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過灞橋,離開那兩側堤岸的柳樹,後頭馬車中崔十七娘的咳嗽聲漸漸就止了。
然而,今早啓程之日讓人快馬加鞭往長安王家送信的家丁卻尚未回來,王家派來接崔氏姊弟的人也並未出現。杜士儀原本打算託了人之後。就先回樊川杜曲的老宅,先不進長安城,可眼下人既沒有來,他只能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隨著長安城越來越近,已經在一住數月的他自然不像當初那樣驚歎慨,然而,當來到那座明德門城樓下時,那座長安第一門立時挾著一懾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明德門五門道,東西近二十丈,每個門道都極深,一眼去只覺中分外幽暗,這大白天在最中央的地方竟然還點著熊熊火炬以供照亮進出路途。五門道中,正中的正門閉,東西各四門道中,一東一西最邊上的兩個門道都有四車轍,可供兩車並行,西進東出,有條不紊。然而,當杜士儀一行人正要往最西邊的那門道行去時,突然只見東門一行人策馬出來,頭前一人看到他們這又是牛車馬車,又是隨行從者家丁浩浩的一行後,立時嚷嚷了一聲。
“四郎君,二十五郎和十七娘子已經到了!”
隨著那聲音,那邊廂的人立時循聲來,繼而一騎人排衆而出,待到了跟前時便笑著拱了拱手道:“可是杜郎君和二位王郎君?多謝二位一路辛苦,送了我一雙表弟表妹到長安來,王戎霆激不盡。”
王維早聽說崔二十五郎和崔十七娘的母親出自太原王氏,雖並未嫡支主脈,但總比自家這早已是遠支的強。所以,若是對方自稱太原王四,他這就免不了尷尬。此刻這二十出頭年輕男子含笑行禮,又自稱其名,去了郡,他頓時對其大生好,又因爲同姓之故多寒暄了幾句。而杜士儀聽這王戎霆滿面歉意地解說,道是接聞報訊的時候家中有事耽擱了,又誠懇道歉,哪裡還會再追究什麼,最後還是馬車中的崔小胖子不耐煩地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四表兄,你囉囉嗦嗦還要拖拉到什麼時候,都快天黑關城門宵了!”
多年不見,這小胖子竟然還是這麼不討人喜歡!
王戎霆有些無可奈何地斜睨了人一眼,這才盛相邀衆人今夜前往德坊的王宅。這一路耗費時日太多,王維此前在東都和弟弟王縉會合後又呆了太長時間,早先在長安賃的屋子早就暫時退賃了,因而王戎霆以同姓之誼相邀,他當即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而杜士儀本打算帶著杜十三娘先回樊川杜曲,可看看此刻天著實不早,若老宅那邊不能住人,還要在天黑前另外再想辦法,他索也就不客氣了。
倒是王戎霆看著小胖子表弟見狀一言不發爬上馬車,有些納悶地挑了挑眉。這小傢伙從前常常嫌馬車氣悶,最騎著高頭大馬招搖過市,還特製了一對馬鐙,如今怎麼改子了?
德坊位於安化門大街之西,從北第六坊。此刻天已晚,路上行人因夜在即,無不行匆匆,所幸有王戎霆引路,衆人從明德門進城後經朱雀大街一路往北,在延興門大街轉西,再到安化門大街再往北,由德坊的東側坊門進了坊。由十字街前往西北隅的王宅時,恰是經過了位於東南隅,佔據了一坊四分之一的京兆府廨。此時京兆府廨顯然已經過了辦事的時辰,門口只餘在風中颯颯作響的旗幟,以及一排整整齊齊的下馬石和拴馬柱,門前兩個皁衫漢子站得筆直。而過了這條十字主街,往北拐了一條十字次街,不多時杜士儀便看到了王宅的門樓。
王家的主人,也就是王戎霆的父親王卿蘭如今居戶部員外郎,從六品上。在中樞員一貫簡的大唐朝廷,能到這一秩位,縱使世家出也未必可得,但和崔泰之崔諤之兄弟相比,爵位職自然就遜不止一籌,家宅從外看去彷彿顯得簡樸得多。然而,從那簡樸的大門進去,繞過中間那座孤零零莊重肅穆,卻算不得極其高大的正堂,從後頭進二門,又跟著王戎霆在幾重院子中穿繞了一陣,杜士儀便不暗歎一聲別有天。
北地風格都是軒敞方正爲主,王家主人在剛剛其他各院子格局上也都是照此辦理,但迎面的這個院子卻大不相同。院子正中是一座池塘,池塘上架設著彎彎曲曲的木橋,中央有山,走過木橋,盡頭便是一座別緻的小樓,東西兩側則各有廊房。待到近前,杜士儀便發現小樓一層是全立柱無遮無攔,赫然全敞開式,中但只見擺著坐榻屏風小幾等等,打磨上了清漆的木地板彷彿被人剛剛仔仔細細過,竟是彷彿能照出人影。冬日尚需圍障,但如今春日,恰是最最敞亮。
王戎霆見崔小胖子一見此地便立時眼睛發亮,當即笑道:“知道二十五郎和十七娘要來此小住,阿爺就吩咐過,把你們當初最喜歡的澹然樓騰出來。”
“還是舅舅好!”
一直繃著一張臉的崔小胖子歡呼一聲,終於丟掉了旅途中那一次險些喪命的後癥,當即便快步朝北側樓梯衝去。然而,他一隻腳纔剛踏上樓梯,就只聽背後傳來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這一路上已經聽慣了這聲音的他本能地站住子回過頭,但見杜士儀仿若無事似的和王戎霆談笑風生,他頓時恨得牙的,可終究還是不不願回到了崔十七娘邊。面對這一變故,王戎霆心中頓時更納罕了。
二樓五間卻是做了隔斷,東邊是書房,西邊則是寢室,中間一間用於起居會客。然而,當年崔十七娘和崔小胖子到這兒小住的時候,還是五年前,姊弟尚年,住在一起自然使得,如今舊地重遊,崔十七娘幾乎想都不想便開口說道:“阿弟,如今你也大了,這兒就給你一個人住吧。”
崔小胖子本就最喜歡這兒,正要開口答應,卻忍不住斜睨了杜士儀一眼。儘管人本沒有朝自己看上一眼,可他還是改口說道:“今天杜十九兄和王十三兄王十五兄是客人,這主樓自然該請他們住,我住在東廊房,阿姊和杜家十三娘子住在西廊房便可。日後這主樓就給阿姊住。”
倘若說先前只是納悶,那麼此時此刻,王戎霆便是貨真價實驚異了。這小胖子居然還會客氣?杜士儀則是暗地攔住了要謙辭的王家兄弟,衝著他們含笑打了個眼。
崔十七娘難以置信地看著弟弟,滿臉錯愕的好一會兒方纔慌忙說道:“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是我阿姊,這事我說了算!”獨斷專行做了決定之後,聽到外頭約約傳來了一陣陣的鼓聲,崔小胖子方纔使勁了個懶腰道,“四表兄,都已經晚了,可有東西吃?我都快死了!”
“自然有,不死你!”王戎霆對崔小胖子實在沒法拿出兄長的正經態度來,笑罵了一句後,便對杜士儀和王家兄弟解釋道,“眼下只是先把你們帶到這兒安頓,然後去寢堂見阿孃,廚下都已經預備好了。”
大唐民風開放,公卿員之家的貴婦往往並不忌諱見男客,更何況杜士儀是年輕晚輩,又和崔家頗有淵源,王維王縉兄弟又有同姓之誼,王卿蘭的夫人鄭氏在寢堂見過衆人之後,便笑拉了杜十三娘和崔十七娘在邊坐下,隨即命人上酒菜。隨著幾食案一一在衆人面前擺好,便示意王戎霆親自上前爲杜士儀和王維王縉斟酒,旋即笑著說道:“到長安凡八百餘里,你們這一路過來,聽說又遇到了些許事耽擱,著實是辛苦了。若不介意,便在家裡多住幾日。”
今晚留宿,是因爲各有各的不便,但長住王家這種事,無論杜士儀也好,王維王縉也罷,自然都不可能把這客氣當福氣坦然接。一時杜士儀解釋說要攜杜十三娘回樊川舊宅,而王維則是謙辭說已經有要賃下的屋子,鄭氏也就不再強求。一飯過後,知道衆人一路困頓,命邊最信得過的劉媼送了他們回去,卻把王戎霆留了下來。
“我看今日這杜十九郎和王十三郎王十五郎,全都是儀出衆儀表堂堂之人。王十三郎昔日在京城出公卿貴第,人皆言是一時俊傑,我還有些將信將疑,今日一見方纔知傳聞不虛。倒是這杜十九郎從前名聲斐然,而後突然說是江郎才盡,不幾年卻又聲名鵲起,真是浮沉難料。”
“那兩位王郎君如何不好說,杜十九郎卻是已故齊國太夫人看中的人,否則,趙國公也不會特意寫了信來,囑阿爺在來年尚書省都堂省試時照拂一二。須知解試都還沒過,何來省試?不過,真沒想到二十五郎竟會有畏懼的人。”王戎霆將崔小胖子的幾番異樣對母親解說了,又笑道,“我瞧著二十五郎在他面前,比從前老實了不。”
“他也已經快十三了,總該懂些事。”鄭氏對崔二十五郎這外甥的壞脾氣也記憶猶新,聞言想了一想,突然記起了更要的事,“這都已經宵了,你阿爺今日去探開府儀同三司祁國公,怎的還不回來?不過是因同姓之誼被人拉著不得不去虛應故事,祁國公又並非太原王氏本支,留這麼久豈不是太顯眼?”
“阿孃說的這道理,阿爺應該不會不知道纔對。”王戎霆蹙眉沉思片刻,隨即突然喃喃自語道,“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祁國公不是小病,而是重疾!”
注:祁國公王仁皎,玄宗王皇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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