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白的棉布上綉著一對小人，小娃娃頭大子小，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格外的萌可。

這麼萌萌噠的小人，便是楚辭和雲燼。

楚辭繡的，是在山道上，初次遇見雲燼時的那驚鴻一瞥。

本打算綉好了，再送給雲燼，卻沒想到被他撞見了。

楚辭清了清嗓子，略有些赧：「你不是夜裡睡不安穩嘛，我就想著給你做個葯枕。」

雲燼指腹挲著綉著的小人，低啞著聲音問道：「你這是要我睹思人，夜夜想著你嗎？」

楚辭小臉紅，在他湊過來時，呼吸都屏住了：「葯枕能安神助眠。」

雲燼眸底暗凝魅，灼灼地看著：「心若有所思，外又能如何？你是要我睡得安穩，還是要我想你想得睡不著？」

「我我我......我重新再給你綉一個，蘭草，綉蘭草怎麼樣？」

「我還是覺得這個好。」

「你你......你不是......」

「我很喜歡，」雲燼又挲了一下，「明日，我們一起上山採藥。」

明日還要教姚副將制弩，楚辭道：「明日怕是不行，後日吧。」

見雲燼眉頭蹙了起來，又道：「這才綉了一半，也沒那麼快綉好。」

雲燼聲道：「夜裡就別綉了，傷眼睛。」

「嗯，我知道。」

已經夜了，雲燼心疼楚辭忙了一整日，叮囑早點歇息，帶著雲澈回去了。

夜寂靜，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顧荷花從宋家出來，便一直著臉，快到家門口時，看到牆下站著一道暗影，想起楚辭最後說的那句話，目沉了沉。

顧荷花朝顧寧安走了過去：「寧安哥，」

顧寧安問道：「如何？」

顧荷花道：「沒答應。」

顧寧安眉頭一皺：「你沒按我教你的說嗎？」

「不信，」顧荷花了一下手指，「看穿了。」

「看穿什麼？」

「我們的計劃，全都猜到了，還猜到是你的主意。」

顧寧安瞇了瞇眼，眼底凝著鷙的：「說什麼了？」

以前，人們都贊顧寧安溫和有禮，是謙謙君子。

可現在，在顧荷花看來，顧寧安整個人都散發著冷的氣息，就好像是躲在暗的毒蛇，危險又毒。

顧荷花留了個心眼，只道：「把我趕出來了，寧安哥，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顧寧安眼底冷冷一閃：「你明日把宋琬約出來。」

顧荷花愣了一下。

宋琬搶了楚辭的婚事，楚辭不弄死都是客氣的，難道還會跟姐妹深？

顧荷花猜不顧寧安找宋琬要幹什麼，說出心中的疑慮：「那賤人睚眥必報，對宋琬怕也是恨之骨，要不是看在宋三叔的面上，兩家早就結仇了，宋琬能做什麼？」

顧寧安冷笑一聲：「對宋琬恨之骨，宋琬就不恨？不管怎麼說，宋琬也是宋家的人，下手的機會總比我們多，那賤人防備你，卻未必會防備宋琬，能對你趕盡殺絕，卻不敢對宋琬狠絕。」

一涼氣從腳底躥進，顧荷花越發覺得顧寧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