，我就不要了。”

　“揚……”

　“你滾吧。五天，就五天啊。”

　這個晚上，陳揚睡不著。

　連老貴都看不起他家了，連換親都提出來了，連啞都送上門來了。

　他沒有想到，他和他的家人，在村里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如此的低下卑賤。

　我命由我不由天。

　陳揚沖著夜空悲憤的嘶喊。

　第二天上午，陳揚回家吃飯時，悄悄的把這事告訴爺爺。

　陳揚明確的告訴爺爺，他這輩子就是打，也不會出賣妹妹的幸福。

　爺爺明白陳揚的意思，爺孫二人統一認識，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決不能隨隨便便。

　陳揚生老貴的氣，還決定收回那一百五十塊錢，連每個月十五塊的利息都不要了。

　全村也就是全大隊，四百多戶人家，每家每戶的幸福和悲哀都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陳仁軍和二子，他們的婚事就了。

　陳仁軍的婚事能，陳揚一點都不意外，門當戶對，你我愿，正是天造地設。

　至于二子的婚事竟然能，陳揚想不明白，他算是被好好的教育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