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路疾奔，差點把鞋給跑掉了。

晏九停下馬車，楚辭回頭問道：「三嬸，出什麼事了？」

張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抓著的手臂道：「阿琬，阿琬見了，你快過去看看。」

宋琬突然見紅，張氏嚇壞了。

跑去宅子找楚辭，被告知楚辭出門了，只好去鎮上請大夫，沒想到會在村口見楚辭。

宋琬懷孕四個多月，胎位已經坐穩，突然見了紅，想來是昨夜太快活了。

楚辭不著痕跡地回自己的手：「楊氏今早看見二姐從顧寧安屋裡出來，三嬸是過來人，二姐為何見紅，三嬸不會不知道吧，我正好也要去鎮上，可以捎帶三嬸一程。」

張氏五雷轟頂，臉一陣紅，一陣青。

今早撞見宋琬從外面回來，宋琬說睡不著出去散散心，沒想到竟是送上門跟顧寧安廝混。

張氏氣得口疼，可生氣歸生氣，到底是從自己上掉下來的一塊。

那孽種沒了就沒了，宋琬不能出事。

張氏又去抓楚辭的手腕：「阿琬痛得厲害，人命關天，可耽誤不得，你馬上跟我回去。」

楚辭微微一掙，就掙了。

宋琬跟顧寧安一起算計他，還想去救人？

楚辭冷聲道：「三嬸若是不上車，我可就走了。」

張氏怒恨道：「阿琬是搶了你的婚事，但這事也不能怪阿琬，要是你能管住顧寧安，顧寧安會去勾引阿琬？不管怎麼說，阿琬都是你二姐，你怎麼能見死不救？你太狠心了！」

楚辭眸冷了下來，淡淡道：「三嬸不如回去問問二姐，昨夜，都做了什麼。」

張氏臉微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三嬸回去問了不就知道了。」楚辭問道，「三嬸還要不要上車？」

張氏見鐵了心，差點氣得心梗，但又奈何不了，只好坐上馬車，對晏九道：「你趕快點！」

「三嬸最好客氣點，晏九大哥是雲公子邊的人，這馬車，也是我借來的。」

張氏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剛才是氣昏了頭，才會對晏九呼喝。

這大戶人家出來的，哪怕只是一個奴僕，也比們這些泥子金貴多了。

張氏心下惴惴，手腳都有些發涼發。

既然知道了顧寧安在做幺蛾子，晏九趕得飛快。

一路上馬車疾行，風灌了進來，卻吹不散張氏憋在心口的鬱氣。

張氏恨恨問道：「你連自己的親姐姐都見死不救，就不怕被人唾棄，名聲掃地？」

楚辭垂著眸，悠悠哼笑了一聲：「除非三嬸想讓大伙兒都知道二姐是個婦，懷著孕還要送上門給顧寧安睡，睡了也就罷了，偏偏不知節制，還了胎氣，不知道到時候被人唾棄，名聲掃地的人會是誰？」

這話太渾，太直接，刺得張氏心口發疼，一口老堵在了嗓子眼。

「你......你......」

張氏氣得渾發抖，楚辭漫不經心道：「三嬸回去的時候，告訴二姐一聲，做的那些事，看在阿和三叔的面上，我不跟計較，但阿和三叔知道後會如何，二姐若是想知道，我也可以全，還有啊，三嬸和二姐在姚家的筆墨鋪子見了姚夫人，顧寧安應該不知道嗎？」

張氏臉大變。

楚辭道：「前面就是鎮口了，三嬸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