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懂得落葉歸了。”尹夏昊玩笑著,攬過他肩膀,“走,進去吧,我爸媽都很想你呢。”
趙一牧溫潤的笑,卻不著痕跡的推開他的手臂。“不了,今天太晚了,改日再來拜訪尹伯伯與伯母。”
尹夏昊的笑容逐漸僵在臉上,終於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夏言一直安靜的站在一側,低著頭,不發一語。尹夏昊蹙眉,目流轉在趙一牧與自己妹妹之間。
趙一牧走到夏言旁,手掌寵溺的著的長發,溫聲道,“好好休息,我再打電話給你。”
“嗯。”夏言點了下頭,沒有抬頭回視他溫潤的目。忽然明白趙一牧丟下宴會眾人而固執的送回來的理由,他是故意誤導尹家人,攬過一些本不屬於他的責任。
趙一牧的車子揚長而去,尹夏昊沉重臉,扯住夏言的手。“進去吧。”
客廳中燈刺眼,尹建國與盛沐夫婦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有見到趙一牧,反而有些許的不解。“一牧呢?”盛沐出聲問道。
“一牧說改日再來拜會。”尹夏昊避重就輕的回了句,又轉向旁的夏言,“不是累了嗎,早些上樓休息吧。”
“嗯,爸媽,我先回房了。”夏言低聲出口,便向樓上走去。
“這孩子,怎麽又是一副沒打采的。”盛沐嘀咕了句,卻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送回來的人是趙一牧。
夜後,夏言毫沒有睡意,站在臥室天的臺上拉小提琴。棕紅的小提琴架在纖細的肩頭,淡然如水的目專注的落在麵前的琴譜之上,一首《舒伯特小夜曲》,婉轉而憂傷。
臺的玻璃門窗被輕輕叩響,尹夏昊高大的半靠著門扉,目溫的凝視著。“你的曲子,很哀傷。”
夏言失笑,將小提琴放下肩頭,拿著琴弓的手翻了下樂譜,想再挑選個曲子拉一段,卻又突然沒了心。微歎了聲,將琴收琴盒。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尹夏昊來到旁,寵溺的著及腰的長發。
夏言纖長的睫,清澈的眸子染了一哀愁,淡淡道,“哥,我想二哥了,也不知道他在裏麵過的好不好。”
提到弟弟,尹夏昊的麵也暗淡了幾分,自從尹夏元被帶進去,尹家就沒有再消停過。尹父那麽要麵子的一個人,從不開口求人,卻為了兒子的事兒四釘子。盛沐常抹眼淚。“雖然見不到人,但公安局的陳局和爸是老相識,應該不會為難夏元,總會想出法子的。倒是你,怎麽還不讓人省心,今天,和趙一牧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蹙著眉頭,修長的指尖在微翹的紅上來回拭,似乎很不喜歡上麵留下別的男人的痕跡。
“沒什麽,就是你看到的而已。”夏言眉心微擰,隨意的敷衍了句。
“夏言,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會對哥哥說謊了?那件外套不是一牧的。”他的語氣十分肯定,因為趙一牧從不穿那個牌子的服。
夏言麵容淡然,又輕聲道,“我不想說這件事。”
“夏言!”尹夏昊的眼中浮起溫怒。
夏言一笑,抬眸迎視上他的眼睛,那璀璨流中劃過一莫名的狡黠,“大哥,不如我們換,好不好?”
“什麽意思?”他不解。
夏言轉,手臂半撐在白圍欄之上,微揚著頭,眸隨意向漫天星空。“我告訴大哥那件西裝的主人是誰。大哥告訴我三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事。”
尹夏昊約已察覺到什麽,俊蒼白了幾分,卻故作無知的回了句,“三年前那麽多事,我哪兒記得清了。”
夏言突然回眸,神卻是極認真的,“大嫂,盛西慕,一豪哥,還有你,三年前,一定發生過什麽,而這件事,讓大嫂選擇嫁給你,讓盛西慕失控……”
“你都知道了些什麽?”尹夏昊有些失控的握住的手,那麽用力,好像要將的腕骨碎一般,也生生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夏言隨意輕笑,笑靨中卻有些莫名的意味,讓人辯不真切。“放心,我什麽都不知道。”有些生的,甩開他的手臂。
尹夏昊不喜歡眼中拒他於千裏的冰冷,慌的臂將攬懷中,“夏言,對不起,大哥不該對你發脾氣。是大哥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夏言安分的被他擁在懷中,片刻後,淡淡的點了點頭。“大哥,無論你做錯什麽,我都會原諒你。”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真的?”尹夏昊眼中一閃而過希翼的流。“夏言,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夏言離開他的懷抱,漂亮的眉心再次收。尹夏昊的最後一句,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已經做錯了,並且是無法原諒的事。
轄署用專機抵達機場的時候,趙市正趕上傾盆大雨,盛西慕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一筆的綠西服,側臉的廓刀刻般分明,薄微抿,神淡漠無瀾,窗外灰暗的天空襯托得他整個人都深邃霾了。
角微微自嘲的上揚,不過是失了一件西裝外套,卻為何患得患失起來,徹夜難眠,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團蜷的弱影。原本不過一場複仇遊戲,卻為何偏偏對上了心?難道隻是那一夜的黑暗,縱容了某些莫名的愫瘋狂滋生嗎?
如此想著,反而越發煩躁,下意識的掏出一煙,點燃,深吸了幾口後,才平穩了幾分心緒。
“長,傅年長的飛機剛剛抵達。”林進走進來,在他麵前停住腳步。
“嗯。”他悶悶的回了句,熄滅手中煙,大步走出貴賓室。
與傅年長同行的是首府部門轄區的其他幾名轄署,轄署銜都在傅年長之下,清一的綠西服跟在年長大人後。傅年長名傅繼霖,五十出頭的年紀,多年從轄署,練就了一非凡氣度。
“老師。”盛西慕恭敬的迎了上去。
“西慕,臭小子。”傅年長威嚴的麵上難得噙著笑,握拳頭落在盛西慕肩頭,對後眾人道,“這小子,到地方轄區幾天,又結實了。”
“盛長到地方時間不久,做出的績上麵可都看在眼裏的,不愧是傅年長的得意門生。”後幾人順著年長的話鋒奉承著。而傅年長此舉自然也有幾分警告的意味,無論盛西慕做的如何,反應到首府部門卻隻能是一個‘好’字。
“各位首長過獎了,西慕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盛西慕淡聲說著,不卑不。
眾人心知肚明,這盛長年紀輕輕便坐上高位,隻怕也不是簡單的人,又有傅年長護航,前途自然一片明。此次檢查不過是例行檢查,沒有人會真的為難他。
盛西慕親自帶著檢查團在轄區轉了一圈,轄署麵貌風氣與他接手之前都有很大改觀,報告會議也是有聲有。稱讚逢迎的話,盛西慕聽得耳朵幾乎要磨出了繭子。
檢查結束後,盛西慕吩咐林進將其他人送到星級賓館,而他則陪同傅年長住進了轄區小樓。師生二人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自然要好好的殺上幾盤,棋逢對手,兩人各有勝負,幾盤棋下來,天也暗了。
“老師,我在趙市最出名的湘菜館給您訂了桌酒席,專程給老師接風。”盛西慕含笑開口,吩咐林進備車。傅年長對湘菜有獨鍾,而盛西慕向來懂得投其所好。
一路上,傅年長與盛西慕二人閑敘家常,傅繼霖是土生土長的趙市人,隻是十八歲伍後,跟著轄區大江南北的走,做大了之後,就定居在北京,回家鄉的次數並不算多。
“一別幾十年,每一次回來,趙市的變化都很大。”
“是人非,大概就是這樣吧。”盛西慕輕笑著,笑意中不免有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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