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思夢哭得凄慘又無助。

　江老心疼卻無能為力，柳凡心疼只能旁邊陪著流淚。

　路華琛最是難，比還要難幾百倍。心疼地抱，安呵護不離不棄：“夢兒別哭別哭，你還有我，我還在。你不是一個人，我會陪你一起度過難關。他的病癥也不是不能恢復，不定哪一天或者哪一刻他就忽然全部想起。再給他一點時間，必竟他才剛剛逃出死亡。”

　時準立即接話：“是是是，路華琛說的是，他這個病癥并不是終生或者永久的，他還有恢復的可能和概率。你再給他一點時間，他肯定會想起你，還有你們的過去。”

　“嗚嗚嗚……”

　“別哭別哭，夢兒別哭。就算他暫時忘了你，你對他的好和重要，他心里還會有覺。”

　“對對對，他還記得我們，還把我們當朋友，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抓住機會提醒他，刺激他的記憶復蘇。蕓思夢，你別哭，這還沒有到絕境的地步。再給他一點時間，給自己一點空間。”

　蕓思夢不想聽，什麼都不想哭，哭得停不下來。

　如果沒有他的力相救。如果沒有爺爺的轉告，說他傷前曾大聲喊過：“我不離婚，我不要跟思夢婚，我不會跟思夢離婚”……如果沒有這些，應該不會這樣難過，應該會徹底放手全他和陶亦珊。可是有了這些，就放不下手，害怕他恢復記憶后會痛不生

　，會撕心裂肺。

　他是為了救才會失去記憶，如果不救不失去記憶，他就不會這樣待。

　他是的，知道，都知道……哭得停不下來，哭到心力憔悴，從中午哭到下午，從下午哭到傍晚……聲音啞了，眼睛腫了，走路都是搖搖晃晃，就要撐不下去了。

　“柳凡，你帶夢夢先回家，讓好好洗個澡再好好睡上一覺。最近太累，需要休息。”江老實在看不下去，害怕會倒下，更害怕會離開。

　一旦離開，后悔的就不止是江家，還有江晗昱，還有自己！

　柳凡扶著，要帶離開。卻開柳凡的手，執意要回病房看看。覺得為妻子的，有必要再提醒江晗昱幾句。江晗昱萬分不待見，聽見推門聲便扭看來，看到是那臉瞬間就拉得黑沉：“出去！你還進來做什麼？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不想再見到……”

　站在門口的時候是背著，他看不清的五。等走進幾步迎著，他才看清的臉，浮腫憔悴，死氣沉沉，又著無法言說的傷。

　那一瞬間，他心房了，到的話也沒能說完。然而這種覺只有一瞬，旋即便消逝也懶得再看，一轉后背對著，眼不見心不煩。

　蕓思夢已經麻木，換句話說，已經慢慢接了事實。接了便是面對，離開那是不可能離開的，大不了再將三年前的

　生活重新過一遍，重新面對他的冷言譏諷和百般厭惡。

　三年前，能慢慢打他。

　三年后，就不能打他？

　蕓思夢對自己有信心，也知道這條路會比三年前更難。因為，三年前，陶亦珊出國，沒有丁丁。然而，現在，陶亦珊回國，有了丁丁，還結婚心切。

　難！也不止難！還有苦！

　各種無法言說或者想象不到的苦！

　蕓思夢著流淚的沖，看著他的背影無力且又堅定的說：“如果三年前我們的婚姻做無奈，那麼我們現在的婚姻就是責任，在你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我不會跟你離婚。”

　“哼！”江晗昱沒有被，反而鄙夷地哼道：“你費盡心機得來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手，輕易放手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苦用心？”

　“隨便你怎麼想，你高興就行！”

　“我說的有錯？”

　“無所謂對錯。你忘記我，忘記這三年的點點滴滴，我都不怪你。我還要告訴你，在你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我不會跟你離婚。”

　“不要臉。”

　“你想離婚，請恢復記憶后再來跟我談。”

　“有什麼好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還能……”

　蕓思夢不想跟他吵，打斷道：“還有，你想見陶姐你見就是，我不會攔你也攔不住你。可是，我想說的是，丁丁我可以接，可如果你和陶姐再搞出一個孩子，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還怕你不要

　？”江晗昱一轉又開始摔東西。其實已經沒什麼東西可摔，能摔的都被他摔壞也沒有添補。現在就床頭柜有個保溫瓶儲著熱水，他二話不說抓起、摔來。

　“夢兒，躲開。”

　“夢夢，小心。”

　“江晗昱，你個混蛋。”

　門外傳來驚呼聲和憤怒聲，蕓思夢卻因虛疲倦反應遲鈍生生挨了一砸。保溫杯砸到上，熱水噴酒出來，燙到前一片滾燙的。卻覺不出，也覺不出燙，木木然。

　又見柳凡揪起的服，給散熱，淚如雨下。

　卻僵地轉眼珠，手給柳凡去眼淚：“媽媽不哭，夢夢也沒哭。回家換干凈的服就是，不打……”“的”字沒說完，各種傷的終是不住，的暈了過去。

　路華琛一把抱著，又跟著時準往醫護室跑……夢兒，他的夢兒！

　柳凡也終是氣不過，從里面端出一大盆涼水直接潑到他上，把他潑了個心涼：“我沒有你這樣混帳的兒子，沒有，沒有。”

　他從床上滾下來，抖了抖的病號服，又瞅了一眼水汪汪的床鋪。他很生氣，氣得想反駁回去又見柳凡的目兇的想要殺人……算了算了，好歹是親媽，讓一下……他咽下到的火脾氣，按鈴護士：“拿服，換床。”

　前燙得通紅，好在理及時，沒有落下太大的傷害。

　還在昏睡。

　路華琛一路抱回

　家——回和江晗昱的婚房。自出事后，江老和柳凡和小明小蕊都搬到了這里，傭人也跟了許多過來。以至于往日冷清的別墅，此時顯得很熱鬧。

　主臥的風格也已經改了。

　再不是陶亦珊糟蹋后的模樣，又回到了喜歡的裝扮——窗簾也是今天剛換的，純白的薄紗輕如羽，在微風中飄逸。

　劉媽說，房子是江晗昱出事之前復原的，更換窗簾和床單的事也是江晗昱出事之前細心待過的：“不喜歡艷俗的，你多置點清爽自然讓挑選，要五天一換。等回來，你換之前一定要記得先問過的想法。若愿意自己換，你就讓自己換，你在旁邊搭個手就行。”

　以前，江晗昱對蕓思夢也是極好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濃郁的能一夜回到從前。

　路華琛沒有回家，厚著臉皮留在別墅照顧蕓思夢。柳凡沒有趕他，也沒有提醒他男有別，因為知道，路華琛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

　也知道，路華琛比蕓思夢還痛——是他們三人之中最痛的那個人。

　因為，求而不得！復得難得！

　哎！到底是哪里錯了？為什麼一對對好好的人，會生生走到這種地步？心疼！

　慢慢地走到路華琛的后，柳凡的心還有疼，嘆息：“路老師先去樓下吃點飯，夢夢一時半會兒醒不了，我看著，再給換下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