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潔心里一沉。
“若不是沒有后路,誰想呆在這個暗偽善的地方,生不如死。”
“三妹妹?”楚安潔暗暗驚呼一聲。
魏安然掩下嗜神,換了副輕快笑,“安然謝二姐姐關照,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了。二姐姐下了學,可以多去大夫人院里坐坐,姐姐們的姻緣都在嫡母手里,得挑個配得上二姐姐這麼好的人不是。”
楚安潔蹙眉,探究似看著魏安然離開的背影,難掩震驚。
這是那個瘋娘在鄉下養大的孩子?
不是比自己還小三歲嗎?
怎麼這麼捉不,像個閱盡滄桑的大人?
——
東鶴居暖閣。
秦氏等人陪楚老夫人說了會話,后借口退了出去。
等們出了門,楚老夫人一拍桌子,站在一旁的丫鬟們打了個哆嗦。
翠雯見狀,揮揮手,丫鬟們福了福子,躬退了出去。
劉氏見人都出去了,致的臉上再掛不住笑意,慌張地問:“姨母,這小賤蹄子竟是來要錢的,這可怎麼才好?”
楚老夫人看著手邊的簪子,沒回答的問題。
心下卻有了打算:這嫁妝已然花出去不,斷然沒有自己補回去的份。不過這種打算,不能從里說出來。
“你別慌慌張張地失了份。無非是當初拿了多補回來便是,誰讓這魏氏又死而復生回來了呢。”
劉氏再坐不住,站在楚老夫人面前哭訴,“姨母,那些東西是我留給安萱做嫁妝的,怎麼能還回去!”
“人家都要到我頭上了,你說該怎麼解決?”楚老夫人滿臉怒容。
劉氏在堂前不住的走,突然眼睛一亮,拍手說,“我們可以再寫一份禮單。讓翠雯去把魏氏當年的禮單找出來,咱找人寫一份的不就了。”
翠雯聽了這話心下大驚,劉姨娘這是想騙人?
“一個窮酸丫頭懂什麼真假,在眼里,咱府上隨隨便便一件什都是寶貝,咱們就去庫房里把那些犄角旮旯里不值錢的玩意找出來,對著寫到禮單上,只數量多就行。”
“劉姨娘,這……”
“瞧你那慫樣,魏氏走了這麼多年,邊老人早就死的死,走的走,就算覺得這禮單被做了手腳,無人作證,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劉姨娘,覓塵軒還有一位呢……”翠雯怯生生地提醒。
“翠雯,你是傻了嗎,那位‘三夫人’就是個瘋婆娘,人都不認得,還能記得魏家給陪嫁的東西是什麼嗎?”
劉氏說到“三夫人”三字時,頗有些怪氣,又為自己的聰明暗自得意。
翠雯再說不出話來,只轉看著主位坐著的楚老夫人,聽吩咐。
楚老夫人默聲想了許久,點點頭,對翠雯吩咐:“便依劉姨娘的去做,手腳利落些,寫完把原先那份燒了,別留證據。”
翠雯見楚老夫人也這般態度,只能應下,低頭退了出去。
——
此時的錦怡苑。
林氏接過丫鬟端的茶盤,奉到秦氏面前。
秦氏端起茶杯,輕吹一口氣,又合上蓋子,放到了桌上。
“覓塵軒那位,膽識和謀略都是一等一的。”
林氏不易察覺的頓了一下,說:“一個十來歲的小娃,能有多大的能耐?”
秦氏輕笑,“你是沒看見,今早在東鶴居的暖閣里,那丫頭……”
林氏心驚膽戰的聽完,一顆心跟著上上下下,末了倒吸一口冷氣。
秦氏見的反應,仿佛看到東鶴居里的自己,搖頭笑笑。
“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長出了這麼大的膽子。京里那位的旨意還沒下來,這般行事,如若圣上護著便罷了,可若是壞事了呢,誰又能保母無虞?”
林氏眼神閃爍,低了聲音問:“大夫人,你說這上面是為了什麼呢?”
秦氏看了一眼,林氏便噤了聲。
“婦道人家探究這些做什麼,只盼著是幸事吧。”
林氏見秦大夫人皺了皺眉,“嘶——”
“夫人肩又痛了?”林氏忙走到秦大夫人后,給起了肩。
著著,像想起什麼,問道:“三夫人嫁妝這事……老夫人和劉姨娘會怎麼理呢?”
“呵。”
秦氏閉目養神,“且看吧,們定不會原封不給送回去,恐怕連一件原本的東西都沒。這府上除了瘋掉的三夫人,又有誰知道當初魏家到底陪送了些什麼。三丫頭這次,怕是只能吃悶虧了。”
林氏肩的手停了一下,又接續了起來。
——
魏安然回到覓塵軒,丫鬟們便把溫在小廚房的早飯拿了出來,正往面前擺。
一碗魚羹,一份櫻桃山藥,一盤炸春卷,一盤五綹,還有一籠蟹小籠和一份蘇禾齋的栗子。
趙秀秀還沒回來,魏安然便拿起勺子,自顧自吃起來。
食不言是餐桌上的規矩,魏安然卻并不想遵守。
夾了筷子塞進里,一抬眼,看著面前奉茶的素蟬,問:“早上在東鶴居,你沖我使眼是做什麼?”
我的姑啊,你說我想做什麼,還不是怕你咄咄人惹老夫人和劉姨娘不快嗎?
素蟬心一橫,閉著眼說:“小姐,奴婢僭越了,但這話奴婢不得不說,老夫人是您祖母,即使您再有理,也得放心上捧著敬著,不能惹不快。”
“我沒把放心上嗎?”放了,放得高高的呢。
素蟬:“……”
魏安然裝作剛明白話中深意一般,試探地說:“你是想說,我不該問要三夫人的嫁妝?”
素蟬嘆了口氣,諄諄善導,“老夫人素來是個明事理的人,您進府這幾日可沒半分委屈,還能把三夫人的嫁妝給私吞了不?還有四小姐,本就得老夫人疼,也向來是頭一份,您剛進府,不知道便也罷了,以后還是要敬著些。”
“是這樣啊。”
魏安然又問:“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才好?”
素蟬見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心想果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丫頭,又直了腰板,說了起來。
“四小姐先前看上的那步搖,大小姐、二小姐都知道避讓開,您怎麼獨獨挑了那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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