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下的涼州河西節度使府中,這時分正是笙歌曼舞,竹陣陣。軍將們席地而坐,大口吃大碗喝酒,好一片喜慶景象。
哥舒翰這一年五十五歲,在大唐的各鎮節度使中,他並不算最年輕的,但絕對算是最大晚的。他是突騎施哥舒部落的繼承人,因家豪富,一直到四十歲都還過著喝酒賭博碌碌無爲的日子,直到父親去世在長安守制三年期間,他被長安尉瞧不起,這才憤而去河西從軍,由是打出了自己的天地。如今他節度河隴,麾下兵強將無數,不但這酒喝得更兇了,後院姬妾更是不計其數,其中多有來自昭武九國的。
此時此刻,在下頭軍將齊齊捧杯爲他祝賀的時候,興高采烈的他舉起大觥一飲而盡,又不嫌油膩,一手抄起剛剛吃了一半的羊大快朵頤了起來。就在這時候,他的心腹家奴左車悄悄來到他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南將軍沒來。”
南霽雲又沒來?
哥舒翰的眉頭頓時皺了一個大疙瘩。平心而論,他如今已經是河西隴右節度使,爵遠在南霽雲之上,昔年舊事也不用計較,可是他總忘不了王忠嗣在傷重之際,邊最親近的人永遠都是南霽雲。而且,南霽雲曾經多年在隴右,和安思順也曾有過共事的分,在當地軍民心目中擁有很高的聲,這也是他故意把南霽雲調到河西,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高高地擢升其爲都知兵馬使的原因。
他當然知道南霽雲在軍中一板一眼,不接中下層軍,也很和同僚往來,可他哥舒翰在節度使府的飲宴竟敢不來,這無疑是藐視
一怒之下,哥舒翰不由得劈手丟了手中的羊。這靜立刻引來了下頭武將們齊齊側目,發現是左車侍立在哥舒翰側,衆人都明白必定是剛剛來了什麼消息,一時彼此打眼的打眼,竊竊私語的竊竊私語,卻誰都不敢多問。
須知自從安思順調回長安之後,河隴就了哥舒翰的天下,這位兩鎮節度使最重威權,當年還只是一介大斗軍副使的時候,就敢臨戰殺軍中副將立威,更何況現在了正節度?每逢閱軍之際,但凡軍中有違反軍紀或者軍容不整者,哥舒翰幾乎都是一個殺字,但聽得大帥駕到,將卒們竟是無不慄。
正值一曲歌舞結束,這詭異的寂靜立刻凸顯了出來。哥舒翰本就極其不悅,此刻再沒有飲酒看歌舞的興致,就這麼起拂袖而去。他這突然一走,別人登時犯了難,也不知道是該繼續留著,等一等可能再次出現的哥舒翰好,還是就此一鬨而散,免得留下來捱罵。衆人的糾結只持續了片刻,很快,就有從者匆匆過來,開口說道:“大帥說,時候不早了,請大家先歸去,今日不曾飲完的酒,各位將軍儘可帶回去。”
這樣客氣的話和哥舒翰走時的慍怒,形了鮮明的對比,一時間衆人不面面相覷。有機靈的連忙上前好說歹說,這才終於套出了一句話來。有人遠道而來投奔哥舒翰至於這個有人是誰,從者卻死活不肯,衆人也只能怏怏作罷。
而此時此刻,這個功讓哥舒翰由怒轉喜的人,正神采奕奕地和書齋中的哥舒翰縱談天下英雄。無論看似如日中天的安祿山,抑或是在西域戰功不斷的高仙芝和李儉,還是在朔方穩紮穩打的郭子儀,他或是評價爲暴發戶,或是評價爲基不穩,或是評價爲上升空間有限,再加上本就不在評價之列的劍南道節度使以及嶺南五府經略使,用一句話來說,那便是天下英雄,唯哥舒大帥爾
這樣的評價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自然有馬屁之嫌,可話是高適說的,哥舒翰聽在耳裡,只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了。高適此前在河東多年,先事王忠嗣,此後裴休貞亦是用其爲節度判,等到安祿山因爲討伐契丹有功兼領河東之後,高適還是沒有立刻走路,而是把河東的事都接清楚了,方纔拂而去,現如今竟然前來投奔自己,哥舒翰怎能不喜?
可那畢竟是昔日王忠嗣重用過的節度判,哥舒翰自然得謙遜些,當即搖搖頭道:“達夫先生實在是太譽了,我可愧不敢當當世英雄,我昔日舊主王大帥暫且不說,安北杜大帥亦勝我頗多。”
這兩位都是高適自己的舊主,他自然不會評價苛刻。在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後,他就黯然說道:“忠貞見疑,古來常有,縱使有哥舒大帥這樣的忠義之士爲王大帥鳴冤,終究也只能保住他一條命;至於杜大帥,自從羅希秉去往安北牙帳城的那一天起,也就已經不能挽回了。王杜二人代表的是過去,而哥舒大帥代表的是現在和將來。如今天下能夠稱之爲英雄的,也就只有大帥了。”
哥舒翰這才終於喜笑開。自家人知自家事,打仗他在行,在事務上,他卻只能倚重那些節度使府的僚屬。然而,當年王忠嗣是隻前來河隴上任,邊的屬一個都沒帶,全都留在了河東,如今這些僚屬中,最早的甚至是哥舒翰當初侍奉過的河西節度使王佳邊的舊人既然曾經見識過他居低品的落魄,如今他雖爲正節度,這些人卻仍不免有些不夠屈從,而他要自己培養文吏,卻要費很大功夫,不比武將易得。
所以,有高適這樣的人才遠道而來投奔,不說倒履相迎,待之以禮卻是必須的。接下來,哥舒翰和高適整整談了半宿,確定這是一個最合適的人才,他當即一拍大道:“達夫先生既來,我這就闢署你爲節度判,支度營田副使這河西隴右節度使府的留後事,我就全都給你了”
高適立刻起拜倒:“我必定不負大帥信賴”
賓主名分既然已經定了下來,高適重新落座之後,便彷彿無心地問道:“我之前求見大帥時,彷彿看到大帥面不悅?是不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
哥舒翰本打算含糊過去,可他對南霽雲的惱火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除卻左車這樣生死全都之於他手的家奴,他對其他將校都沒過口風。可想想高適遠道來投,他不由自主就把一腔怨氣全都倒了出來。眼見得高適若有所思地託著下,他不得替自己又解釋了兩句。
“我知道,南霽雲個方正,又是王大帥麾下重將,可我自忖也待他不薄,每逢飲宴必定先命人請他,他卻從來推不來。不但如此,他與同僚下屬亦是很兜搭,如此獨來獨往,日後若有戰事如何服衆?達夫,你覺得我可有說錯?”
聽到哥舒翰這麼說,高適不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對於哥舒翰這個王忠嗣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將,他不是沒有期的,畢竟如今安北牙帳城消息全無,他難道還能指那幾乎一片烏的朝廷員?也就是哥舒翰可以指一下了。可是,剛剛閒談之間,哥舒翰對安思順嗤之以鼻,對河東郭姚這樣的將門亦是不屑一顧,比當年杜士儀打一批扶持一批的態度更極端,對吐蕃則是更加輕蔑,這也許可以解釋自信,但何嘗不是另一種自負?
想當初在西域大名鼎鼎的蓋嘉運,在鎮守河隴之後驕矜自滿,由是丟了石堡城,這已經是前車之鑑了
高適當然不傻,知道要勸諫也不能在自己剛剛投效的時候,只能順著哥舒翰的口氣,責備南霽雲太過自矜閉塞,不懂世故。接下來的三四日,雷厲風行的哥舒翰不但把他引介給了河西文武,而且大手放權,高適立刻品嚐到了一番痛並快樂的辛苦。等到這天他好容易出空,打算去拜訪一下南霽雲,好歹委婉規勸對方一下時,一封來自北庭節度使府的信卻送到了他的手上,署名是段秀實。
當年杜士儀節度隴右時,高適曾經和段秀實的父親段行琛共事過,所以也算是舊識。可是,看過信後,發現段秀實除卻問好之外,就是談當年隴右舊人,隴右舊事。看似平平淡淡,但高適是什麼人?最最玲瓏心竅的他很快就從段秀實談到的一個個舊人當中,發現了一個最特別的——南霽雲。想到哥舒翰對南霽雲視同肋,連日以來,他甚至都沒在河西文武當中聽到對南霽雲的太多評價,無論好壞,他不拿著信箋猶豫了起來。
在輾轉反側了一夜之後,次日上午,當高適得到一封北庭節度使府的正式行文,再次去見哥舒翰的時候,便突然出言說道:“大帥此前曾經說過,不喜南霽雲此人。我幾日看來,他和河西文武確實格格不,既然如此,與其把人放在這裡,虛耗一個可以用來賞功的都知兵馬使,何嘗把人派到別,省得在眼前礙事?”
別?
哥舒翰頓時心中一,立刻盤算了起來。河東、范、平盧,那如今是安祿山麾下,他縱使不喜歡南霽雲,也不願意把人送給這個自己討厭的傢伙去糟踐,劍南道和嶺南也不在考慮範圍之,漠北正在著,至於朔方……他纔剛剛節度兩鎮,得了楊國忠一個人,不想輕易再得罪這個權相。既然如此,放到西域卻也是正好,安西那邊高仙芝正打算出徵建功,可河西涼州距離如今暫時沒有戰事的北庭,只需走不到千里,說不定北庭那些人還願意接收此人
“據北庭節度使府通報,沙州北面和伊州界有流寇出沒,商旅遭殃的不計其數。”
聽到高適這麼一個藉口,哥舒翰當機立斷地點頭道:“既如此,我這就讓南霽雲將兵前往剿滅”
回頭不管有沒有流寇,讓他呆上一陣子,找個藉口把人調去北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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