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時候嘩啦啦的大雨居然停了。

黑烏烏的夜空悶哼哼的仍舊放了兩聲悶屁，如同一個厚膩的胖子在酒足飯飽後滿足的打了個兩個響嗝，我擡頭靜靜地看著天，甚至在想，也許老天爺就是個腦滿腸大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喝飽吃足手裡攥著牙籤一邊兒翹著二郎一邊哼著小曲兒在天上的某個角落看著我的笑話……

沒了。什麼都沒了。是我得到的太輕易了嗎，所以被拿走的時候。覺也是那麼痛快……

難怪姥姥要逆天而行替我改命，也終於知道了姥姥當初爲什麼死活不讓我跟卓景在一起，怕的，就是有一天我什麼都會失去的吧，手廢了，道行沒了，天生也沒了，老仙兒也走了，我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了。

心裡居然滋生出一種異樣的愫，回頭想想走過的路，我甚至覺得，如果再重新的來一回，我也仍舊會選擇跟卓景一場。哪怕，只是剎那的，抓不住的，但至，過啊。

看著沉悶悶的天。我忽然手指去破口大罵：“去你媽的！！老子不後悔！！老子一點都不後悔！！我馬龍爛命一條，你想要你便拿去，但你記著，別讓老子翻！否則老子不會在像今天這般窩囊！條條框框！！我謹記做師的守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做個好人有個鳥用！！德德我他孃的給誰積的！你劈我啊！劈我啊！！！”

“龍！”

我罵的氣吁吁，一口差點再次的噴了出來，擡起眼。纔看著三妹兒抱著雪兒在不遠的車旁等著我，許是聽見了我的仰天怒罵，眼神裡微微的著擔憂，我腳下沒，呆呆的看著，心瞬間就疼了……

“三妹兒……丹楓，我對不起你。”

輕輕的張，我搖晃的走到的前，看著的眼睛，努力的控制著心裡流淌著的緒：“對不起，我不能幫你報仇了。”

說完，我不敢再看的眼，徑直走到車旁，左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龍！？”

三妹兒喊了我一聲，追上來坐到副駕駛看著我：“你怎麼了，你怎麼會搞這副樣子，卓總怎麼了，啊，我看你的額頭，流了，手！手怎麼腫這個樣子了，得趕去看醫生啊！！”

我搖搖頭，回自己的手：“沒事兒，疼過勁兒沒覺了……”

“到底怎麼了啊！！！”

‘汪~~~’雪兒輕了一聲倒是開始輕起我已經木漲的手指，我輕輕的吸了吸鼻子，眼睛仍舊低垂著，不敢看：“我以後不是師了……”

“……啊，你不是師了？？”

我抿了抿好似乾涸的脣，“爲了讓卓景醒過來，我不惜了一切代價……”

“所以，代價就是，你不做師了？”

我點了一下頭，擡眼看向：“我天生被人拿走了，手也殘廢了，以後，也沒道行了，我現在，連普通人都不如，我是廢人……對不起，雖然我真的很想幫你，也想手刃了那個黑巫師，但是我現在……真的廢了。”

說到最後，我自己也沒力氣再說下去了，總是不甘吧，我總覺得既然我是天生，普通人有的我雖然沒有，但我有的，普通人更是塵莫及，所以我自命不凡，甚至有些清高的分在裡面，我覺得我在道法的悟以及運用能力上終有一天會超越所有人，雖然我上沒說，也儘量讓自己謙虛，但是心底的最深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吶喊的，一直在告訴我自己，我需要長的只是時間問題。

時候一到，大先生的能力手可及，但現在我才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只不過就是一介凡人，被看不著不到的做‘老天爺’的人玩弄於鼓掌當中的一個凡人，他讓我有，我就有，他讓我無，那我就沒了，我甚至連掙扎認錯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麼沒了。

“龍，你別這，你聽我說，你不是廢知道嗎，不會沒的，什麼都不會沒的！”

三妹兒抱住我，手掌輕輕的拍著我的後背：“你相信我，你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醜叔說你一定會替我報仇的，我相信他的話，他說你會替我報仇就一定會的！！”

我閉上眼，淚水奪眶而出，“對不起了三妹兒，是我太沖了，我太怕卓景死了，所以我摔了老仙兒的排位，爲了讓他們出來，是我傷了他們的心了，以後，他們都不會在臨給悟了，我已經斷了，右手的五手指全都廢了，我真的沒辦法再幫你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也想替你報仇，替南先生還有好些個無辜的人報仇，可我在那個時候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沒事的，龍，真的沒事的，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我哭的崩潰，此刻更像是發泄一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一門心思只想讓卓景醒過來，哪怕他醒過來不會再記得我，那我也不想他死，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那所有的悲劇都可以在這輩子了結了，是我太自私了，我當時完全把黑巫師拋到腦後了，對不起了，三妹，是我錯，是我太自私了。”

三妹兒慢慢的鬆開手，滿眼不敢相信的看向我，我以爲怪我，誰知道一張口居然是：“龍，你說卓總起來會不記得你了？”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這是我讓他醒來的換條件，他會忘了的只有我，三妹兒，我……”

“等等。”

三妹兒打斷我的話：“不可以這樣的啊，你做了這麼多，卓總到後來卻一無所知？這對你不公平，他醒來了嗎，我去跟他說，我必須要讓他知道，他是怎麼醒的，你失去了多才能做到讓他的生命延續下去！！”

“別去！！”

我死死的拉住，用力的搖了搖頭：“這是我的換條件，我必須要信守諾言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就讓他忘了我，至他的人生從今以後也會順暢起來，換一種角度來說，我們兩個在一起本來就很辛苦，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時間長了，我會放下的，真的，這是我的真心話！！”役剛縱圾。

“龍，可是你……”

“別再說了，我先去姥爺的醫院，然後，咱們在好好的商量一下關於黑巫師的事，我就算是做不了師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帶你去找齊大哥，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放心吧，一定會有辦法的！”

右手壞了沒辦法掛檔，我只能用它扶著方向盤彆著胳膊用左手叉啓車子，等到車子上路，微微的平復了一下緒，思維仍舊有些混，裡也在不著前後的吐著句子：“別擔心，我會找到人的，這個世上不會有誰可以一手遮天的，我們可以找師聯手，程白澤不會在幫那個黑巫師的，真的，程白澤是我哥，他肯定會……”

“龍！”

三妹打斷我的話，“只有你能幫我的，你放心，你會振作的，你知道醜叔的言是怎麼跟我說的嗎，雖然那陣兒我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但是我想醜叔不會平白無故的跟我說這些話的，他說……啊！龍！你做什麼啊！別開這麼快！！！”

“嘿嘿嘿~~~”

我控制不住笑的看著：“小賤人，你真是讓我找得好苦啊。”

‘汪汪汪~~~！！！’

雪兒發狂一般的咬上了我的胳膊，於此同時，我猛地回過神來，後半夜的馬路上空無一人，眼看著車子如繮的野馬一般駛城邊的方向，猛地踩向剎車，但車速本就降不下來，雪兒還在狂，三妹兒已經滿臉的驚慌：“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眼前忽然影影重重，好似橫空出現了無數的行人目標一致的向我的車頭撞了過來，我嚇得瞪大了眼，沒有知覺的右手配合著左手胡的打著方向盤，直到一聲‘砰’！！！的巨響，我整個前傾，部被生生的一別，只聽見‘嘎’一聲，疼痛當時襲來，張大，還未等慘出聲，安全氣囊整個彈出，直拍面門，直到回彈到了座位，我眼前已經完全發黑，大腦一片混沌，四肢更是腫脹痠麻彈不得……

‘啪嚓’！！

側門的車玻璃忽然應聲而碎，還未等我有神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就聽見了雪兒在夜中狂吠的聲音，接著，我覺到三妹兒在我的旁拉我：“龍，你沒事吧，啊，沒事吧……”

我努力的讓自己恢復神，眼前仍舊是漆黑一片，“我沒事……剛剛，剛剛是黑巫師……”

‘砰！！！’

駕駛室的車門整個一震，似乎有重被拋過來重重的砸上，心裡一驚，只聽見雪兒從嗓子眼裡喊出了一聲‘嗷~~！’後就在沒有了聲息。

“雪兒！！”

三妹兒忽然一陣驚呼，我扶著額頭用力的讓自己的雙眼能恢復亮，看著三妹兒手忙腳的推開車門，微瘸的跑到我的車門位置抱起鮮淋漓的雪兒，“雪兒！！雪兒！！！”

我艱難的推開車門，這才發現車子是撞上了路旁的花壇圍牆，再往前開一段時間，興許就要到遠山公墓了，夜深人靜，先且別說這個時間段連個車都不會打這過了，越往裡走，間隔的監控距離也是越長的，居然用我的子把我往這引，其目的還真是天地昭昭，路人皆知。

三妹兒的額頭已經撞破了，流順著臉頰下，伴著眼淚，再看著懷裡已經一不通紅一片的雪兒，我心裡一片冰涼，狠嗎，也是，如果不狠就對不起頭上頂著的黑巫師的頭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